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浔阳楼里出来,身上都已带了几分酒意。月朗天清,微风拂面。
张顺突然记起什么忙道“沐桦,咱们还赶得上花魁比赛吗?”
沐桦想掐死他,满脸黑线朝宋江看去,果见他们都一脸惊诧看着她和张顺,不过那嘴角都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似乎在说,我了解。
唯一宋江眸带促狭,盯着沐桦,“你们要去狎妓?”
沐桦只得点点头,解释道“听张顺说今晚尽欢楼会有花魁比赛,不如,一起去看看吧。”青楼,这个词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却不得相见,听说今天有热闹,便想去看看。
尽欢楼。
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飘散,舞台中间的女子,舞姿曼妙,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看的台下的男人如痴如醉。
宋江只看了几眼,便低头喝茶,他对男女之事向来比较木讷,他与阎婆惜只有一次也属于酒后失德,尽管她貌美如花,瑰姿艳艳。可是如此女子,尚不能在他心里激起半丝爱慕之意。只那一晚,他可以给她想要的金钱和首饰,却再也没有碰过她。
漂亮的女人他也欣赏,绝不沉醉。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有些女人只引起人去占有的欲望;也有一种,却让人渴望在她的注视下,跟她一起死去,哪怕万劫不复,永堕耳鼻。
眼看花魁被一个容貌美艳的女子夺走,却又出了新的花招,宋朝词曲流行,自‘白衣卿相’柳永填词后,词赋语言通俗,音律谐婉,民坊争相传唱,一时之间“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
听闻花魁娘子才貌双全,就亲出一个上阕,若能对出下阕便可陪花魁娘子,吃酒谈心。
沐桦和张顺好奇的凑过去,只见红板上写着。
——阮郎初染黛眉长,曲终敲破秋水凉,樊蕊粉墙偷眼看,睡损红妆。
张顺看得一头雾水,求助的看着沐桦。
沐桦赶忙缩缩脖子“我可不会。”她是比较懒看书,尤其是什么诗词歌赋。
繁体字就算了,还全都是文言文,那一大堆之乎者也看的人眼冒金星的。
戴宗是素食主义者,不参与。
李逵整个就是文盲。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齐齐的看向宋江。
宋江轻轻笑了笑,提笔随手而写。
——瑞华莫争丹山短,月珏又温玉壶恍,日月常悬离愁种,烟渚断肠。
提笔成文,这才叫文人。
不多时,便走出来那叫艳娘的老鸨子,平常女子走路最多摇摇,她走路却是扭啊扭啊扭啊扭,完全是学青蛇里的王祖贤嘛,但人家那叫摇曳生姿,可这位艳娘,沐桦却是不敢恭维。
艳娘喜道“这是谁对的下阕,我家姑娘有请。”
宋江一推沐桦道“是她对的。”
艳娘赶忙上前拉沐桦“小哥好文采,花魁娘子就选上你一个。”
“不是,这和我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喂喂,你别拉我。”沐桦求救的看着宋江等人。
张顺李逵和戴宗友好的像她摆摆手,一副恭喜她的模样。
宋江嘴角扬起笑意,漆黑的眸子也染上一丝暖味。
沐桦恨得咬牙切齿,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喂,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沐桦哪有什么兴致跟美人聊天,刚聊了几句,沐桦便借口肚子疼,偷溜了出来。
刚出了门转身正要走,只见侧门中窜出来一个人和她闯了个满怀,沐桦险些跌倒在地上。缓了缓神这才看清把她撞倒的那位。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满脸是灰,还梳着两个山羊角似的辫子稚气未脱。看来摔得挺痛,一时没站起身来。
还没等沐桦搞清楚状况,侧门又跑出了几个打手之类的人物一下子揪住了那个丫头“小丫头片子还想跑。”
“我不接客,我死都不会接客的。”那丫头眼光灼灼一脸要慷慨赴义的样子。
“怎么回事这又是?”艳娘一看这边的动静也扭了过来。
“艳娘,这丫头死不听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就把她关在柴房饿了好三天,她装晕骗我们开门,还想跑,”那打手絮絮道,显然他也没遇见过着么犟的丫头。
“这么难管?白长了一副皮囊,本以为又是一棵摇钱树呢?”艳娘一挥手揪住了那丫头的前襟,厉声道“小丫头片子来到我这里还想不接客,那我白当了这么多年尽欢楼的老板了。把这丫头带下去,帮她绑在屋里,一会要是黄通判来点雏就把她送上去,我不信治不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这丫头的倔强让沐桦莫名其妙的喜欢。
黄通判,黄蜂刺,沐桦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狡黠,有意思。
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包房,那丫头已经被绑在了床上,嘴巴也被堵着。
看到沐桦,她眼睛瞬间便的惊恐,沐桦知道她被自己的这身男装吓到了,不过这丫头面容被洗干净,果然容貌清丽。看来先得给她解释清楚再松绑,否则看她肯定大喊大叫。
“姑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给你松绑,然后你就自己逃走,好吗?”那丫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桦,满眼的狐疑,沐桦皱皱眉就知道她不相信。
她起身为她松绑,从怀里掏出剩下的几十两银子“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偷偷溜出去对吧!知道就快走。”
“你是真放我走?”那丫头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
“你要是现在不走,我就不能保证你一会还能走了。”沐桦温和的笑道。
那丫头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若是还能见到恩人,樱儿一定回报大恩的。”
“好啦,別磨蹭了快走吧!对了如果你看见外面有一个浑身雪白长的清瘦的男子帮我告诉他,我在这个房间。”
沐桦看着衣橱的一件件色彩缤纷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
不多时张顺也溜了进来,却见屋里坐着一个粉衣女子,脖间系了条粉色的丝绦,体态婀娜,一方紫色丝巾悬面。
张顺瞬间傻了眼。
沐桦看他来了,赶忙小声道“他们是不是都回去了。”
张顺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
沐桦伸手弹了张顺的脑壳一下“我问你话呢?”
“你是?”张顺怀疑的问道,眼神甚为古怪。
“沐桦啊,看我男扮女装怎么样?”说着自顾自的转了一圈,这可是整个屋里最保守的衣服,不过她的原则,脖子是坚决不能露出来,所以系了丝绦,自己没有喉结就是最大的破绽。
张顺嘴角微扯,一头雾水“你这是唱的哪出?三位哥哥先回去了。”
他们走了正好,沐桦低声道“一会你躲起来,稍后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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