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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狼尸下的洞

白狼的死对二胖的打击很大,相信任谁摊上了这样的事都不会好到哪去。

我跟板驴儿原打算将白狼的尸体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待我们寻得了李娟再回来把白狼一起带回村里找个好地方葬了。

但是二胖阻止了我俩,他跟我俩说,白狼从小就愿意上这鳖头山上玩。抓野鸡,猎兔子那是白狼最愿意干的事,相信把白狼葬在这深山里,白狼自己也会很开心的。

是啊,守山犬到死也要死在大山里。对于一条守山犬来说,大山就是它们的根。世界再没有比深山更适合做一条守山犬的坟墓。这是它们宿命,也是它们的荣耀。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听过二胖的解释,我跟板驴儿都极为赞同。我们将白狼的尸体从碎石里抬了出来,二胖亲手一块一块的将插在白狼体内的石片拔了,期间二胖的手被锋利的石片割破了好几处。

处理完了白狼的尸体,二胖在一片山体的下方为白狼选了一块地方,就这样把白狼葬在了那里。坚硬的山壁可以为白狼遮风挡雨,相信如果白狼泉下有知,也会喜欢这个它生前主人为它挑选的地方。

人在极端愤怒或者是极端痛苦的时候往往会失去平日的理智。在二胖看来,白狼的死跟板驴儿有这直接的关系。如果当时板驴儿没有那么胆怯,如果那颗子弹压进了弹膛,可能现在白狼就不会死。

安葬完了白狼的二胖开始对板驴儿大发脾气,平时一些不能说的话这时候也成串的往外说。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就让在一旁的我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胖儿,行了。白狼的死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板驴儿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以前也没碰到过这种事。”

“没事,让他骂吧,这事确实赖我。”板驴儿转头打断了我的劝说,回头看着二胖,把头低的很低很低。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间感觉站在我面前的板驴儿变的异常的高大,往日那些猥琐的形象在此刻都已不复存在。长大以后,回想起小时候的这一幕。我知道,那时候,在我眼里得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苦有累都要咽进肚子里,咬紧牙挺过去的汉子。

二胖对着板驴儿又骂了一会,见板驴儿也不还口,渐渐地他自己也累了,索性就瞪着板驴儿一声不吭。

一行三人沉默了很久,我突然想起了我们这次进山的目的,不由的出声提醒道:“好了好了,别忘了咱来是干啥的,这人还没找到呢,赶紧找人吧,这眼瞅着天就快黑了,到时候等天黑了再想在这老鳖山里找人就太难了。”

二胖和板驴儿闻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大家都太沉浸于白狼的死上面,却忘记了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虽然白狼死了,但是人不能不找。

二胖一擦眼泪,对着板驴儿道:“好了,赶紧去找娟子吧,白狼的事咱们以后再算账。”

板驴儿听罢二胖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附和。

“等一等,我去把狼皮给剥了,回村让俺爹拿集市上也能换一些稻米。”二胖显然没想那么轻易放过这两头杀死白狼的凶手,他一提猎刀向一头狼尸走过去准备开膛破肚。

“咿?这是咋回事?”二胖来到狼尸的旁边,将已经死了的恶狼翻了个。刚准备动刀就发出一声轻咿。

我和板驴儿听见二胖的疑问也快速的来到狼尸旁边准备看看二胖到底发现啥稀奇的东西。

来到二胖的身边,我顺着二胖的目光看去。嚯,好大的一个洞啊。

翻开了狼尸,我们发现在刚才恶狼死的位置霍然出现了一个一米见宽的大洞。洞很大,但是不深,估摸着也就四尺左右就能够得着下面。洞的下方没有泥土,整齐的铺着墨色的理石,这个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为所致。在我们的角度看,下面的空间应该远比我们看见的大。

“这咋还有个大洞呢?”二胖的疑问这时同样成为了我的疑问,三人里如果论见识,还是板驴儿要多一些,这遇到不明白的东西,我也第一时间向他请教。

板驴儿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嗯。。。这个我也说不准,按常理来说这大山里不应该有这么个大洞,而且这个洞应该是人挖出来的。你们看这些理石,这种石头不像是我们东北的石头,它的石质很细腻,不容易被地下的潮气所腐蚀。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书上见过这种石头,好像是古代人用来修建墓陵的,明清年间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用这种石头来为自己修建坟墓。”

“啥!你说这是死人住的地方?”二胖向来害怕这些牛鬼蛇神,此时听到了板驴儿的解释更感觉后脊杆子冒凉风。他扭身对着躺在地上的死狼就是一脚,口中骂道:“操!就赖你,在哪挖不好,偏在人家坟头上动土,害得我们也受连累。”

谩骂间,二胖贼贼的看了板驴儿一眼。战战兢兢的说:“老师,这咱给人家坟头都给挖开了,这里面住的人不能出来找咱们麻烦吧。我可听说过,这冤鬼索命,而且喜欢吃童男童女,你看像我这样的,吃一个能顶上一对。而且谁也说不准这里住的这位老祖宗好哪口,要是喜欢肥一点的,我这一身肥膘算是交代了。”二胖一边说着话,一边担心的用手捏了捏自己肥厚的肚皮。

“别瞎寻思,我都说多少遍了,这都是谣传。要是真有这鬼神之说,我这活四十多年了咋还没见过。”板驴儿见二胖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出言教育道。

对于二胖和板驴儿的谈话我是一句没听进去,此时我正在思考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们在这山里找人已经找了半天了,结果是一点线索没有。这时候突然发现这么个大坟,而且这么大个山应该不只这么一个地方能进去,万一这李娟从别的地方掉进去了,我们这找了半天没找到人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将自己想法说给板驴儿和二胖听。

“妈呀,这给人坟头都挖开了,要是真照你那么说,咱还得进人家坟里找人啊?我虽然没活几年,但也没听说过去坟地里找活人的事啊。要去你们去啊,我可不去,这要下去了,活人没找到,再把自己交待进去了可不合算”二胖听了我的话,第一时间举手反对。

见二胖这么害怕,我也只能苦笑。虽然说我心里也直打鼓,但是如果真的按我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洞我是肯定要下的。我娘从小就教育我看见其他人有难,能帮就帮一把。现在这下面的人还可能是我朝夕相处快一年的同学,如果因为我的害怕而断送她的性命,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了。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了,开口对板驴儿喊到。

“老师,我跟你下!”

“喂喂,升哥儿,你疯啦,你这要下去有个好歹,你娘不得埋怨死我啊!而且,我就剩你这么个大哥了,你再出个啥事,剩我一个人可咋整!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下。”二胖见过决定要下去找人,硕大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出言反驳。

“胖儿,我既然决定了我就肯定得下去,不然要是李娟真在这下面出个啥事,你说咱们还有脸回去见咱班的同学么?”

二胖听了我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下巴埋在领子里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二胖突然抬起头,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狠狠把手里的猎刀隔空一劈,开口大声道:“要去一起去,妈了八子的,要死咱也死一块,不就这百十来斤的肉么,它想要,到也得看看拿不拿的走!”

看着胖子的样子,我的心突然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好!要死就死一起,就冲你这句话,咱一起去。要是出了啥事,咱兄弟俩到了那边寻着了白狼,咱仨照样一起上山抓野鸡,猎兔子!”

板驴儿在一旁默默得看着眼前这一对哥俩的举动,不由得点头轻笑。

大山里微微的起了风,地下枯黄的叶子飘得到处都是。板驴儿取出了来前准备的手电,一行三人终于下了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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