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晃动了数次,竟然身子还是这个身子,头还是这个头。这让沙蜃大惑不解,落无梦已经不在肚子里,就不应该有还原的阻碍,可是——
她没想到落无梦还在肚子里,没想到出来是她的魔杖。
但落无梦清楚,自己也就能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还不能出去,那自己就会化作那不堪的污气浊浪,肉体成水,灵力成气。于是,落无梦开始命令魔杖进攻。
魔杖举起国杖,落无梦叫了声:“开!”
立即,国杖便旋出一条乌龙,凶狠地朝沙蜃楼扑去。
沙蜃是何等尤物,是集百污而一成的,也是精华。而它又汲取的人智,有更多的狡诈和随机。沙蜃见情况不妙,猛身朝沙海黄漠是深处钻去。
它的身子更为灵活,沙子好象惧怕它碰上似地,在它未挨到之前,迅速躲开。因为它是千年的沙妖。
钻了几十丈后,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上停下来,回头一看,魔杖就在身后。沙蜃知道逃不脱了,就附身在地,说:“姑娘饶命,我愿为奴,受你指使!”
魔杖手持国杖,冷冷地看着沙蜃,脸上无有半点表情,嘴角的微翘,让沙蜃看不到半点希望。
实际,在沙蜃腹中,落无梦刚经历了一种非人的折磨,沙蜃跑的时候,便有一团团的热浪把落无梦给紧紧的包围,落无梦此时象是热锅里的螃蟹,伸手不能,跺脚不得,眼看人就要被煮熟。尽管肉体上不能忍受,但她的意识还在叫魔杖,“追!给我跟住!”
终于停下来了,沙蜃喘息,魔杖不动。
平静下来,落无梦看见沙蜃梦碎的绝望,将死的忧伤,眼角一点浑浊的泪,悄然淌下来。大凡有智的生命,谁愿意去死呢!何况这是千年的妖怪。落无梦着实有些不忍,可是,要是沙蜃不死,自己也无法还原啊!
就说:“收了吧!”
魔杖举起国杖。沙蜃便象沙砾象尘屑一样,在滑落,在飞扬,在消散。
沙蜃不甘心地嗷叫,声音尖利刺耳,一声高一声低,象远处起伏的沙浪。它恨啊,它恨自己不该招惹这个如花的美女;它恨收了这么几个不提气的徒弟;它更恨这几千年的精修要化为乌有。绵绵的恨意如滔滔之水,升之化气,迅速集聚成一个很大的恨魔,这恨魔相于无形,却在空中久久不去。
尘沙落尽,落无梦便端坐在沙蜃消失的地方,从怨魔手中接过国杖。
如果落无梦起身,那沙蜃的恨魔将化为乌有。
因为魔随心生,心都没了,那还能存在吗。沙蜃的心就在落无梦的坐下,它是一粒拳头大的红色石子。
此时,落无梦的心极为平静,虽然刚才经受了炼狱般的折磨,可此时,她心静如水。他现在要感谢自己的怨魔,没有它自己就破除不了这个千年的沙蜃,所以,她要把它妥善地收起来,以备再用。
落无梦突然想起师傅在自己拇指留下的符文,便明白了师傅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