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1:50分,郑邦与玛吉姑且达成协议后,便匆匆与里卡多汇合。而在两人短暂的沟通后,时间来到午夜12点。
据胖子说,玛吉急需的机器就在那片荒野中,且里卡多还夸张描述了,郑邦可能遭遇的千难万险。可郑邦的思绪却仍游离于漆黑环境,与离家时的收获中。
儿子果然没出乎父亲意料。他满脸写满惊喜,仿佛已跃跃欲试,且还拉着郑邦急于先了解具体内容。当时,郑邦犹豫间差点就说出了口,但还是只留下一句:“绝对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
郑邦大致回忆到,“玛吉站在我俩间一语不发,我则将一切后续准备都交由她负责。以至于,儿子在我出门前稍显郁闷,可不知他是真舍不得我离开呢,还是认为我所说的方案有作弊嫌疑呢?”
此刻,郑邦清楚记得玛吉最后的埋怨眼神。甚至,她还多番询问菲尔:“若你不愿做这微创手术,那完全可就此作罢。”
“天知道,菲尔还天真的来找我评理。仿佛那一刻,她妈才是罪魁祸首,而我则跃升为了他的守护天使?”郑邦笑着回忆当时的自己,只能板着面孔对菲尔细细解释道:“由于时间紧迫,训练营开始前本该有一段培训期,可你刚巧错过了。所以,那里对你来说既陌生又危险。”
可儿子却满不在乎,惹得郑邦唯有严肃告诫道:“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那里比荷枪实弹更甚,危险更是无处不在!故‘第二视角’,等于为你补上了培训课程,莫非你想去丢人现眼?”
郑邦没能说出‘送命’二字,更编起一整套顺理成章的谎言,还略带些激将意味。再加之玛吉的从旁威胁,让菲尔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生气下胡乱变更频道,但他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反观玛吉,她不改初衷下继续僵持着,更不愿马上带菲尔去一楼的实验室,直到郑邦出门为止。
现在,郑邦坐于车内,祈祷妻子别临时变卦。但若真发生此事,他无非再施行第二项计划便是。虽然,99号看似不比49区惊险,但也不失为一个锻炼的好地方,只是菲尔当真还不够格。
嘀嘀,嘀嘀嘀……,里卡多的粉色‘欧希尔’电子运动表,再次发出的声响,顺畅的扰乱了郑邦的回忆。
“你就不能换块表带带?”郑邦无精打采的掩饰其恼怒情绪,可里卡多却故意将表凑到他的面前,提醒道:“嘿,老伙计,时间过了,刚才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放心,把这张卡交给他们,不用给钱、不要提问、不许验货,只管赶快离开!”郑邦一字一句的复述着……举起金属卡说:“因为该死的联合检查,会在1小时候后准时进行。”
郑邦觉得眼前这个活宝太会挑时间了,可又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里卡多反倒挺自在,甚至先替郑邦打开车门,补充道:“放心,一切安全,老伙计。”
不过,郑邦才刚下车,胖子便立刻发动了橙色的汽车。而郑邦则只觉后背一凉,唯有根据胖子粗描的地图,向一片黑暗走去。
3分钟后,他进入了一处早已荒废的老式居住区。而此地便是位于北源市西南面,被称为‘稻草人荒野’的贫民窟。
这里没有任何现代的照明设备,取代它们的是油灯、蜡烛、灯笼,这些极为过时却不失恐怖气氛的装饰品。
而郑邦只能慢走在泥泞、崎岖、仅透着微光的坑洼路上,直到他看到一处标志性建筑:白色稻草人后,方才止住了脚步。
它全身反射荧光,露出阴暗、邪恶的哀伤笑脸。郑邦小心的四下观望,眼珠快扫左右。不一会儿,一条斗篷竟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意识间,郑邦微微后挪,直到它发出:“你是谁?”的问话声后,他才认为这可能是某人装神弄鬼的粗糙把戏。
“里卡多·卡洛斯。’郑邦直言不讳道:“预约时间00:30。物品号:002015。”但他已攥紧拳头,并随时等待对方乍现的符能。
“你不是里卡多先生本人,可资料正确。”那东西转身说道:“来吧,来吧,我将为您指路……”渐渐的,它消失在了路口。
郑邦只得快步跟上,却奇怪的发现,无论自己保持怎样的速度,似乎与斗篷之间的距离感,都丝毫没发生变化。
于是,郑邦犹豫是否该开启‘感知符文’,以了解四周的具体环境。然而他略微振作后,即刻打消了这个激进的念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这群人被里卡多说的太玄了,为了检测装置我还是再等等吧。”郑邦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果然对方也不会走远。
而如此持续3分钟后,直到郑邦察觉到地形与光线的细微变化,才思索到,“这家伙每隔一段直路,都会先右转、再左转,这样重复三次后,直到刚才最后一次右转,我便与它开始处于微斜面上行,而光线还明显比刚才更暗了。”
这时,郑邦在脑中描绘出一张地图,以及一条万一发生意外时,能快速撤离的通路。可上行的感觉却没多久消失了,而随它又走上一小段平坦道路后,终于在不远处的尽头迎来了微微的火光。
此后,一整片错落有致、整齐排列的井字形建筑群,跃入了郑邦的眼帘。只见,每一个井字周围均有一圈火把为照明工具,而四周低矮的简易房则围着中间那一顶帐篷。
“我尊贵的客人,我们已经到了。请您出示所需的黑星戒指,以待验证。”那斗篷后面,转眼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年轻身影,而斗篷无故飘舞时,还恰好挡住了他的面容。
郑邦后悔没及时使用能力,好早点看透他的把戏,“这多半是符文能力,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他没时间、也没想往下猜,只伸出带戒指的右手,继续观望。
忽然,空荡荡的斗篷,不知怎么的映出了一个半哭半笑的呈像面具。虽然,郑邦不认为这是小丑应有的特殊表情,却只能用貌似来形容。
可马上,戒指与面具间,竟当即连接出一条淡淡的光线,且淡到几乎分不清颜色。而不一会儿,面具上的小丑双眼,还呈现出戒指的模样。
郑邦仔细端详,那是一个貌似黑铁包裹成的,中间闪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宝石,及用几条银线构成的五芒星型戒指。
郑邦揣摩着图案的寓意,可那斗篷却忽而飞向他。刹那间,郑邦只见那穿礼服的年轻身影,正露出一张好似完全毁容的脸庞,还恶心的瞪出仅清晰的两只眼珠。
虽然,这还不足以让郑邦躲闪。但他仍盯紧斗篷,双手看似在背后全然松弛,却在心中预备随时默念,以防万一。
幸好,过程如胖子所说,斗篷距郑邦一米处悬停了下来,并展于空中时传来一息话语:“尊贵的客人,请您穿上斗篷。”
年轻身影屈身行礼,转身迈开步子:“请您跟上,我将带您去完成交易。”郑邦微微舒了口气,便穿上斗篷大步跟了上去。
途中还算顺利,年亲身影也毫无拖泥带水之意,带郑邦进入了竹制的矮房中等待,便独自离开时关照道:“请您稍作休息,烦劳别打扰其他客人。”
屋内空荡而简陋,就连窗户都省了,除了一张靠墙的竹桌对着门外,就仅剩桌旁放置的两张竹凳了。郑邦坐下耐心等了约10分钟,一个着黑色长衫、穿黑色布鞋、带黑色纶巾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如约而至。
老者缓步下低头不语,胸前佩戴着项链的图案及颜色,则与郑邦戒指上的银色五星一模一样。而随着‘咯咯咯’的怪笑声,他将一个黑铁盒子,放在了郑邦面前的竹桌上。
郑邦细细打量,“约15厘米的正方形铁盒,与里卡多的描述基本吻合。”可他刚想伸手,便当即想起了胖子的嘱咐:“不许验货!”
“这种奇怪、无理的要求,难道是顾客自己提出来的?”郑邦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人,可每当他视线对准其面部时,就会莫名其妙的头晕目眩。可只要一移开,就又恢复了常态。
“反正也不用我付钱,我也不必自找麻烦。”郑邦无奈间想取货走人,可那老者竟已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屋内。
“竟然能从我的眼皮底下离开?还能做到无声无息?”郑邦感到不可思议,“这其中的方法,一定大有来头。”
忽然,他联想到一种可能,“这里的构筑方式,莫非是……”
但是,他马上抑制住萌芽的好奇心,快步走出矮房,见一时无人伴行,迟疑间看了眼手中的铁盒,又看了眼脚下的路,“一头是离开的道口,另一头则是通往帐篷的小径!”
当时他举步维艰,但身体却在走向道口前,欲罢不能的转向了帐篷的方位。
“能动符文-SPEED-飘!”郑邦忽然身轻如燕,一个腾身就越过了矮竹房与帐篷间隔着的栅栏。可才刚落地,他就发现帐篷中,正走出一个礼服打扮的年轻人。
“感知符文-静!”郑邦连续迈开小碎步,转眼闪到了帐篷后,且呼吸下不带一丝气息,看着那人毫无反应的离开了小径。但站与近处郑邦才发现,帐篷原来比矮房要大三倍左右。于是,他起疑间绕帐篷一周,却并没发现任何类似缝隙的观望处。
无奈之下,郑邦唯有深呼吸默念道:“感知符文-滴水精灵!”
只见,他左手刹那闪动起蓝色微光,整个手臂也渐渐露出了象征‘水符文’的纹络,且掌心还犹如一弯平静的湖面,在双眼紧闭又缓缓睁开后,一个个调皮可爱的水蓝精灵,便从湖中鱼贯而出,还围绕在他身边翩翩起舞。
郑邦心诵:“散!”
瞬间,精灵们如同烟花四散般在空中飞舞,再缓缓飘散于帐篷四周,又一个个似欢快的跃入水中般,忽而溅起片片涟漪,只听‘咚、咚、咚’,将帐篷内的情形,一滴滴浮现在郑邦的脑海中。
“竟然还是刚才的那个老人?不,四周还有几个。他们正围绕在一个人身边。老者们诡异的表情,似乎正在供那人挑选着什么?是什么呢?”画面逐渐清晰,显出一堆闪着各色光芒的石头:红、黄、蓝、绿……在桌上放置成一堆。
“如此多的符能晶体?还有什么?”郑邦脑海中的画面逐渐被放大。这时,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棕色短发间,束了根短短的辫子;面部轮廓分明,且一对剑眉下眼窝深陷;鼻子高挺、面色白皙、嘴唇纤细,俊美却不失男子气概。还有什么……”
“还有一双眼睛,一对金色双眸!”郑邦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年轻?”
若不是那对金色双瞳的提示,郑邦几乎被他的容貌骗了过去,“他应该和我一样40多了,可为何还宛如20岁的青年?”
“科隆!为什么,你还出现在这里?”郑邦莫名打起冷颤,且一股阴风也正从他身旁吹过。
忽然,最初那个引导他的礼服青年,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家伙直直的站着,依然看不清脸上的容貌,却正持枪冷冷道:“尊贵的客人,您不该过分好奇,也不应知道的太多!”
刹那间,他直接扣动了扳机……只听‘嘭’的一声,恰赶在郑邦收回符能前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