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中来了人。竟是姐姐的贴身宫女秋晴,瑶成公主被推下兰月池时,她亦在场。她穿着小厮的衣服,从苏府侧门进来。我见她一脸慎重,便问及是否出了事。
她摇摇头,递过我一封信:“这是娘娘让我交予三小姐的信,倘若事情败露,三小姐可拆开一看。”
“姐姐她.......”
“三小姐别担心,瑶成公主现下虽说是在宫内失踪了,但昨日之事也是做的极为隐秘,所以并无人怀疑娘娘。”她压低声音。
可堂堂一国公主,又不是宫女太监,说不见就不见,宫里自然是要查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轻声道:“今日有总管太监进来盘问,可毕竟娘娘有身孕,他们也不敢造次,不过随意问了几声,便走了。”我见她神色并无异样,也不知她对姐姐怀的不是龙种这件事知道多少。
她又说了几句让我安心的话,便告辞离去。离开之前,她亦一脸慎重道:“三小姐切莫担心,就算尸体被找到了,他们没有证据,也只能说是夜里失足滑进池子里的。”
我点点头,忍不住叫住她。这个人是姐姐的心腹,跟随她多年,虽说与姐姐主仆情深,但毕竟知道的太多。“你保重。”
她愣了愣,低下头咬了咬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待到晌午,便见爹爹匆匆赶了回来,一脸凝重。娘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看着我们,叹了口气,:“瑶成公主薨了.......”
娘大惊,连问怎么回事。
爹捋了捋胡须,神色严肃:“只知是在池子里淹死的,昨日下了雨,今早上尸体浮了起来,刑部还在查。”
娘立刻露出怜悯的神色,此刻在她眼里,死的并非一国公主,而是一个正值豆蔻之年的少女。
“太后娘娘今儿早上得了消息就病倒了,圣上龙颜大怒,哎,一大群太监宫女全进了刑部,这次不知又有多少人掉脑袋,你们这几日也少出去串门了。”
娘答应了一声,神色有些忧虑:“那轻雅?”
爹瞪了她一眼:“是娘娘!”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娘没事,在宫内养胎。刑部也只带走了下面的小太监,大宫女都留在宫里。”说完神色间竟也有些得意。
我看爹爹的神情,心里百味陈杂。他并不知之前我与姐姐的计划,昨日我本是带了红花进宫的,姐姐虽然胆大妄为到敢于那人私通,却也明白皇室血脉岂容混淆,若是没被瑶成公主撞破,计划被破坏,恐怕现在父亲已经得知姐姐不幸滑胎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宫中来了人传旨,说是圣上召见。爹爹忙又换上朝服,进宫觐见。我陪着娘聊天,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不久,下人来报,说是丞相夫人到了,娘这才想起她与夫人约好了今日上庙里祈福。我看着娘与夫人上了马车走远,回了府中,想起姐姐今日差秋晴给我的那封信,便摒退了下人,回房拆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一切只为苏家,别怪我。”是姐姐的笔迹。
兀自深思,却忽听得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三小姐!是我!”那人在外头低喊。
我打开门,那人我也是认识,他是顾明远的贴身的小厮,往日里跟着顾明远进进出出,从不知他竟有如此武功,来到我房门前竟是无一人发觉。
见了我,他急急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人差我来叫你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