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宿舍楼,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外头来来往往的到处是人,都是一群******饿死鬼。我看着他们从我身旁走来走去,突然我仿佛失去了听觉,人们都张着嘴巴,脸上带笑,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世界瞬间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闷热的空气,偶尔吹过的风。可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两秒钟我耳朵里就又有了声音,一声脆响,眼前的画面就如同一块落地的玻璃一样,訇然破碎。
我转身往左走去,因为那边有个篮球场,我想去看打球。篮球场距离我们宿舍楼很近,一分钟就能走到,你要是听力好,呆在宿舍里都能听到篮球砰砰的声音。我走过去,路上还见一个小伙拿着篮球边拍边往篮球场那跑,跑两步他就要把篮球从他的两条腿中间拍过去,可他一次也没成功过,他老是拍到脚后跟上去。篮球弹飞出去,他便快跑几步在篮球滚到美洲前把它捡回来,然后再接着往两条腿中间拍,好笑的是他每次都把篮球拍到脚后跟上。有一次篮球还朝我弹了过来,我接住抛给他——打篮球我还会那么两下子,他说了声谢谢,真是个礼貌的孩子。
我站在篮球场外面,路边是一排乒乓球台,约莫一共有六个台子。我看了看便坐在离我们宿舍楼最远的那一个乒乓球台上,正好在一棵大树底下。六个乒乓球台只剩下那一个还空着。老川大里有的是大树,我是说看起来已经老的不成样子、半死不活的那种,看去并不怎么茂盛,却充满沧桑感。老川大里有的是这种树。篮球场四周围着两三米高的铁丝网,防止篮球飞出来砸到过往的行人,或者汽车之类的。老川大里不仅有的是大树,还有一大堆杂种汽车,满校园都是,弄得这混账学校好像停车场一样。本来你看着一排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的大树正满心陶醉,立马就有一串混账汽车,排着队从你身后开过去,弄得你满身灰土,还一个劲的按******喇叭。你要是还有心情去看那老不死的树,那你准是神经病。
我盘腿坐在乒乓球台上,左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撑着脑袋。篮球场上挤满了人,大都光着膀子。我歪着脑袋盯着球场,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人们在我眼前来回奔跑,抢夺,大声吆喝。有那么几个人打得超棒,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每次都能投中,而大多数人打得都很一般,往往要投上好几次才能投进去一个。可他们却都是那么快乐,我看着他们就仿佛看着一群刚学会飞翔的小鸟,小鸟们兴奋的在天空里飞翔,却不知道当他们拍打翅膀的一瞬,生活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就像看电影一样静静的看着,只是我手里没有遥控器,不能快进,也不能后退,更不能暂停。我仿若着了魔一样,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篮球场,眼睑眨都不眨。等我醒过来,脸颊上已经流下了两道泪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当我再次闭上眼睛,那一刻,时间仿若真的停止。我的眼前,篮球场上的人们是那么快乐,有的腾在半空,有的正准备欢呼,有的还在跑动,一切的一切统统都彻底凝固下来。那一刻,我心里莫名的一痛,就像有一跟针生生刺进了我的心脏,留下的只有疼痛。
“嘿,哥们儿,干什么呢?”一个小伙拿着一只乒乓球拍出现在我面前,他后面还站着个不错的姑娘。
一霎时,静止的时空突然被打的粉碎,篮球场、球场上的人群,一下子都被摔得粉碎,不复存在。剩下的只剩眼角的泪痕和眼前拿着乒乓球拍的小伙。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乒乓球台上来,默默走向远处。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任凭两只脚向前走,随便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