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再遇赤练（下）
有些人注定要你等待，而同样的是，有些人也注定会等待你，谁会否认这不是一种轮回，或者宿命呢？
若干年后的柯无罪当然不会否认，就像他在这尘世间所演译的诸多佳话就很好的诠释了这种理论。
可是，本来只有与佳人耳畔低叙才可叫做佳话，而最让柯无罪啼笑皆非的就是他与另一个大老爷们的轶事，也被世人称为另一曲佳话，况且还是一个非常彪悍的大老爷们。
这位后来的大老爷们此时还是一个少年，就在柯无罪的眼前，躲在这颗异常粗壮的香樟树下，蜷缩着受伤的身躯，轻轻地发出疼痛的呻吟。
他叫做赤练。
“是你？”赤练终于发现身旁有人出现，已呈死灰色的瞳孔一阵收缩，在看清来人后放下戒备将眼睛闭上。
“若说无缘，千纵沟壑万里云空，怎么又有你相见？”柯无罪玩味笑道，也矮下身子坐下来，目光远远地看向不远的学院大墙，扫视了一圈后，又将视线转回到赤练的身上，“可我不是同志，就算与你有缘，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赤练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无力地翻了翻眼皮，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柯无罪这番话而让他嘴角呲了呲。
柯无罪开始正视他的伤势，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萎靡，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不沾血的地方，连衣服上的不知何时形成的血茄，这会都显得有些硬梆梆的。
柯无罪的眉头皱了起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下来的，难道真的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赤练似乎因为坐久了而有些麻木的感觉，挣扎着想把身子侧一下，最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转过来，脸上满是汗水，睁开眼睛虚弱道，“如果上次你把他们全都杀了，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什么样子？一身光鲜的穿着，还带着一群小弟？”柯无罪一怔，好笑道，敢情他还对自己上次没有杀了那几个垃圾而有些不满。
“我对什么狗屁权力和地位不感兴趣！我在乎的，只有我的亲人！”赤练咬牙怒吼道，他对柯无罪这种妄自揣测很愤怒，因为突然过激的情绪，导致脸上涌起一阵暗红。
“呵呵，介意让我听听你的故事么？”柯无罪侧头看了一眼赤练，轻轻一笑，转移话题道，然后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往他身上丢去，取笑道，“该不会连点烟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嗯。”赤练眼里神色复杂，变化中犹疑不定，但最后，终于还是伸出手，颤巍巍地将烟凑到嘴上，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缕烟雾。然后透过烟雾看着远方天空上挂着的太阳，仿佛被那明亮迷离了双眼，眼中闪动着恍忽的神色，将他的故事缓缓道来，无意间低沉的声音似乎也带着虚无的感觉。
“我的母亲，很漂亮也很善良，父亲，也是一个国企单位的职工，我们家就是常人口中的小康家庭。年幼的时候，我很快乐，我是父母眼中的乖儿子，捧在掌心的宝贝，我享尽了疼爱，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就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永远，永远。”
赤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到柯无罪从他手里拿回香烟和火机，也点了一根放到嘴上吸着，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故事有所触动，他也不怪，再狠狠地吸了口烟，神色有些黯然道，“可是，六岁那年，她降生了。”
柯无罪注意到赤练说到“她”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心里猜测这可能就是关键了，开始支耳用心听起来，只听赤练接着道，“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可也因为她，我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去。父亲和母亲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相恋的恋人，十多年了，所以父亲很爱母亲，而因为母亲的去世，他非常悲痛，后来工作中就有些不用心，慢慢地，就被单位开除了。”
赤练语调渐渐悲伤，“在这种打击下，又因为对母亲的怀念，加个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父亲整个人越来越颓废，他开始放弃，开始堕落，成天不顾家，跑去打牌赌博。几年下来，家里输得连吃饭的木桌都给债主拿走了。到了最后，父亲在一次赌博中欠了别人几千盛岚币，因为实在无力还钱，而被债主卸了双手。面对那时候还小的我，还有才是一个婴儿的妹妹，于是，父亲，他就投河自尽了。”
说到这里，赤练已经哽咽起来，那倾泄下来的泪水和着脸上暗红的血茄，让柯无罪有一种斑驳错愕的感觉，他在那条巷子里提着片刀大杀四方，昂仰天地的模样还在眼前清晰可见，而就是这样一个强悍的少年，竟然有着这么悲惨的过去，一时间也让柯无罪暗自沉默，将吸进去的烟吐出一个个烟圈出来，那些烟圈在空中起舞，似乎想带着人生许多的无奈一起消散。
赤练突然神情狰狞，“他女马的，才几千盛岚币啊！现在几千盛岚币可以买个什么？可那些杂禾中们就因为这几千盛岚币把父亲害死了，把我们家生生地逼上了绝路！而我，那时候才十岁的我，不得不开始偷蒙拐骗借以为持生计，养活我和妹妹。后来，我慢慢长大了，终日混迹在贫民窟的我，也在被打得到处躲藏的岁月里成长起来。那时候，我便不再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了，而是直接利用我的拳头开始强抢。我就是那种社会最低层的渣滓，但这没什么，我只知道我和妹妹很饿，要吃东西，而他们不给，所以我只能打到他们给。”
赤练压低声音，缓缓道，“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些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所赐。当初，其中一个人按着我的父亲，另一个人下得刀，他们总共有两个人。”只听他接着冷笑道，“呵呵，所以在我有了能力以后，我将那个按着我父亲的人关在冰箱里冻死，还有另一个下刀的人，我也用刀杀了他，总共割了一百刀，让他受尽疼痛死去。”
柯无罪看见他的目光中不知道何时已经泛起一股妖异的神色，将他手中燃完的烟头放在眼前细细地看着，好像在看那香烟余烬中的光亮，微小到照不进他人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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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刚被一位老作者提了一下我书里出现的问题，我现在就得好好地改一下，把前面章节改一下，真的很抱歉给朋友们带来阅读上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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