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契丹人要暗杀世宗皇帝,永德忙换了朝服,带着景邻向万岁殿走去。
自有宫人通报,皇上宣在滋德殿觐见。
景邻随着他二位大步往前,沿路东张希望,这皇宫真还第一次来,新鲜。虽然北京的故宫去过几次,但那是和普通游客一起,这可是和如假包换的驸马爷、都指挥使大人一起觐见偶像世宗皇帝。恩,有个照相机就好了!
寒夜的天空中已下起小雪,虽然是在黑夜,皇宫中自然不同。宫灯遍布,各大殿灯火通明,陛道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士兵威武挺立。
前面带路的太监弓着的腰,似乎从出生就没抬起过。
黑夜中只有北风吹得呼呼作响,没有其他一丝生气。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大殿面前,灯光从殿门中穿透了出来,照射在白玉台阶上,灯光映雪,照亮前程,像是神的指引。
景邻几个踏雪拾级而上,远眺可见中悬镶金匾额,上书“滋德殿”。及至殿门,门口有两个威武的侍卫,门内站立一个老太监。
只听老太监清了嗓子,道:宣驸马永德、指挥使崇进及随行人等觐见!
进得正殿,中间金色的宽大龙椅上并没有人,老太监直接将他们引进了左偏殿。一个身着明黄衣清秀身材少年展现在他们面前。以往只在网页文字上能感受想象到的千古帝王,自己能如此近距离接触,景邻心生激动。
永德、崇进从容跪地请安,景邻也跟着跪了下去。
那少年转过身来,御口轻开道:起来吧!
永德和崇进便起身,景邻跟着也站起来,他见永德使了个眼色,只好又跪下。
景邻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见周国天子,身材匀称,中庭饱满,发髻梳的是一丝不苟,在殿中的暖炉和宫灯映照下,面色红润。如果不是在皇宫,真可谓一个翩翩公子。此等英秀容貌,不就是几天前在醉春楼门口的那个黄衣少年吗?他暗自庆幸当初对他的准确判断,这少年一定不俗,所以在牙行讲话时特地拍了他的马屁,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轻松,这次觐见的效果应该很不错~哈哈。
不过,世宗面无表情,不怒自威,帝王气场,果然霸气侧漏!跪着就跪着吧!景邻心想。
世宗放下手中的奏折,随意坐在暖炕上,道:“永德,崇进,过来坐。”
“寒夜觐见,有何要事”?世宗直截了当问道
永德便介绍了景邻,并把极品居高手准备刺杀他的消息一并告知了世宗。
世宗点点头,拿起盖碗茶喝了一口,面无表情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御驾亲征的消息想必契丹和北汉都知道了。朝廷之内,主和派,骑墙派都都等着看朕的笑话,他们正在大肆将财产转移,是一刻都不想停留在我这艘破船上,哪里还有什么君臣之义!”
“我等誓死追随陛下,万死不辞!”永德和崇进连忙跪下。
世宗点点头,示意他们起身,又来回在偏殿内踱步。
顿顿他又道:我偏不让这帮人看轻了我!我真是奇了怪,这帮自称为老臣谋国的忠臣,一旦朝廷的旨意和他们的想法不对,立即就挂冠而去,而我作为皇帝,却一点办法没有,还有什么帝王的威严!
说到这里世宗愤恨的拍了桌子!
永德和崇进只得又跪下。景邻跪在旁边看着想笑,还不如我一直跪着呢!
世宗此时已经暴怒,滔滔不绝的大骂以冯道为首的那帮旧臣迂腐懦弱!
“他们要走便走!朕没了他们更清净,我就不信父皇传我的巍巍江山会因此而崩塌!”崇进听到这里大气也不敢出,额头上的渗出了汗珠。他想:当初我也是有可能得到皇位的,我不过没有争而已,唉,现在只有寄人篱下,你是皇帝,说什么都对。
骂了一阵,世宗恶气已出,才想到刚才永德带来的这小子。便指着景邻道:“逐鹿中原,将士勠力同心,现在君不君臣不臣的,反而是个外人,一个普通百姓还知道维护我朝的威严。”
景邻心里高兴,这皇帝记得我的人情。
顿顿脸色又变得铁青,道:“大理寺查了你的档案,结果是一片空白,我不管你从何而来,有什么企图,比起天下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尘埃而已!要想效命于我,效命于朝廷,不是每个人都够格的。念在你能协助朝廷稳定市面,告知机密的份上,我且认了你,若来日被我发现有背叛之事,定不轻饶你。
“极品居的武士,在我眼中只不过是杀猪屠狗的野蛮人而已!我大周数十万大军,所到之处,螳臂趟车,皆为齑粉!虽千万人,吾往矣!”世宗面色严峻,冰冷的看着景邻。
虽是跪在这暖烘烘的殿中,景邻心中冰凉到了极点。他心中的世宗是个令人佩服的人,在梦中一次次的情境,世宗都是和蔼可亲的面容,他愿意为了世宗牺牲自己。以致最初在遇到丐帮杜长老挑拨武林刺杀世宗时他非常鄙视丐帮的行径,包括丐帮石帮主收他为入室弟子时,他都认为是权宜之计,他只想站到世宗这边,便随千古帝王,成就一番事业。可是现在的世宗,对自己是如此的不信任,比之石帮主的信任与热情是差别百倍。他心中十分难过!原本的兴奋,随着世宗对他的怒斥被击碎的无影无踪。
永德和崇进不曾想到深夜觐见却惹了世宗一顿怒火,颇为无奈。
“我意已决,下月初一领兵出征,擢升枢密副使范质为宰相,与太傅张玄圭一并留守东京镇守,冯道等一干人致休!在太学中几十位皇亲国戚加以训练,大战时全部委以重任,我大周的子孙必须要经过战争的洗礼和考验方能铸就铁骨铮铮。”
这个小子,就交给你了,你看着使用。世宗拍拍永德的肩膀道。
“遵旨。”
景邻虽是心中不快,但听说让自己跟着这永德,想想也不错,便谢恩。
世宗点点头,道:永德你们先退下,崇进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