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的吸引力貌似不够大,不过麦麦依旧在努力更新着,在此忙碌的季节,为那些一直追随着麦麦作品的人插播几则短篇,以让大家在忙碌之余烧烧无聊.(注:番外篇皆属于短篇悬疑小说,与《上吊娃娃》无关联)
爱的死局
诺雅
和周力喝完酒,已经是入夜时分,天边依稀挂着几颗星,月光下的街道铺上了一层幽冥般的白,寂静得荒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蹒跚着来到了家门口,西装耷拉在我的肩膀上,已经浸染了烟酒的杂味。
还没等我掏出钥匙,门意外地打开了,我带着酒意的双眼朦胧中看到了娇妻小谷的身影。小谷面带红润,身着长睡裙,轻巧地把我身上的负担一一取下,我忍不住倾身向前,幸福地抱住她呢喃道:“小谷,有你真好!”
“呀,一身的酒味,我给你煮点醒酒茶,喝了睡吧,看你,这样会把身体喝坏的。”小谷温柔地把我扶到沙发坐下,给我端来了醒酒茶,坐在我边上,拿着湿毛巾心疼地替我擦着脸。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在小谷的照顾下我带着酒意舒坦地睡去了……
一大早,我整理了下行头来到公司,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秘书薇薇正在帮我整理着办公桌,一见到我,薇薇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像是被烟花炸开了一般,满脸都开着花笑着朝我走过来,“杨总,我去替您泡杯咖啡啊。”娇滴滴拖着长长鼻音的话刚在耳边拂过,薇薇就已经像只花蝴蝶一样从我的办公室舞了出去。
头疼……我放下办公包,忍不住摸摸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感觉头隐隐地作痛。
“杨总……”薇薇那让人感觉一震一颤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突然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我清晰地记得,她是我的小情人。
薇薇把咖啡放在我桌上,临走时还不忘留个香吻给我,那一扭一扭的腰肢带动着一颤一颤的臀部,给我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这一天让我觉得很难熬,对于平日里被比作工作狂的我而言是不可思议的,我竟然无法克制内心的那根雀跃之弦,想要提前下班。
终于挨到下班,我把车开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库的后门,放了张浪漫的CD,听着舒缓的音乐等着佳人出现。
早在早上接到薇薇泡的咖啡的时候就接收到了她的小纸条,我们相约在晚上下班后去狠狠地浪漫一把,一想起薇薇那震颤的肉体,我的身体居然随着心情起了反应,扯动着嘴角笑着心想:晚上有你好看的。
薇薇东张西望像只小老鼠一般出现在楼梯口,一见到我的车,立即慌张地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哎哟,真是吓死我了,刚才张姐一直盯着我看,她最近真奇怪呢,好像知道我们有什么似的。”薇薇有点紧张地抱着我的胳膊道。
张姐是小谷的阿姨,公司刚成立时小谷要求我把她安排在公司做文印员,小谷从小身体不好,张姐很疼她,公司女孩子比较多,张姐总会帮小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我真觉得这个女人很烦心,男人其实很简单,吃惯了家里的小菜,偶尔也喜欢吃吃外面的野味,吃完了自然会回家,没必要像盯贼似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张姐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觉小谷讨厌,其实,小谷根本没让张姐盯着我,但是我无由地就是觉得小谷越来越讨厌,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那种在床上像压着个死人一般的感觉让我厌倦。我再也找不到那种在学校里刚认识小谷时的冲动,那种激发我所有保护欲想去把这个女孩占为己有保护起来的欲望。
不待薇薇坐稳,我猛一脚踩下油门,在薇薇的一声尖叫中贼笑着把车飞驶出车库,故意忽略楼梯口那双窥视的双眼。
薇薇的身体让我着迷,散发着柠檬清香的长发随着起伏的身体拂动着,香气麻痹着我的感官神经。
薇薇睡了,我坐起身,点燃了一根烟,脑海中浮现出小谷的娇弱身影。
那是大四的夏天,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抽着烟,被草坪上那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那就是刚入学的小谷,神秘而又清纯,让我欲罢不能地爱上了她,之后,我开始了长达4年的创业,直到小谷毕业,我终于事业有成,我们终于有了个共同的家,小谷什么都好,可能就是因为太完美了,让我突然怀念起那些不完美的元素,在秘书招聘上,我一下就被性感挑人的薇薇给吸引住了,同样的吸引,却有不一样的致命效果,小谷就像一朵深谷幽莲,而薇薇却是那致命的罂粟。
掐断手中的烟,看着边上安静睡着的薇薇,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恶梦,她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我轻轻地挪了挪她的头,她一下就惊醒过来。
“亲爱的,我作了个恶梦,梦见姓谷的女人拿着把刀朝我扑来,我好怕呀……”薇薇颤抖的双肩显示出了她在梦里受到的惊吓。
我温柔地搂住她,轻轻吻着她的脸,安慰着她,此刻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能安慰她的恶梦,因为,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姓谷的女人从我们中间消失啊?你前阵子不是说你已经有办法了吗?都一个多星期了,人家好委屈,总是像做贼一样和你在一起……”薇薇娇嗔着。
“我说过要让她在我们中间消失?……”我迟疑地问。
“你真是的,哄我也别哄得那么逼真啊,当时还恨恨地说她像阴魂不散一样缠着你,你打算狠下心和她做个了断呢,没想到我给了你一礼拜的时间你不但没实现诺言,倒好像还失去记忆了……”薇薇边说边扭着身子挣脱我的怀抱背过身去装作入睡。
“我……”我试着回想自己是不是真说过那样的话,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亲爱的,别让我等太久哦~”薇薇转过身来楼住我的腰,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种体贴不为难人的性格,这区别于大多数女人的性格让我着迷。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在电梯口和张姐碰了个正着,她神色慌张地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走开了。
由于薇薇请了几天假回家探亲,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下来看着昨天的文件,因为一大早没有薇薇的出现,工作起来精神反倒集中了些。下班的时候,我又在电梯口遇到了张姐,张姐遇到我时神色依旧和早上一样慌张,我很不明白地多看了她几眼,她就愈显慌张,以往应该是我在她面前因心虚而慌张,现在怎么换成她这般无厘头的慌张。
“张姨,您还好吧?”在私底下我和小谷都称她张姨,我一张口张姐就很警觉地回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改口道,“我是想问,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哦,还……还好。”张姐有点结巴地说,“那个……唉,没事。好好对待小谷!”张姐欲言又止,让我感觉很纳闷,好好对待小谷?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我和薇薇的事?我的内心浮现出些微的紧张。我在小谷面前一向都是健康高大的好形象,若不是厌倦了之前的生活,若不是薇薇的出现对我造成的致命吸引,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维持那种光明的形象,尽管那样很累。
男人可能就是这样,遇正则正,遇邪则邪。其实内心都是邪恶的,好色的,但是遇到那些清纯的女生时,就会努力维持好自己的健康形象,而一遇到邪恶,那些好不容易努力维持的形象就会轻松地一扫而空,每个男人天生就是恶魔,正邪与否的关键在于他之后手握的是莲花还是罂粟。
我可能就是那种莲花握累了想握罂粟的男人……
回到家,我懒懒地把四肢摊在沙发上,小谷不在家,估计是出去买菜了,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想点事,关于薇薇说的那件事。
不知不觉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谷轻轻推了推我,喊我起来吃饭,小谷做的饭还是那么地香,小谷收拾碗盆的身影还是那么的纤弱。
没有目标地按着遥控器,眼神一直定格在厨房,看着小谷忙碌的身影,内心着实矛盾着:我到底爱谁?
早晨上班的电梯有些拥挤,尽管我已经被挤在角落,还是清晰地看到电梯门口张姐慌张的神色,她究竟怎么了?
薇薇已经回老家两天了,我在办公室里喝着自己泡的不怎么好喝的咖啡,煞是想念薇薇,想念她那苦中带点甜的咖啡,想念她的味道。
正当我的神志游离在幻想边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请问,你是杨莫先生吧?”其中高个的那个问道。
“是,请问你们是?”我不怕警察,因为我没做坏事,但是我对于莫名到访的警察内心还是存在着丝丝猜测和紧张。
“我们是来询问关于艾薇薇小姐的事的。”高个警察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说。
“哦,哦,请坐请坐,她是我们公司的秘书。”我突然无由地紧张起来,怎么和薇薇有关。
“我们接到报案,在你们公司后面的公园里挖出一具女尸,经过确认,是你们公司的艾薇薇。我们想在你们公司作些调查了解。请你们配合。”警察还没说完,我的脑袋就轰一声炸开了。
“什么?你说什么?薇薇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越问头越疼,但是我还是有很多问题要问。
“经法医验证,具体死亡时间是在4月8日下午5点左右。死因是被人从背后勒死。”高个的警察边说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4月8日……”我掐了掐手指,突然感觉背脊一凉,“4月8日……那不是我最后见薇薇的那天……可是之后我们还在一起快活了一个晚上……这……”我内心的恐慌加剧,但是这事绝对不可以让警察知道,我只能把薇薇上班时的事和作息告诉警察。
我知道在那两名警察面前我显得格外慌张,但是我内心绝对比外表更为恐慌,反复地翻着日历,确认着时间,一股寒意愈加笼罩上了心头。薇薇死了……就在那天坐上我的车之前她就已经死了……而目前,警察已经把我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惶恐令我的头更加疼痛,在职员怪异的眼神下我提早下班回到家里,小谷不在家,可能又出去买菜了吧,我把身子重重地抛到床上,摸着疼痛不已的头开始回想那天的事。
如果说,那天薇薇在上车前已经遇害,会是谁杀了她……我似乎记得她说过她下班前遇到过张姐,还记得她说她梦到小谷拿刀冲向她……
当我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时,小谷还没回家,警察要我去一趟警察局,说是案件有了突破,有人想要见我,一进到警察局,就看到张姐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对面的警察很严肃地给她作着笔录……难道真是张姐?
一做完笔录,警察就给张姐上了手铐,并押着她准备朝里面走。
我慌张地拦住了他们,不解地看着张姐问:“真的是你杀了薇薇?为什么呀?”
“为了小谷和你!”张姐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就被警察带走了,我内心顿时浮起了无限的罪恶感,脑袋也开始剧烈疼痛着。
回到家里,小谷还没回来,我在思考着要如何告诉小谷这个事……
房间里异样的响动让我警觉,在我的注视下,卧室的房门正在悄悄地打开,我微微缩了下身子,把自己藏在沙发深处,双眼紧张地瞪着卧室的门越开越大,小谷明明不在家,是谁……
门被打开了,以磨煞人耐心的速度打开的,我惊讶地看到小谷仿佛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卧室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她的动作异常缓慢,仿佛一个关节机器人,深怕动作过大就会散架的样子。
……小谷……我记得我进门前明明每个房间都找过了,没有人在家,她怎么突然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我惊恐地把身子往沙发更深处藏去。
小谷走路的声音很诡异,一拖一沓还带着滴滴答答的液体的声音。
终于她走到了窗边的亮光处,我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画面,小谷的身子像被切割过一般,每一部分都好象错位一样拼凑在一起,甚至脖子和腿,肚子和臀部的几块组织被错误地拼在了一起,而她身上的血正滴滴答答地顺着身子往下滴,肠子和内脏有的被挂在身子上,有的被拖在了地板上,这景象让我瞬间失去了行动力,脑袋像要裂开一般轰隆作响。
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我疯了似地冲出家门,一路狂奔着来到狐朋周力的家,周力听了我语无伦次的述说笑得人仰马翻,指着我的窘样直喊神经病。
我也很明白,谁会相信这些场景,谁又会相信薇薇曾在死后和我交欢?
“兄弟,我看你是欲求不满导致幻想过剩了,走,我陪你去喝几杯。喝完了好回家去和嫂子认个错,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你那小三死也死了,你和嫂子的感情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男人嘛,走错一步难免的,别死要面子。”听着周力说的话,感觉也对,可能自己是在薇薇的事上太过用心了,她的死给自己带来了太多打击才会造成那么多奇怪的幻觉,一醉解千愁,几杯黄汤下肚还我个男儿本色。
在周力的怂恿下,我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纯芝华士12,人也顿时感到轻飘又自在起来。
“兄弟说得对!薇薇已经走了,我和小谷要好好过日子”我醉醺醺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一天来恐惧的心情顿时被酒精烧没了。
接着我摇晃着回到家,在小谷的照顾下舒坦地睡去了,睡梦里我闻到身边的异样的臭味,我摸了摸床下那具被我切开后又胡乱拼凑起来的冰冷的身体,突然,那段丢失的记忆像回放一般迅速在我脑海里放映,诉说着我是如何杀害小谷,如何在处理尸体时碰到桌脚失去那段记忆的。我躺在床上傻傻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原来我忘了我早就已经完成了答应薇薇的事。”
第二天,八卦周刊的头条刊登了一条醒目的新闻“某公司老总因感情问题,将妻子碎尸藏尸在家数十天,昨夜因醉酒导致呼吸梗塞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