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进犯,望仙谷可就要遭殃了!”青衣小童声色急切,眼见着祈寒看完字条,忙问了出口,可见事态之严重。
而祈寒却仿若未闻,目光锁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童见祈寒毫无反应,不由上前欲拉扯他的衣袖。
而饶敏儿见此,忙制止了他。拉过小童在一旁站定,她轻轻劝道:“让他好好静一下吧。这事虽急,也得给他时间想法子不是?”
小童还欲张口再说,饶敏儿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他的嘴:“臭小鬼,真是不听话,没见你家主子眉头皱得老紧吗?”
“唔……唔”臭小鬼挣扎得厉害,嘴里还在不放弃的叫嚷着什么,可惜有手掌的阻挡,他的声音听起来仅余留下单调的“唔”。
小童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饶敏儿见此,忙趁机转到他身后,捂嘴的手并不见放松,另一只空下来的手反而拽着他快速往后退去。可怜那小童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自家主子越来越远,却偏生毫无反抗能力的被身后人死命儿往后带。
好不容易将青衣小童拖到一块四下无人的地方,饶敏儿终于松开对他的钳制。小童一获自由,立马就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
从怀里掏出方形的洁白手帕,他极其嫌恶的用力擦拭起自己的嘴唇,仿若刚刚被捂住的地方沾染上脏秽,仿若那只手是世间最恶心的东西。唯有不断擦拭,才能稍稍纾解。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喂,借你手绢给我擦擦!”
“你……”许是没料到饶敏儿会有此一击,青衣小童气得涨红脸的同时,声音也一并卡在喉咙里。
哼,十二三岁的小屁孩,性子倒挺倔,若从小就这般心高气骄,长大了可如何得了。本着为他未来着想,饶敏儿决定好好教育他一番。
“不要这样瞪我,我也是为你好。你留在那叫嚷你家主子就能想出主意来吗?若他真烦了,难保不会拿你开刀呢!”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语气,虽然夸张了些,但这样才更有说服力不是。
那青衣小童此刻总算听进几分,面上神色缓和了些,只是说话还有些赌气的意味:“可是,你也不该直接用手来捂我的嘴啊,你好好和我说,我还是会听的。你那般鲁莽,我自是气不过了。”
额,貌似之前好好和你说,你也一样冲动行事吧。
“抱歉抱歉,是我太急切。不过,现下是不是能借你手绢儿给我擦擦呢……”说罢,特意将手掌伸至他面前,让他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她手心里的水样痕迹——有点粘稠,透明中又渗着白,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人的口水才对。而能留下这口水的人,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哼,给你。这是我随身手帕,不是什么手绢儿,那是女孩子的东西,和我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布料做的么。饶敏儿心内一嗤,嘴上倒是不说什么的接了过去。未免他气得跳脚,她还是不惹他为好。
擦了擦手心,她将手帕丢还给小童。见那小童一脸郑重的将手帕重新叠好揣回怀内,她不由开始怀疑——难道那条式样普通的白色手帕,其实是件无价之宝?
小插曲告一段落,真正剧目即将上演。
晚饭过后,祈寒将赵隰和小童唤至房间,被饶敏儿瞧见,于是她便悄悄蹲守在门外,期盼自己能探听一二。可是,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其实早就被房内的人洞察到了。
“出来吧。”祈寒声音冷冷,音调不高,却自行散发出不小的压迫意味。
慢慢挪到门口,饶敏儿颇为尴尬的跟房内众人打起招呼:“嗨,晚上好各位。我只是在门外散步来着。呵呵,你们有要事商量的话那我就不打扰啦。”
说完转身欲走,祈寒却叫住她:“想听还走个什么劲儿,你刚刚不是在门外蹲守来着。”
“没有没有,我就蹲在那看看蚂蚁搬家而已,纯粹是打发时间,哪里算得上蹲守呢,呵呵,我还是先走了啊。”饶敏儿连连摆手辩解,殊不知眼前三人的神色都带上几分不耐。
“叫你留下就留下,怎么那么多废话。”祈寒额上青筋跳了几跳,终是没忍不住吼了出来。
“哼!”饶敏儿脾气也上来了,干脆抛开淑女风范不管不顾的和他对吼:“留就留,还怕你不成。”
眼看着战火一触即发,余下二人选择性失聪,各自掉转开脑袋,只见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棱,斑驳的倾洒一地,映射出银白的光华。如斯美景,用来争吵实是辜负。于是,赵隰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阻:“公子,饶姑娘,正事要紧,还是坐下来从长计议吧。”
“是啊是啊,公子我给你们沏茶去。你们坐下慢慢聊。”青衣小童也机灵的紧,见此情形忙见机行事的往外走。
“站住!我不渴,你回来。”祈寒及时下达命令,小童撇撇嘴,只得不乐意的走回来。
于是,四人成对立之势分坐桌子四角。祈寒清清嗓子,正襟危坐,开始有条不紊的部署起来:“赵隰,明日你带着手下直奔煜王府,请求煜王支援。小童,你和苏老爷带上我的亲笔信即日前往明月阁,明月阁主是我早年旧识,他看完信后自当帮忙。而饶敏儿你,则同我一路赶往普罗山,恳求普罗门门主出山。”
见其他二人皆点头表示了解,饶敏儿却有些没缓过神来,道:“这就完啦?”
“不然还要怎样?”祈寒嗤她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饶敏儿懒得和他计较,反倒侧过身和一旁的赵隰攀谈起来:“赵隰,你是这厮的手下?”
“我和祁公子更像是合作关系。”赵隰应道,语气大方自然。
饶敏儿一笑,回之:“好巧,我也是。”
无视祈寒堪媲美包公的煞气黑脸,饶敏儿和赵隰聊得愈发愉快:“你是怎么认识这家伙的?”
“其实,我和公子遇见,也很戏剧。那天……”可惜,赵隰才说上一句,就被祈寒忽的打断了:“赵隰,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公子你困了便先回房吧,我还打算和饶姑娘秉烛夜谈呢。”赵隰毫不示弱的回击,祈寒横眉冷对,却又无可奈何。憋着气一甩衣袖,他干脆眼不见为净的先行离开。小童见状忙追了上去,徒留得逞的二人在静谧的夜里愈发猖狂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