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让她再次死去吗?不——!
崮流岚冷静下来,轻轻抚着小惜的一缕缕美丽的发丝,绝世的眼眸中闪过凌厉的杀机:“小惜,你不会有事的。”他从袖口轻轻抽出一根红线,用右手中指轻轻一弹,淡淡地说:“妓男,我要见你。”然后小心翼翼地搂着小惜从残破的纱宫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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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荡荡的深谷,四面绝壁。
“师兄,你终于想我了呀,北羊可是想死你了呢。~”风中带来了令人迷醉的天籁似的呼唤,一个嫣红的魅影从绝壁上飘飘然地飞向谷底。
崮流岚搂着小惜坐在谷底的一块大石上,斜睨了眼满腔热情要冲上来拥抱他的彬北羊,不冷不热地说:“来得这么慢,还不如卖笑去。”
彬北羊也不恼,笑得很贱地凑上前瞅了眼昏睡中的小惜,又对流岚嗲声嗲气地说:“师兄,这就是你想了五年的惜妹妹呀,你说是她漂亮还是北羊漂亮?”
崮流岚横了他一眼:“我已经找过吴纣,他答应乖乖接替吴血的位子。他待会就来,你好好和他商量明日怎么清理无血地域。兽王那里,我亲自去,料他不会为了一只狐狸和我们撕破脸。”
要杀吴血并不容易。吴血是蜈蚣王,更是万毒之王,虽然生情残暴,天下毒门却都对他马首是瞻。他的地盘叫无血地域,方圆百里遍布毒物,更有大批用毒高手誓死守卫。而吴纣是吴血的弟弟,在毒门中的地位仅次于吴血,也不知道崮流岚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甘愿背叛自己的哥哥。
北羊妩媚地歪了歪脑袋,轻轻地鼓起掌,嘟起小嘴说:“师兄好厉害哦!才三个时辰就搞定了吴纣耶~,那北羊也要厉害一点,帮师兄把无血地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都弄掉,嘻嘻。”半晌,他忽然停止了媚笑,目光闪烁地望着崮流岚:“师兄,你说天诛门的人会不会来?”话语间明显指的是冰汐梦靥。
崮流岚被彬北羊的话触动心事,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小惜又痛苦地呻吟了一下,崮流岚低头一看,已经有血丝开始爬上她纤细而苍白的指尖,他有些血红的眼中布满阴霾,声音冰冷得吓人:“吴血必须死。”
彬北羊听到他的话,又多情地笑了起来:“我们要杀的人,什么时候活过?”他的声音极是柔媚动听,轻描淡写地好像在说一件引人开心的小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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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山的悬崖底下,有一个用兽骨建成的白森森的宫殿,就是兽王申牙的万兽宫了。
此刻,申牙正张着腿跨坐在殿中的巨兽骨架上,面色颇有几分凝重:“纱花,怎么回事?”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确很有几分“兽王”的模样。
申牙座前不远处跪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正是纱花。纱花泪眼盈盈地娇声说:“大王,今儿早上红灵儿跑来向我和小白禀报,说有一个绝色的女子要路过我们纱宫附近,还说她仔细查过,这女子没有丝毫灵力,就是一普通无名的凡人,捉来取皮相一定不会惹麻烦的。谁知道来的竟然是惜铜雀,小白一时好胜,便动起手来,谁想后来崮流岚会来插手,我和小白不敌,小白她…”她说着便抽泣起来。
申牙有些愠怒:“哭什么,纱白这样的蠢狐狸,死了是她自找。”他眯了眯铜铃般的大眼,语气愈发阴沉:“红灵儿是你们的心腹,向来办事谨慎,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错,她现在在哪?”
纱花抹了眼泪,恨恨地说:“出事以后就不见这死蹄子的踪影。”
这时她身后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大王,宫主,奴婢有事要禀告。”回头一看,却是跪在身后的丫鬟雨舒儿,也是深得纱花姐妹信任的。
申牙皱了皱眉:“说。”
那雨舒儿磕了个头,声音不大但很利落:“昨日下边的几个家伙告诉红灵儿姐姐和奴婢,有个绝色女子正往我们宫的方向来,红灵儿姐姐便亲自出去查探,却整夜都没有回宫,奴婢不放心,天快亮时便出宫寻着姐姐的气味找了好久,到了百里外姐姐的气味突然不见了,奴婢觉得不妙,忙赶回宫禀告,可回到宫里却已经出事了。奴婢一路回来,没有闻到新的红灵儿姐姐的气味,可到了宫里竟闻到了早上有一小会儿,当真是蹊跷。”
兽的嗅觉普遍比人敏感很多,这种能力是兽天生的,和灵力修为无关,在兽类中是非常受重视的。嗅觉超凡的兽不但可以辨别出微弱的气味,还能知道气味留下的时间。
这雨舒儿向来嗅觉极是出众,纱花听她这样说,脸色大变:“雨舒儿,那你可在宫里闻到外人的气味?”
雨舒儿摇头说:“就一男一女,据宫主的话,那应该是崮流岚和惜铜雀,奴婢再没闻到别的外人的气味了。”
申牙的面色越发凝重,他转向座下站着的一个高个子,问道:“伯眼,你说呢?”
这个叫伯眼的高个子是申牙的智囊,据说是最有智慧的兽。他沉吟了一下,说:“大王,今早在纱宫的红灵儿必然是假的,料想是有人事先隐去了气味,到了两位宫主身边再把红灵儿的气味放出来,之后再隐去了气味。不过,此人能逃过雨舒儿的鼻子,本事不小啊。又或许,那就是崮流岚和惜铜雀中的一个…”
申牙正要开口,忽然殿外进来一名小卒:“大王,涵渊池的崮流岚求见。”
申牙一听,脸色一变,接着大笑出来:“杀了我的宠姬,竟敢上门来,有趣,请他进来。”他对纱花使了个眼色,纱花百般不甘愿,怏怏地起身退下去了。
崮流岚怀抱着昏死的小惜信步走来,在大殿中央站定,微微低头,声音不卑不亢:“崮流岚行事鲁莽,特来向兽王请罪。”
申牙见他举止间气度超凡,便笑道:“流岚公子言重了,是我申牙管教无方,姬妾不懂事,在公子面前出丑了。”
崮流岚抬起头,面露笑意,嘴角一扬:“这件事恐怕原非两位宫主所愿,而是有人从中作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