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便是到了傍晚,沁雅看着那满池的荷花,微风徐徐吹过,一片的涟漪,那清香淡淡的笼罩着整个太液池,凉亭里的纱帘被微风吹着缓缓拂动,好一番景致,沁雅嘴角是一丝的苦笑,这皇宫终究不是她的梦,侯凌峰也许不是她的幸运而是她的劫数吧,那样的一见钟情本就不该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少年天子终究不是自己的一心人吧,在闺房中梦想的他不需要时什么大富大贵,只需要爱她疼她,视她为手中明珠,只有她一人,这便是她所有的要求,可是侯凌峰虽然可以给她整个天下,却不可以给她,他的完整的一颗心,因为他有他的江山,他的责任……严沁雅,你的命数啊……如今的是你自己寻的,这是沁云的归宿啊,可是你却夺走了沁云最在乎的东西,是自己的错。
此时六月已经到了沁雅身边了,暗香和六月见沁雅许久都没有回来,心中担忧,便自作主张的悄然过来伺候了,她们知道主子此时定然不喜人打扰便悄悄的没有出声,沁雅回过头也觉察到了,只是淡淡道“来了。”只是因为对这两个丫头,沁雅已经很是了解。
六月微微点头“主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沁雅微微点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回吧。”
竹喧归很是闹热了,太后给沁雅解除了禁足,丫头太监们也都拨了过来,海棠的阵阵幽香袭扰着这片土地,竹叶的清香更是淡雅,夕阳的余晖落下,竹喧归的灯光也比往日亮堂多了,丫鬟太监们都忙了起来将冷清的竹喧归打扫了彻底,膳食糕点也是精心挑选,自从禁足后,半年没有这样的日子了,但是沁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些无一不提醒着她,她远离了平静又回到了纷争的日子了,她不可以再肆无忌惮的思念着侯凌峰了,因为她无时无刻都要记起,他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可以再呆呆的想着她和侯凌峰的未来,因为在她思索做白日梦的时候,他们的未来也许就没了。终究远了……
到了阁子里,沁雅吩咐六月拿出了她的那把“绝言”,侯凌峰初次见面就送了她这把绝言,也算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吧,如今再细细看来,却是莫名的忧伤,不过短短一年多的光景,原来世事可以这般无常啊。
低眉轻轻弹奏了起来,是那一首家乡曲子,那是她额娘曾经教的,是她家乡的曲子,沁雅的额娘是蜀中的绝色才女,与父亲也是郎才女貌,在湖畔一见钟情,这样的结局很是美好,但是即便是父亲和母亲那般的恩爱,也免不了要取几房夫人,何况侯凌峰呢,他毕竟是天子啊,何必要求些什么呢。
弦弦掩抑深深思,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悠扬的琵琶声便这样传出了竹喧归,弹着弹着沁雅似乎觉得有人在用笛声和着她的琵琶声,但是细细听来却也不是,那笛声和琵琶的调子是很相同的,只是笛声的调子却似再带着琵琶声,看来吹笛子的人对这曲子很是熟悉吧,那笛声悠扬,却不会夺去琵琶的色调,相比那个吹笛人一定很是钟爱笛子,才会吹得这般好。
沁雅不觉听来手上的琵琶,出了竹喧归,六月和暗香急忙跟上,沁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走走,不要跟着。”语气虽然淡,但是很是有魄力,入夜后本就不便外出的,若是出了什么事,难免会被人抓到把柄,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还是贵妃,只是怕连累了六月和暗香。六月微微点头,主子就是个倔强的性子。
随着笛声慢慢的走着,不觉已然到了上林苑,笛声越发的清晰了,月光悠然的洒在地面上,很是有一股离世的感觉,
只见远处的假山上一袭白衣在月色下浑然天成,不想他竟然也是那般的爱乐曲,平时只知道他是医术了得,今日可是见了他旁的一面了,笛声淡淡的,慢慢低沉了下来,沁雅不觉有些出神了,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子呢?真的只是医者父母心那么简单吗?在雪地里,在太液池中,一次有一次的奋不顾身救我于危难,难道是有别的情谊吗?沁雅不敢再想下去了,毕竟这是不该发生的,也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