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开庭审判（一）
“爸爸，我今天已请假了，不打算上学了。”
“是不是去法院旁听啊。”吴达望着儿子吴祥关切地问。
“是的。”吴祥说，“去学校也是安不下心来学习的。”
“也好。”吴达赞同儿子的选择，并道，“我跟你妈妈也一起去吧！去当个旁听，我想给江老师也是一个鼓励……”
在大街上，吴达带着儿子吴祥和妻子薛玲，正急忙忙地往市法院赶。在一个拐角处不料遇见林彬，还有林彬的妻子蔡雪莲和女儿林若梦他们也在急急往前赶路。两家人相互一照面，没有多的问候去往的方向，便知道是同一个目的，不约而同地一路同行……
市中级人民法院大厅内，旁听席位座无虚席。
此时时钟已正好指向早上八点正。
“全体起立。”只见台上的审判长和旁边的两名审判员都站立起来，这时审判长拿起卷宗环视一下台下，然后翻开卷宗读道，“被告江涛，被原告钟佩佩指控于上周星期天晚上在其原告家对其实行强暴，关于此案，我们中法院已受理此案，并于今天早上八点正，在这里正式开庭审理。我在这里附带宣布一下法庭纪律：请在座的旁听者们，不要无故喧哗，无故滋生事端。现在请带被告江涛到庭，请大家坐下。现在先由原告方辩护律师开始法庭调查，请陪审团作好详细记录。”
“你是陆成，陆先生是吗？”夏律师起身用笔头指向陆成问道。
“是的。”陆成回答。
“你今天作为原告的代理人，那么，你在法庭上所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每一个字，都将在法庭上作为呈堂证供，你明白吗？”夏律师强调道。
“明白。”陆成回答的干脆。
“好的。”夏律师显得十分老练的样子，旁听者们坐在那里鸦雀无声。甘玉芹用传神的目光向江老师投去，似乎在暗示他沉住气。
“陆先生，请问：你跟钟佩佩小姐是什么关系？”夏律师继续问陆成道。
“她是我表妹。”
“谁是你表妹？”
“钟佩佩是我表妹。”
“对，很好。要这样回答。”
“钟佩佩小姐既然是你表妹，你很了解她，是不是？”
“是的。”
“那么，钟佩佩小姐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我的表妹钟佩佩，她温柔，善良，对人和气，是人见人爱的一位好姑娘。”
“你的表妹钟佩佩小姐是这么好的一位姑娘，那你对她了解多少？比如她恋爱没有？”
“没有。”
“你真的那么肯定。”夏律师的目光死死盯住陆成道：“你知不知道，她既然没有跟别人谈恋爱，有没有人追求过她？”
“有。”
“结果呢？”
“结果是我表妹不答应。”
“不答应的最终结果呢？”
“产生对表妹的憎恨。”
“那你知不知道追求过你表妹的人是谁呢？”
“知道。表妹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人就是她的老师。”
“那你认不认识她的老师？”
“我认识她的老师。”
“叫什么名字？”
“叫江涛。”
“请你仔细看一下，你所说的这位江涛老师在不在现场？”
陆成的目光在旁听席上慢慢扫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被告席上的江涛身上。
旁听席上的听众个个都在交头接耳，悄声议论不休。
“就是他。”陆成指向江涛大声吼道。
“我没有这样的事，他撒谎。”江涛愤怒了。
“请被告不要冲动，冷静一下。”审判长看了一眼江涛后这样说道。
夏律师也随着扫了一眼江涛，继续问陆成道：“你可以肯定吗？”
“可以肯定。”
“何以见得？”
“我去过他们学校，参加过舞会，我跟他同场喝过饮料，并且是表妹介绍我们认识的。”
“法官大人，我反对。”被告方的麦律师举手向审判长提出反对原告方夏律师的提问。
审判长示意麦律师说出理由。
“我认为原告方代理人是在说谎，他根本不可能去学校参加什么舞会，因为原告代理人他已是走入社会的人，不可能随便进出学校，我认为原告方辩护律师是在有意强加于我的当事人。”
“不，我因为原是该校的学生，所以有许多老师邀我去参加的。”陆成强词夺理。
“反对无效。”审判长发话，“请原告方辩护律师继续问话。”
“陆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江涛老师追求你表妹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的事了。”
“可以肯定吗？”
“是的，可以肯定。”
“那你知不知道江涛老师对你表妹不答应的反应？”
“知道。”
“怎么说？”
“他说如果我表妹不答应，他会对她不客气，并且决不放过她。”
“他说这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上周星期天。”
“星期天的具体时间？”
“晚上九点半。”
“在什么地方？”
“在‘都都酒楼’”
“我反对，反对原告方代理人所提供的证词，完全是与本案无关的事。”
“审判长，请允许我的当事人代理人继续发言，因为这关系到本案发生的根源。”夏律师强词夺理地争辩。
“反对无效，请原告方律师继续问话。”
“请问陆先生，你当时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
“我当时正坐在酒楼喝饮料，并且是和我的表妹在一起。”
“那你所指证的江涛老师是怎么出现的？”
“这……当时我也感到很奇怪，正当我和表妹喝得兴致正浓时，他却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然后怎样？”
“表情很冷漠。”
“结果呢？”
“他便用手指指着我的表妹说，你小子敢跟我争。”
“当时钟佩佩小姐，也就是你的表妹，她有没有反应？”
“当时我表妹只好说，‘江老师，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陆成回答完夏律师的问话后，不妨偷视一眼江涛。
“审判长，”夏律师面向审判长陈述道：“正当我的当事人说出了这番话后，结果就使江涛产生对我的当事人一种报复心理，导致了最终奸污我的当事人的结果，我请求法庭用法律的手段严惩被告江涛……”
“我反对。审判长，原告方律师完全是凭着他自己的推理，而推理就是一种不合理的假设，当然，假设是不成事实的。”
“反对有效，现在请被告方律师进行法庭调查……”
法庭内的旁听席上的人们开始有点儿躁动，哗然一片。
“咚咚……”审判长连忙敲击着警钟锤，“请大家安静，安静……请法警维持现场秩序。”
不一会儿，经法警的维持下，法庭内又安静许多。
这时麦律师起身来到法庭前，先是扫视一下法庭内的旁听席位上的所有人，接着回转身看了一眼庭上的审判长和两名审判员，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被告座位上的江涛，便开始对江涛提问：
“请问我的当事人，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我是从事教育事业的。”江涛回答。
“你从事教育职业，有没有一定的成绩？”麦律师向着江涛走上一步，“也就是说，在从事自己的职业中，有没有受过什么嘉奖，接受过上级教育部门表彰之类的事？”
“我反对，审判长。”只见夏律师起身，“被告方律师所提问的事，完全与本案无关。”
“审判长，我所提问的事，完全与本案有联系。”
“反对无效。请被告方律师继续问话。”
“审判长，审判员，我这里有江涛老师曾受过嘉奖的证书，以及特级教师证。”麦律师走到审判长台下，将证书承上去，“请过目!”
麦律师继续发话，“这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是一个力求上进的人，何愁找不到自己的爱，而去对自己的学生做出这种有损于名誉之事？”麦律师胸有成竹地进一步补充道，“我的话问完了。”
这时，旁听席上的听众又开始喧哗起来。只有甘玉芹的目光和江涛的目光不知何时已交织在一起，彼此都似乎有许多的愧疚想倾诉。
吴祥等同学们的目光都向江涛投过去，而江涛也早已看见了他们，这无形之中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甘建鹏夫妇和吴达夫妇也向江涛送过去信任的眼神。
“咚咚咚……请台下安静，安静。”审判长再次敲响警钟锤的同时，不停地向台下招招手，法庭内一下子又变得鸦雀无声。
“请问陆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得知你表妹出了事？”夏律师起身又开始问话。
“就是前星期一早上。”见陆成约停顿一下，“她打电话告诉我，说江涛奸污了她。”
“你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听得出她的可怜，我便马上赶到她家里。”
“当你来到她家里时，当时的现状是什么？”
“表妹见我去了，赶紧拉过被子来遮住自己的裸身。床上零乱，表妹的头发也很乱，泪水直往下流。”
“当时在场的再没有其它的人？”
“有。”
“谁？”
“表妹隔壁的吴大娘。”
“请问：这位吴大娘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现场？”夏律师进逼一步。
“我发对。”被告方麦律师起立举手反对，“审判长，原告方律师将吴大娘这么一个人拉出来，完全是无中生有。”
“审判长，我所指的这位吴大娘，对本案有至关重要的一面。”
夏律师和麦律师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反对无效。请原告方律师继续提问。”
“请问陆先生，吴大娘怎么会来到现场？”
“她说表妹出事的当晚只听到我表妹的哭声和呼救声，就知道肯定出了事。所以在天刚亮就打开自己的房门想看个究竟，结果却看到……”
“结果看到了什么？”
“看见江涛老师正好从我表妹家里跑出来，边跑边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没有，我没有……他在说谎，不是这样的。”江涛一下子大闹起来，情绪相当不稳定。
“我再次警告被告，不要喧哗，要冷静。”审判长竭力控制江涛怒气冲天的情绪。
“请问被告江涛，上周星期天的晚上，你是不是在钟佩佩家里过的夜？”
“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知道。”江涛的情绪仍是高涨中，他大声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夏律师强调，“请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但我没有做过什么，我是清白的。”
“请你回答‘是’，还是‘不是’？”夏律师进逼。
“是。”
“好的。”夏老师往下说道，“你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趁我的当事人的母亲不在家的时候，竟强行跑到我的当事人家里过夜，并奸污了我的当事人钟佩佩小姐。”
台下再一次哗然一片。
从开庭一直到现在，钟佩佩都低着头深埋在陆成的身边，是出于害羞？委屈？还是自己十分愧疚？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似乎在场的人都没有多的心思去注视着她，关心她。只有他的表哥陆成才似乎是她的精神支柱。
“审判长，就在我的当事人被被告江涛奸污之前，市教育部门就曾给‘一大’领导发了一份关于江涛的健康状况有问题的材料，要求被告江涛暂时停教，接受健康检查，其实并非健康真的有问题，而是学校早有传闻，说江涛经常与自己的学生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请审判长过目。”夏律师接着更是滔滔不绝，“而几乎所有的女生都知道了他的为人，故拒绝与他交朋友，但他并不甘心，而将自己的变态心理全部发泄在这位善良的女孩子头上。”
“我发对。”麦律师举手反对，“审判长，原告方律师所举证词，纯属是在污辱我的当事人江涛老师的人格。我在这里请求审判长要求收回证词。”
“反对有效。但请原告方律师可以继续另外举证。”
“好的，”夏律师道，“我要求传证人吴大娘到庭。”
只见庭上审判长与两个审判员交换一下意见后发话，“准许传证人吴大娘到庭。”
只见吴大娘怯生生地被法警带着走进审判大厅，径直来到证人台前。抬头望了一下台下，总觉得有那么多的人在注视着她，她心里一阵发慌，双手很不自在。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夏律师望着‘证人’字样前站着的吴大娘问。
“人们都叫我吴大娘。”吴大娘胆怯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站在这里所说的美一句话，都将是法律证词，说错话都将受到一定的法律制裁，你知道吗？”
“知道。”
“那么，请问吴大娘，你家住什么地方？”
“住市东路怡苑小区1单元3-1号。”
“请你看一下，你所居住的区域，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而见吴大娘扫视一下所有的旁听者，都觉得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再将目光移向原告席，见自己的邻居钟佩佩坐在那里，旁边还有她的表哥陆成。
“我有一个邻居在场。”
“谁？”夏律师反问。
“钟佩佩。”吴大娘伸手指向原告席上的钟佩佩。
“请问吴大娘，上周星期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上周星期天晚上……”吴大娘约思索后道，“哦，我有一个亲戚请我去他家吃晚饭去了。”
“而就在那个晚上回家了没有？”
“我回家了。”
“是晚上什么时间回家的？”
“记得是晚上十点半吧！”
“请问你在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过什么没有？”
“我看见了一个男的和钟佩佩一道正好来钟佩佩家里。”
“这个男的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
“那么，请你看一下，你所见过的到过钟佩佩家里的这个男人在不在现场？”
吴大娘环视一下在场所有，最后，“就是他。”将目光停留在被告席上的江涛身上。
江涛此刻的心里如刀割，像木偶般站在那里任凭别人怎样分割。他深深知道自己是彻底地毁了。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接着与他们打了招呼就进了自己的家里。”
“就这么简单？”
“是的。”吴大娘慢腾腾地，显得老实巴交的样子。
“而你看到了什么？”夏律师根本不让吴大娘松口气。
“只见江涛老师突然从钟佩佩的家里冒出来，还不停地说……”
“他说了什么？”夏律师紧紧抓住这句话不放。
“他说什么我终于得到了。”
这时的江涛好像无话可说了，他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已经像个死人样。
“审判长，我这里还有一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证明。据院方鉴定，钟佩佩的******破裂，并且她我当事人钟佩佩的内裤里还残留着被告江涛的****。请审判长过目，也同时提请陪审团注意。”夏律师便将证据呈给了审判长。然后转过身对着听众们大声说道：“我的话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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