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城营。
吴用临行前,曾提醒沐桦若到了浔阳就去找那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院长戴宗,他是吴用的多年挚友,或许可以帮到他们。
戴宗接到信立马到牢城营门口,和宋江一番介绍,暂且不提。
转过头来戴宗才道“你就是学究信中提的沐桦兄弟吧。”
沐桦早闻神行太保戴宗,练有奇功,腿上绑两个甲马,一日便可以跑五百里;若是绑了四个,便可以飞奔八百里。看起来和21世纪的汽车使用四冲程发动机还是二冲程发动机一样的道理。
要是自己能练会这个本事,就能像段誉的凌波微步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怎么着也不吃亏。
心中小算盘一打,窃喜道“就是鄙人在下小弟我。”
宋江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责怪道“谦词是这么用的?”
“谦词不能多用点嘛!”沐桦不服的翘起嘴。
进了牢城营,便让宋江在本营抄事房做个抄事,就在牢城营里先且住下,正待要出门吃饭。
却见门口进来一人,此人三四十岁模样,一身皂罗袍,颌下一缕五柳胡须,但一双眼睛却是透着精明之像。
经过戴宗介绍,原来此人是江州知府蔡九的通判,名叫黄文炳。
“原来你就是宋公明。”黄文炳眼中似有什么流动,一晃而过。
沐桦却看得清楚,方才黄文炳眸中一闪而逝的异光,是戒备,很森严很沉重的戒备,甚至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敌意。
为何他会对公明哥哥有这样深的敌意?
“正是小可。”宋江道。
黄文炳捻须而笑,笑得极是阴险“看押司的样子还未吃那杀威棍吧!”
沐桦闻言不由一怔,早在沧州,她就对牢城营非常熟悉。先朝太祖武德皇帝圣旨示训,凡有解到罪人,先打一百杀威棍。
十人解进,九死一生。
沐桦急急的解释道“通判大人,公明哥哥在途中染有疾病,恐受不了这一百杀威棍。”
戴宗也赶忙求情。
黄文炳冷笑道“不见他面黄饥瘦,有什么病症?不过戴院长求情,便打他五十杀威棍。”
眼看这五十杀威棍自是免不了,宋江闭目咬咬牙,才低声对戴宗道“麻烦你把沐桦兄弟拉出去,这五十棍定要把他吓到。”
沐桦哪里肯走,却被戴宗连拉带拽的弄了出去。
沐桦心急如焚,却又进不得里面,只得道“我把钱全部给他,可不可以不要打了。”
戴宗拽她不住,只得一把把她按在墙上“小兄弟你看不出来吗?这黄蜂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褊窄,嫉贤妒能,胜如已者害之,专在乡里害人,惯行歹事,此番是故意找哥哥麻烦,岂会要你银两。”
沐桦颓然摇头,跌坐在地上。
屋里昏暗的烛光,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声,灯芯随着午夜的寒风左右晃动着,似灭非灭,昏暗而和谐,幽明瞬转的光线,忽闪着人的眼睛,这烛火就如心绪,明暗交替,明也不是自然的明,但暗却是真实的暗……
戴宗小心的为宋江敷药。
沐桦跑到宋江身侧跪下,拿出手巾替他擦去额头滴落的汗,然而他却一把夺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紧紧咬着。
嘴角的血顺着手巾渗出,很快将整块雪白的布染红。
沐桦看得惊心动魄,却无从下手帮他,只是一味地着急。
许久许久,宋江缓缓他松开了嘴里咬着的布巾,将浸满了血的布吐掉,发出一声低缓的叹息。消沉而疲惫,随即无声。
沐桦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睛湿湿的。
微微粗粝的指划过她的脸颊,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下越显得深若潭,此时却只是静静的盯着她,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受刑的是我,你怎的倒是哭起来了。”
“哥哥休管,沙子进眼了。”沐桦别过头就跑出去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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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少了些,明天三更,有个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