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夫对萧明德大声说道:“萧明德,带着你儿子,赶紧逃难去吧。我动用了门派功夫,肯定会被师尊发现的。”
萧明德涩声说道:“莫兄,都是我害了你。”
墨大夫笑道:“是我自己贪心,想要贪图你家的功法,甘心给你驱使了好些年。现在功法没了,鸡飞蛋打,还是逃命要紧。”说到最后,竟有英雄迟暮的苍凉。
萧明德激动的说道:“莫兄,你相信我真的是没有成功而不是想要独吞了功法吗?”
“萧贤弟说的,我便信。若是连你都怀疑,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墨大夫豪放一笑,“就算被你骗,我也心甘情愿。想当年,我家先祖也是萧家手下大将,为萧家卖命也有近万年了。现在我能再为萧家后人做事,实在是有与荣焉。”
“萧家,萧家!”萧明德苦笑,“萧家没落上万年了,现在是再也难以恢复当年的盛况了。我身为萧家后人却一无所为,连许道人这样的人也能追杀我,实在是愧对祖上。”
墨大夫沉默了下说道:“萧圣凡倒是根好苗子。你多加捶打,将来也会有一番作为。就算你们彻底败落了没了当年萧家的底蕴,难道不可以一切从头开始吗?要知道,就是萧家初祖那般人物也不是平白得到天下,凭白破碎虚空的。”
萧明德说道:“莫兄说的对!”
墨大夫刚想再说两句,忽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一个黑色空间裂缝。距离战斗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因打斗产生的空间裂缝大都消失掉了。但是这个裂缝却是在逐渐壮大的!
墨大夫低声说道:“萧兄,快走!”
正在萧明德不明所以的时候,墨大夫已经神色端正,低下头,恭声说道:“是师尊来了吗?”
虚空中忽然出现一个虚影,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清楚。虚影周边是黑色的妖娆的火焰,冷冷的像是没有温度一般。萧明德顿时毛骨悚然,来的那倒是……
“莫丹阳,你这些年过的可好?”那声音像是响起过,但是却又像是没有从未存在过。没有声调,没有音色。仿佛那声音里一切都没有。
萧明德听着这个能让人心神错乱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片幻觉。恍惚间出现了自己小时候练武的情景,又接着出现自己和妻子连手对抗大敌的场景,最后是数天前自己失败的那次祭奠。想着那些让人灰心的场面,萧明德顿生死志。
墨大夫,也就是“那人”口中的“莫丹阳”,恭敬的说道:“托师尊的福,弟子勉强得活。”
“呵呵,那为师就放心了,原本以为你会被那些小辈欺负的很惨。”
莫丹阳恭敬的说道:“弟子不敢坠了师门名头,对那些敢于欺辱弟子的人自然手下无情。”
他也注意到了萧明德的情况,语言中便饱含了一股精神力量,一方面是为了和师尊争锋相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除师尊对萧明德的精神影响。
“丹阳啊,乖乖的回来吧。你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那个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像是母亲对儿子一般的语气,让人失去反对的勇气。
但莫丹阳却坚定的摇摇头,说道:“弟子已经被逐出了师门,便再也不敢回去了。”
“唉……”
莫丹阳说道:“弟子挂怀师尊,一直不敢探望,今日见了师尊,见师尊风采一如当年,便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就想师尊告辞了。”
他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师尊的一个虚影,虽然也有些实力,但是却不足以留下自己。他知道师尊在拖延时间,本尊在遥远的黑水河岸划破空间给虚影传递力量。自己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没想到你最后和萧家的人搅在了一起。”
在莫丹阳即将离开的时候,虚影忽然说道。
莫丹阳一惊,以为师尊想对萧明德不利,但是转瞬便抛开来这种想法,凭师尊的心性,他决不会向一个连领域都不到的人出手的。无论他的地位多么尊贵,血统有多高贵,或者他怀什么珍宝。既然师尊提了,那自己就要留个心眼。难不成没落了的萧家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恭敬的说道:“弟子愚钝,请师尊示下。”
“萧家……嘿嘿”虚影只是冷笑,却并不去解释什么。
莫丹阳拖不起了,他说道:“师尊,弟子告退了。”
虚影点点头,知晓现在拦不住莫丹阳,说道:“记住,莫要让人欺辱了你。就算是魔门弃徒,也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是,弟子谨遵师尊法旨。”
莫丹阳行了一礼,接着虚虚的在空中划了一道裂痕,接着跳入其中。
那虚影看着那道裂痕消失,才惋惜的说道:“这次又让他逃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相遇。”
说完,他看向了萧明德。萧明德心头乱颤,赶紧低下头,说道:“前辈有何吩咐?”
“没什么要吩咐你的。就是看看萧家还留下什么种罢了。”虚影淡淡的说道,说完那道虚影渐渐变淡,随即也消失了。
“萧家人,记住,不要把莫丹阳拉进你们萧家的事情里。你们萧家就是灾星,谁靠近谁就倒霉。我虽然把莫丹阳逐出师门,但是他若是因为你萧家而死,那我也不会对你萧家客气的。若你们还是萧家的血脉就该向你们的祖先一样,宁死也不肯要别人的帮助。”
萧明德一愣,不知道“这位”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怎么有种酸溜溜的感觉?难道“这位”和当年的萧家前辈有什么纠葛不成?
不过他可不敢胡乱猜忌,因为这样的大神通者往往有他意想不到的能力,若是被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思,只怕凭白的惹怒他。
待虚影彻底消失了,萧明德才松了一口气。他知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现在只好带着儿子,先行逃难了。
想起儿子,他心中浮现淡淡的骄傲,听莫丹阳说,儿子凭着自己的残脉去修炼外门功夫居然也练得有模有样。
萧家的子孙从来就没有软弱之辈。
他又想起儿子的残脉,心道:“这些年来也苦了圣凡了,这次虽然没能成功,但是他也该开始修习《天罡九变》了。”
一边想着他俯身冲向地面司徒家的宅子。但见断檐残壁,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塌了。他心头有愧,喃喃道:“司徒家主,这些年来你待我不错,我这一次怕是要牵连司徒家了。”他眯起了眼睛,“不行,总要想个法子,让司徒家避过一劫。”
他苦笑道:“唉,真想前辈所讲,当年辉煌一时的萧家已经成了灾星,无论和谁靠近都要倒霉的。”
他寻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这才拍拍额头说道:“他们定然是逃难去了。”近来他一直为了“那件事”绷着神经,近几天有都和敌人打斗,且险象环生,他已经身心俱疲了。现在反应就慢了半拍,直到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司徒家的人往什么地方跑了,为今之计只有等在这里,等他们自己回来。
可是若是平日等今天无所谓,可是现在不行,要赶紧找到凡儿,因为许道人的同伴很快就会追来了。到时候想再逃就难了。
他强行提升力量,将神识覆盖的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终于搜到了几个司徒家的人。
他心中一喜,疾飞而去。
他一把抓住那个司徒家的子弟,说道:“快告诉我,萧圣凡在那里?”
那人一愣,见是萧明德,便说道:“原来是萧执事。我并没有见到萧贤弟。”
他心中骇然,刚才萧明德可是飞着过来的!若是往常他不知晓天阶先天高手的标志,在今天经历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在经历第二次的刺激遭遇后,他也知晓萧明德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天阶高手。原本他是瞧不起萧明德这个外来户的,但是因为知晓了他的实力后,所以语气中不由带了几分敬意。
萧明德说道:“告诉我家主在那里?我去找他。”
“这个我倒是知道。”然后他便给萧明德往西边一指,说道:“家主在那边安排家族的藏书呢。”随即露出艳羡的语气,“因为这次大难,司徒意他们可是因祸得福了,家主居然对他们开放那些藏书。可惜我实力不够,不然也能和他们一道参悟那些珍贵的藏书。”
萧明德无暇顾及这个小人物的艳羡,撇下他,赶紧去找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