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饶敏儿起个大早,兴冲冲的跑去厢房找祈寒,没成想推开门,里面却半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跑哪去了?”饶敏儿喃喃,当下便退出房内朝红菱所在的婢女苑行去。
一路上并未遇见多少人,但饶敏儿知晓——这红衣宫看似空旷安静,实则整个宫殿都处于严密监控之下,所谓平静湖面下暗潮汹涌,大抵便是如此。
幸运偷得半日闲,她心内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想到此刻红菱应该在苑内收拾,她便不由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下了苑前小桥,远远就见一名婢女低垂着头在清扫苑内地面,一身艳丽红衫沐浴在晨光里,格外显目。
饶敏儿一喜,忙兴奋的叫了声“红菱,我来了。”
没人回应,那扫地的女子却停下帚,慢慢转过头来。白净的脸庞,杏核似的眼,秀挺的鼻粱,樱桃小口一点点。只可惜,眸中暗含冰霜,看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虽然看出这女子不待见自己,可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几步问道:“请问,你知道红菱去了哪吗?”
“不知。”冷冷二字丢出,试图就此打发饶敏儿。
可她却不知,饶敏儿若是打定主意磨人,那便是百折也不挠的。
“是吗?可你们不是一个苑的吗?”追问,是饶敏儿不馁的开始。
“一个苑的又怎样?”地也不扫了,那婢女干脆直起身来,眼睛定定看向饶敏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里面竟燃着两簇愤怒的火苗,没搞错吧,她自问没得罪她啊?
“不怎样不怎样,但你都不关心红菱的行踪吗?”扯起嘴角轻笑一下,饶敏儿继续发问。
“关不关心干你何事?”婢女回击,眸内火焰更盛,仿若和饶敏儿对话就无法保持冷静。
“姑娘此言差矣,红菱是我姐妹,怎会不****事?”饶敏儿眼儿眯眯,一副理所当然之意。
“笑话,我怎不知红菱是你姐妹?就你那样,也配和红菱做姐妹。我才是红菱的姐妹好不好…”婢女鄙夷的瞥了饶敏儿一眼,仿佛听到世界上最瞎扯的笑话般,就差没鼻孔朝天的放声大笑了。
然而,对于她的嗤之以鼻饶敏儿并未动怒,相反,她笑了,眼睛自然弯成两道月牙,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你既是红菱的好姐妹,那为何不知她身在何处?”
“我,我为什么告诉你。”婢女有点慌,却蛮横的拒绝直面问题,看来性子里夹带着任性的成分。
“不告诉我啊。”故作遗憾的拍拍脑袋,饶敏儿转身就走,结果还未走出几步,就又忽然转回身道:“那个,你不会真不知红菱去处吧?可惜喽,我刚是逗你玩呢,没想连我这外人都知晓的事,你却……”
“谁不知道啊。你得意什么,她不就在教主的……”话说到这,婢女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捂住自己一时逞快的嘴,她的懊悔显而易见。
然而,饶敏儿却不放过她,只笑盈盈的问:“你说,在教主那?”
“我没说,你听错了。”红衣婢女脸上愤愤,仍然试图做最后挽救,可饶敏儿不给她机会,掉转身子就走,这回,是真走……
虽然饶敏儿没有刻意打听红渡在哪,但这种时辰,他作为一教之主自是要处理宫内事物的。而整个红衣宫,大概无人不知红渡喜欢在大殿议事吧。
一路摸到大殿门前,但见朱红大门紧闭,外围不见一人看守,唯有殿侧一扇窗户半开,微风吹来,把未掩上的窗又吹开了些。
慢慢移至窗下,饶敏儿有如打了鸡血般竖起耳朵,兴之所至的听起墙角来。
“教主,带回宫的三人你如何看待?”这把声音低沉醇厚,却是她这几日来最想避开的红修发出。
“那个靳元,武底不错,但对本教成见颇深,需得费番功夫,命人看着他,不许他迈出房门半步。至于祈寒,就放任他摸索路线,反正到最后,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还有那个女人,虽然表面乖巧,但心里的小九九只多不少。留在宫里,偶尔给我解解闷也好。”如此自负的声音对她而言亦不陌生,是大教主红渡。
只是,接下来一句女声的“教主英明“却叫她疑惑起来,那道声音不似一般女子的柔美,反而还渗着几分清冷,虽是赞颂,却又让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为何可以在殿内议事?
“不过,即使有人守着,也难免会有意外,若那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那他们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冷漠无情的话语,顺着风刮进蹲在墙角的饶敏儿耳朵里。
饶敏儿忍不住小小瑟缩了下,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没猜错的话,此刻红渡眼中该是闪着嗜血的光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