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响,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进来了一个年轻公子,钟灵一看嘴角不禁有些抽抽,来人正是衣着华丽,装扮时髦的表少爷陈公子子轩是也。钟灵正为没见到他那比保时捷卡宴更拉风的镶金嵌银的鸟笼纳闷呢,就听一脑门子汗的他嚷道:
“听说香儿为了抢救账册手被火烧伤了?伤得怎么样?会不会留下疤啊。妹妹不是我说你,那账册烧就烧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我与娘还都指望着你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平时的机灵劲都哪去了?”
他嘴里抱怨着,人快步走进了屋子里,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母女二人时,不禁楞了下道:
“这是怎么了,坐地上干嘛?就算天热,地上凉快也没这么干的。”
话音一落,几个人的脸不约而同地抽搐起来。钟灵心道:这不怪他,姑太太母女向来在老太太面前很有脸面,什么时候跪过,他这么想实在是很正常啊很正常。
“这手不是好好的吗?碧玺怎么说伤得比她还严重?我知道了这个小贱人定是又糊弄我呢。你说平常糊弄我也就罢了,这事也是能糊弄人的?害的我连金蛋都没来得及喂,就跑了这里来。妹妹,你回去可得好好罚她,那丫头被你宠的,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
神经比房梁还粗的陈子轩完全没有感觉到众人的异样,在看到陈香怡那双白嫩嫩的手后大惊小怪地道。
“够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添乱了。”陈香怡忍无可忍,对着自己的哥哥道。
“哎呀,你个死丫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亏我还想着去找找朋友给要点好的烧伤药,你竟这么对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原本见儿子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的姑太太,在听到儿子这些话后,觉得头更疼了,可是她无法当着这些人说什么,只得说了一句:
“轩儿,你还懂不懂规矩,到你外祖母的屋子里不仅不与她请安,还大呼小叫没完没了,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陈子轩这时候才想起还没有给外祖母请安,也没跟表妹见礼。他赶忙整了整衣衫,恭敬地给老太太作揖道:
“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您可别恼我,我这一早就听到妹妹院子里热闹得紧,便过去看看,不想看到碧玺那双满是燎泡的手,又听她说妹妹伤得比她还严重,我这一着急就忘了礼数,真不是有心的,你就原谅孙儿这遭成吗?”
老太太阴沉着脸摆了摆手。陈子轩直起身子觑着老太太见她面色不渝,大惊小怪地道:
“哎呀,我的老祖宗您今儿怎么不高兴了?您快告诉孙儿,孙儿帮您出气去。”
原本心中气恼的钟太君还没想好怎么发作那对母女呢,陈子轩便递了个梯子过来,老太太冷笑道:
“你去问问你的好母亲,再问问你的好妹子都干了什么?让她们都好好说说,我钟府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好姑奶奶,养出来的好外孙女。做错了事不想着怎么补救,只想着怎么用苦肉计来蒙骗我这个老太婆!”
陈子轩一听这话,终于明白母亲与妹子跪在地上不是贪图地上凉快,而是惹怒了老太太。只是他不明白,要说用苦肉计该是碧玺才对,毕竟碧玺的双手烧伤了,老太太怎么能拉扯上他娘与妹子,他又把自己的娘与妹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根本连根头发都没少,怎么演苦肉计啊。看来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不过看她正在气头上,没准是把对碧玺那小贱人的怒气迁到娘与妹子身上也是有的,毕竟那小贱人是妹子身边第一得力的,她犯了事主子怎么也有个御下不严的错。想到这里他又跟老太太作揖道:
“老太太您别生气,妹妹年龄小,母亲又要管着这府里大小事情总有个精神不济照顾不周的,让碧玺那小蹄子钻了空子也是有的。您为这事生气发火可是不值当…”
钟灵觉得自己快得了颜面抽搐症了,这都哪跟哪啊。老太太被他绕得发晕,厉声斥道:
“见过糊涂的,就没见过比你还糊涂的,快给我站一边去!这关碧玺什么事?是你娘跟妹子做下的好事,干嘛往一个丫头身上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混账行子,说什么累得狠了,说什么不小心?我看就是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欺上瞒下的腌臜事,怕就瞧破了,才做这些个戏来给我瞧。做戏还舍不得吃苦做全了,拿一个丫头顶缸指望糊弄我。当这世上只你们母女是明白的,我们一个个都是傻得不成?姑太太你打发人把将郎中再请来?我要好好瞧瞧几日不见他长了多大的能耐,竟然能瞧出香丫头的烧伤来!”
这番话说得钟灵暗暗点头,老太太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嘛,完全没有被陈香怡那番话左右,看来老太太并不是不擅长这内院争斗,而是这一辈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没机会参与争斗。这不一有机会,马上就成长了。
姑太太讷讷地不能成言,这要是真把郎中请了来,这事也就等于是宣扬了出去,到时候钟府固然失了体面,可她们母女就更没了脸面。陈香怡暗恨,本以为自己的一番狡辩可以掩盖过去,竟然忘了当时为了增加说服力扯了这么个大谎,现在该怎么圆过去?这是个问题。而被老太太勒令站一边的陈子轩此时却不甘寂寞咕哝道:
“妹妹的手不是好好的吗?就算请了天王老子来也瞧不出伤来,倒是那碧玺,满手燎泡,又红又肿,伤得还真挺吓人的。”
钟灵有些吃惊地看向陈子轩,随后又释然了,这两兄妹估计就是龙生九子的最佳诠释了吧。
陈香怡听到这话后,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哥哥也不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最起码这次给她提了个醒,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心中当下有了计较,便哀哀哭道:
“老祖宗这话真真是让香儿无地自容了。如今索性就都直说了吧,母亲半夜听到我房里走了水,吓得不行,彼时屋子里混乱,只知道有人受了伤,想着定然是我,便打发人去请了给主子们看病的江大夫来。等知道伤的不是我时,郎中已经来了,当时碧玺伤得那么重,我心下不忍就让她躺在床帐里冒充我,请郎中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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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两更,同样二更比较晚,看书的友们,可以明天再看。这些天天气很不稳定,大家注意休息,少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