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肖紫依已经到她婶子杨仁淑那儿报到了,张邈十万火急地掏出手机,向外拨打了一个电话,“这边一切已归正常,请务必放心”。
出过岔子的一盘棋局,在各方力量的牵制下,终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张邈以为这一切都会过去。而殊不知,棋局一方的猛士,已经快按耐不住,他就要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这又将点燃另一场战争的导火索。
话分两头,让我们再来看看依然忙的不可开交的萧总经理——萧寒是也。
“老大,就这一个题目,能招的到人才啊?”说什么解释“千篇一律”的意思,还打个括号,里面郝然写着四个大字,字数不计。猴子手捏着试题,有一股捏碎它的冲动,真为他萧寒捏了一把冷汗。我们是来招聘的,又不是来玩儿的,老大就拿这个破题来糊弄这些刚毕业的毛孩们,这也太儿戏了吧!
“就照我说的做”萧寒啪的挂断电话,推门进入了冉晨曦所在的病房。
猴子知道萧寒会是这种反应,之所以要多问老大一句,完全是因为猴子觉得,到时候若是招不到一个人,这个责任就当之无愧的可以归咎于,老大他自己出的题目的刁钻,采用了这种顺水推舟的“乾坤大挪移”法,猴子开始感叹自己上鞋都不用锥子了——针(真)行。
猴子可以得瑟,而他萧寒却处于水深火热。
驻足在病床边,萧寒两手插入西裤口袋,斜睨着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冉晨曦,心里万分苦涩。
多恨自古擒其首(首级,脑袋),事到如今,已无回头路可走。来亦走,去亦走,奈何来时路途险陡,与其复那来时路,不如续这去之谷!悠悠,此恨绵绵今时休。
“对不起,曦儿,原谅我今天对你所做的一切,因为……我也是为你好”萧寒哽咽着说完,用从兜里掏出的温热手掌,轻轻地温柔地附上冉晨曦有点微凉的额头。“曦儿,希望你在那边能好好生活”
萧寒用尽最后一次的温柔,抽回自己颤抖的右手,移开自己的视线,朝着门外打了个响指,接着一干人等,左拥右护地用轮椅推着冉晨曦,淡出了萧寒的视线。
【我他妈是怎么呢?区区几个女人,我都应付不来。萧寒呀萧寒,你往日的绝情、霸气哪去了?你如今这个样子,真他妈很没种】萧寒恨铁不成钢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医院里的白墙上,出点血是在所难免。
车子驶在回家的路上,萧寒的情绪还在酝酿!
突然,抓住方向盘的手,猛地一转,来了个紧急刹车。暮然回首,往日的种种,突地蹿上心头:我爱的人跟别人好;爱我的人我不爱;对之有点好感的又深受我害。到头来,我萧寒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罢罢,疼痛只是一时的,收获的可是一辈子。
整理好思绪的萧寒再度执起方向盘,重新上路。
异日正午时分,萧寒民宅大厅里。
“要是你能听话,我就非常喜欢你。”
“非常?”
“非常。”
“现在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
一问一答回答完毕,小破孩给了萧寒一个,【我知道了】的眼神,便拿着哆啦a梦,自个儿自娱自乐中。
有幸观赏完萧寒和小破孩谈话全程的简思思,简直笑不可遏,她在一边捂住嘴角闷哼起来。
这一幕尽收萧寒眼底,他冷不伶仃蹦出一句:“你打鸡血了”
“噗”简思思实在是忍不住了,人仰马翻地笑出声来。想起在高中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第一句搭讪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简思思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见她这副“笑死人,不偿命”的情形,萧寒只当她是空气。松了松颈口的领结,自顾自地瘫坐在沙发上,不久之后,他又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以便更认真地观看小破孩究竟在干什么。
其实孩子毕竟是孩子,他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说为什么干,一般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顶多就是一时兴起。现在的小破孩,正在把哆啦a梦的肚子拆了装,装上了又拆。
萧寒看的越发糊涂,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撑起头,做思考状。
站在一旁地简思思,果真不愧是跟了萧寒三年的棋子手,从萧寒的一举手一投足,他就明白萧寒的所想。
“嘿!”简思思用她那双细嫩的白玉手,推了推坐如石雕,岿然不动的萧寒。
感觉到手下的人有所反应了,简思思用她毕生所学,对萧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俗话说‘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依我看,你希望一个孩子能乖乖听话,也不是一日能成之功,你必须得和他有个磨合阶段”
“啪啪啪……”萧寒听完简思思一番话,顿觉胜读十年书!他毫不吝啬地为简思思鼓掌,表佩服,“没想到啊!搞完艺术,这气质,这说话水准,就是与之前的你有天差地别,看来之前是我错了,你的书果真没白读”站起身来,萧寒凑近简思思的侧脸,故意挑逗她。
简思思在萧寒极力的肯定下,脸微微因羞涩而发烫,待细想他这话戏谑味十足,便低垂着脑袋,不苟同也不否认。
两人都不语,画面尴尬起来,萧寒转移了话题,问她:“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为什么?】简思思曾经一度很想知道,可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个董长青,那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他人了,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知道答案,不管是为什么,她想:她都不会像在乎董长青那样,在乎一个别人早已给定的结果。
见简思思面露难色而不作答,萧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干咳一声绕过简思思,认为距离恰当后,对简思思吩咐到:“公司还有事,孩子就先交给你”。
随后,萧寒如同他所说的,快马(当然是指那个传说中的,拜金女郎马诺宁愿乘坐的交通工具——宝马)加鞭(就是所谓的油门啦!),赶到了萧氏集团。
一推开会议室大门,里面的众人讨论的是激烈非常,乃至于老总来了,他们大部分都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主要是这个时候还没到开会时间。
“咳咳”萧寒不得不用这套老掉牙的招数,俘获这些老油条们的眼球。
闲话少叙,萧寒开门见山,“说吧!这次的招聘会展结果如何?”
这一问不要紧,可这次的回应结果,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峰,就是个奇迹。
“萧总,拿这篇来说,以下省略一千字,就他这篇文章,真是‘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吴老的一番点评,引得在坐的各位,无不拍手叫好。
就连在座的萧寒,就快有些憋不住。他示意下一位张经理开始发言。
而这位接下来的张经理,是未语笑先露,“该文作者,他首先指出千篇一律并不可耻——这是一种十分自然、正常的现象;然后他告诉出题人,千篇一律并不可怕——每一个公司和机构都可能遇到;最后他劝诫出题人,千篇一律并不可爱——这样结出的果不甜”
张经理一段话说下来,萧寒整个青筋凸起,这是哪个狂妄的家伙,竟然敢直接质疑我的水准,想把他吊起来打的心都有,转念想想也罢,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歪才”嘛!
“他,可以录用”萧寒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接下来,又听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地新解。
其中有一个,倒还中规中矩,他写的很少,只有一句话,但是萧寒觉得他写出了题中的精髓,道出了自己的心声。题目下方,他写到【生命最经不起的是浪费,智慧最经不起的是雷同】
林林总总,一场会议下来,就两个人入选,嚣张的叫吴笑愚;含蓄的则名曰周伟诚。
会议在仅有两人入选的结果中宣布解散,不过众人的表情,都处在失落与雀跃之间,因为应聘的结果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却又超乎了众人的预料之外。
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对萧寒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他对人生以及他公司的前景,他早就做好详细规划,可是近忧依旧接踵而至。
“老大,你被法院传票了”,刚批完文件准备闭目养神的萧寒,被猴子这么一喊,顿觉困意全无。
看来接下来得打一场“虚张声势”的漂亮仗了。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转眼高先声高所长,一纸速状,要与他萧寒对簿公堂。
席上,猴子为萧寒捏了一把冷汗,而时间,正在法官与被原告被告的对话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此时,事态已经趋于白热化。法官又开始发话,“原告高先声,听说你有呈堂证供一份,能够证明被告,之前承诺给你费用一笔,而拖欠至今,拒不付款的事实”
“是的,法官大人”高先声把之前萧寒签过名的一份文件,郑重地递给了他的法人代理也就是他的辩方律师,可在此之前,他的辩方律师对此毫不知情,不知道他的委托人高先声又在搞什么鬼,于是,律师心里很没底的把那份文件转交给了法官大人。
当看到签名处,郝然写着【你的大名】四个大字时,法官再度对原告高先声提问,“原告,高先声,你确定你的被告人是萧寒,而不是他人”
“回法官大人,我确定以及肯定”
“那么我宣布此案不成立,因为原告所呈上的文件签名处,并不是被告人萧寒的名字”
接下来老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所宝贝的,任何人都不给看的有力证据,竟然来到法庭,演绎了一场荒唐的闹剧。他不甘心,他也不肯死心,明明是他亲自压着萧寒写的名字,怎么今天自个儿亲眼一瞧,就变了呢?
他不懂,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作为所长,他怕因为今天的告败,而沦为自己手底下或者说自己身边人的笑柄,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掉,一了百了。
宣告退庭了,他不肯走,他想到所有最坏的结局,强烈的心理暗示,致使他疯掉了,他扬言他要连法官一起告,他揣测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法官受贿了,偷换了他的证物。
看着这个时候,连话都说不完整的高先声,律师气冲冲地走开了,只愿自己当时没长眼,让这样一个疯子,败坏了自己在律师界的名声。
猴子从高先声的失败中,总结出一条哲理:人为钱疯狂,鸟为食死亡。
而萧寒,只认为高先声是罪有应得。要怪只怪老高他当初下手太卑鄙,连耍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一个警察长都毫不顾忌地果断实施,要不是自己早有察觉,防患于未然,那么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萧寒被老高这么一告,竟出其不意地打响了自己在商界的名号。
伴随老高这段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佳话”,萧寒的公司也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节节攀升,从一个中小型企业往国际化发展。
但这都是后话。萧寒本以为,经过老高这场风波,一切都会顺风顺水地进行,哪晓得另一个噩耗又如晴天霹雳般传来。
“萧总,对不起,您托付我们看管的冉晨曦小姐,于昨日凌晨不见踪影,经多方搜查未果,对我们的这次失职,我们愿意偿还您在此期间的所有支出”
“什么?”萧寒从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暴跳如雷。“你们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公司无孔不入,无活不接?”
“对不起,萧总,我们对您表示抱歉,对此次事件,我们将全权承担法律责任与赔偿”
“啪”萧寒火冒三丈地挂断电话,脑海里,一直响着个声音:她跑了,冉晨曦她竟然跑了。是友谊,还是“侵略”?萧寒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与危机感。
生命里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与未知,而萧寒他已经身处浓墨中,如何才能洗得一身白?
冉晨曦呀冉晨曦,竟然你要走,那么我也不再苦苦挽留。萧寒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告诫自己要对冉晨曦放手,毕竟她自己有权选择,不愿再当一个可怜的玩偶。而萧寒看在她无辜的份上,愿意给她这次重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