“萨林去了多久了?”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
一旁木椅上的老头闭着眼,细想了一下,应道:“…二十年了。”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算了算,叹道:“那边已经过去4个多小时了,还没找到吗?”
老头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两行热泪默默地从眼角滑落,手扶着木椅的把手,顿了顿:“萨林…也许不怎么撑得住了啊。”
“最后的希望了,成败…就在此一举!”
一片死寂。
……
A大的中文系里向来是以美女众多扬名省内外,当初徐刊易就是听了那帮狐朋狗友的一顿劝,才特意独报考入了这所三流大学的中文系来。
刚来的时候,徐刊易是下足了功夫猛追系里的系花陈梦梦,三个多月的时间,天天给人家买好早饭守在宿舍楼底下,就为了一块走上个5、6分钟。可末了,人家大系花转身挽上了校长家公子的手,给徐刊易扔下一句“穷逼”,头也不回地追求物质“幸福”去了。为这事,徐刊易不爽了整整两个多月,胡子拉碴不分昼夜在学校里四处逛魂,致使A大校园内流传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胡须鬼传说,最后惹得政教处主任亲自找上门来,“恭请”他去上个校告。
“靠!爷还看不上你呢!”徐刊易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儿,朝着刚刚羞辱完自己的一个“花”拽着屁股远去的背影使劲一扔,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二三十块小钱儿,叹了口气:“又是好几个月的面包牛奶啊,不少钱呢。******一个二个怎么就不学着感动感动啊!”
又是一次失败的穷追猛打,已读大二的徐刊易连一次恋爱还没谈过,“穷逼”这个身份牢牢地套住了他,情场失意,学业…也不怎么样,本来就对研究中文没什么兴趣,奔着这美女堆的名号才来这儿的,可现在呢…只可远观不能亵玩嘞。
算了,校门口那家包子店不挺实惠的么,徐刊易心想,脚便不由自主朝着学校门口挪去。
刚一踏出校门,有一老头突然伸手拦住了徐刊易,正是炎热的夏季,心情也烦躁,徐刊易一看,这老头穿得规规整整的也不像是个讨口的,但这拦人的动作却让徐刊易有些恼怒:“干嘛,我有认识你吗!”
“徐刊易是吗。”那老头身着一件白色的广告T恤,露出慈祥的笑容,“麻烦跟我来一趟好吗?”
徐刊易没理会,推开那老头横在自己胸前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老头追了上来,神色变得异常奇怪,像是认真思虑了几秒,拍了怕徐刊易的肩:“做个交易好吗?”
这老头能有什么交易可做啊,徐刊易心里想着,嘴上不耐烦地回答道:“正好我也无聊,说说吧。”
“我能让你变身为万人之上的主宰者,先别觉着你面前这老头脑子有问题。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我有办法让你坐拥万千,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你所爱的女人,挥手即来。”老头说话的速度很快,让人觉得他像是在赶时间似的。
“神经。”徐刊易才不管这些个老年痴呆家里没管好乱跑出来的糟老头呢,不屑地回答道,“不好意思老爷爷,我没兴趣。”
那老头听到这话,突然急了,脸上的皱纹也像是更深了一层,突然就在此刻,徐刊易生生地看到那老头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团黑发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衰白起来!徐刊易被吓到了,许久才结巴着说:“老爷爷…您这头发?”
“时间不多了。”老头叹了口气,眼光深邃地看着徐刊易,以一种企求的口吻说道,“徐刊易啊,我求求你了,帮帮忙好吗?”
从内心来讲,徐刊易其实对于老弱病残还很是照顾的,只不过今天刚被一女的羞辱性地拒绝过,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对这老爷爷的态度也变得不太和蔼起来。听到这老爷爷如此让人心酸地求着自己,徐刊易有些动容了:“…算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老头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慌忙说道:“快!跟我去个地方!”
那老头使劲拉着徐刊易的手往学校左侧跑去,生怕身后的大小伙子给自个弄丢了似的,老头一路跑着,徐刊易在后头惊异地发现这老头后脑勺的白发正大撮大撮地往下掉,跑着跑着背又不断地驼了一点又一点,这可把徐刊易给吓着了,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一个词:“衰老症”!
直到跑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那老头气喘吁吁地放开徐刊易的手,转过身,这一霎那,徐刊易发现这老头额头上、颈部的皱纹深深地凹陷了进去,脸部松弛的肌肉下垂了一些,简直比刚才老了不下五岁!
“到底…有什么事啊?”徐刊易试探着问了出来。
老头没回答,只急急忙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很小的一个…光圈?他将它贴在巷子里粗糙的墙壁上,那光圈中间的颜色瞬间变得迷幻起来,光圈的尺寸匪夷所思地逐渐变大…
直至那墙上紧贴着的光圈变为了直径长达一人高左右的一个巨大光圈,徐刊易怔怔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使劲拉起徐刊易的手就往里踏,还来不及反应,徐刊易就给那老头死命地往光圈内部拽了进去…
一条隧道似的神秘通道,刚一踏入,那边上的光圈口子突然砰地一声关闭了!
徐刊易被那老头死死地拉着手臂,想要拼命挣脱,却突然发现这老头老是老,力气却惊人地大。
“喝下这个,不然很难承受住穿过这儿带来的疼痛感的!”老头左手递过来一个玻璃小瓶子,里边装满了一种透明液体。
徐刊易愣了一愣,接过这瓶子,仔细看了看,没敢喝下去。
那老头很赶时间似的,还以为徐刊易听话地喝了,随即拖着徐刊易就往前跑,越往前去,徐刊易越发觉身体内部正不断剧痛地膨胀起来,想起老头的话来,徐刊易赶忙打开瓶塞,将那透明液体一股脑灌了下去。
疼痛感瞬间缓解了,徐刊易不敢小瞧这老头了,既说是有忙要自己帮,那好好跟着赶路呗。
那隧道壁上都是些浑浊的彩色气体,徐刊易来不及细细打量,就被那老头死拽着跑到了尽头的另一个光圈口子边。
“快跳!”老头拉着徐刊易的手臂,大声地叫道。
现在这情况可由不得徐刊易想不想跳,手臂可被人家给死死拽着呢。还没反应过来,就随着那老头纵身一跃,跳出了尽头的光圈口子。
像是正从高空掉落似的,巨大的失重感让徐刊易很是难受,不知不觉怎么像是穿过了云层?
“这可不行,这他妈掉下去,怎么的也得摔个脑浆迸裂诶!”徐刊易用尽全力大声吼叫道。
那老头却没回答。
5、4、3、2、1…很快砰地一下掉落到了地面,徐刊易紧闭着双眼,摊开双手倒在地上,象征性地惨叫一声:“啊!”
“起来吧。”老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徐刊易缓缓睁开眼,那老头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用一种极为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徐刊易愣道:“怎么没死?”
“不会有事的。跳跃的一瞬间,我在空气中撒入了一些浮力粉,可以缓冲一下的。”老头笑着,头发早已是花白,佝偻的身形深深地映入了徐刊易的眼帘。
站起身环顾了四周,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古镇上?古朴的街道两旁冷冷清清地开着几家稀疏的店面,街道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经过的。
“我这是…”徐刊易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仍是以一种半信半疑的口气吼道,“晕,不会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老头突然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徐刊易的膝下,诚挚地喊着:“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也许您会是最后一个命定者了呀!”
徐刊易惊异地看着,良久才反应过来,迟缓地将那老头扶起,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一回事,这儿他妈到底是哪儿啊!”
这时候看起来,突然发现那老头竟是老得不成人样了,不时地咳嗽了几下,徐刊易帮忙拍了几下老头的背,却发现这老头竟咳出了一小团血!
老头推开徐刊易的手,用袖口将嘴角的血迹擦干,笑道:“没事没事,命不久矣了唉。不过,您可算是来了!”
徐刊易呆住了,连忙问起:“我是想问…你把我带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呵呵。让我给您解释解释吧,大人。”那老头竟会尊敬地称呼徐刊易为“大人”!
老头顿了顿,不理会徐刊易惊诧的目光,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是一个由五层空间共同构成的浑浊球体,最表层的那儿…我们叫它主维空间——也就是您生活的那里。咳咳…而这儿,便是世界的第二层空间——逆罗空间。您之所以会被我带到这儿来,是上天命定的。”
徐刊易惊得大张开嘴,很无语地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我来这儿,额…是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使命的吧?”
“别急,大人。”老头笑了笑,“呵呵,还真是有必须完成的使命的啊。”
“七十多万年前,生活在逆罗空间的一批高能巫师,成功地推算出了您的降世。先别奇怪,我知道在主维空间,您的确是活了仅仅二十年,可是在这层空间里,您活活了整整72万年!”老头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徐刊易吓得咋舌,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老头又咳嗽了几声,突然叹道:“哎,估计快不行了,还是快些解释清楚吧。其实,主维空间…与逆罗空间之间,存在着一种惊人的巨大时间差,你们那儿的时间发展,是以1:36000的比例与这里对应着的。也就是说,主维空间里的二十年,等于这里的72万年!”
“我靠。什么玩意儿啊!”徐刊易不禁惊道。
“自从当年成功推算出您的降世,那批巫师就精准地计算出了您的各项属性指数,完美地符合了空间穿梭的各项严酷需求,较之之前的几百万年,已有好几个主维人类被命定接送到过这里,接受培训,为的就是,当各方面能力成功达标之后,这些主维人类会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会研制出破解时间密码的方案来!这是逆罗空间里千百万年来人类的梦想!”老头的目光充满了期望,“可是之前的那些人类,很不幸地…失败在了培训的过程中。如果再不破解时间密码,空间组织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时间差而破灭开来,也就是说,整个逆罗空间将不复存在!所以,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老头的声音打起颤来,突然喷了一口血出来,朝天一望,自言自语道:“该结束了,我用了5个小时…结束了我的20多年剩余生命…”说完这话,突然倒地不起,虚弱地看着徐刊易说了句,“呵呵,他们会找到你的,我放心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