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她知道,当她的面具被撕开,雅维斯亚就再也容不下她了……
然而,在那只手即将触及她脸的时候,一个身影闪了出来!她的视线被面前几个男生遮挡住了,看不清周围情景,然而眼角的余光,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簇跳动的火焰!
耳畔,响起几声惨叫,伴随着身体倒地的声音!周围很乱,几名女生的尖叫,让这个夜更加嘈杂不堪!
然后,钳制着自己的那只手松了,她的手,被一个熟悉身影牵引着,接着,是一阵猛跑!
手心传来淡淡的温暖,面具下,眼泪开始泛滥,模糊了前方的道路,可是,她不怕,一点儿都不怕,因为她知道,小莱会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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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两个女孩才停了下来,揭开面具,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小莱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嘴角,依然挂着那道万年不变的笑:“呼~~好刺激……”
叶明希轻轻偏过了头,她知道,小莱是在故作轻松,她不想让自己害怕,她要保护她,可是,小莱却忽略了,她握着她的手心,一片潮湿。
原来,外面的世界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原来,除了小莱,她没有谁可以相信……
原来,她的孤独,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陪伴……
月色似水,倾泻在她白皙的肩头上,似乎有些柔弱。脸上被风干的泪痕,和着胳膊上肿起的红印,隐约泛着荧光。
罗莱一滞,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都是我不好!小希,不要怕,有我在呢,他们打不过我的……”
叶明希摇摇头,倔强地扬起嘴角,绽出无所谓的笑:“放心啦,我才没那么脆弱~不过是个意外!”
罗莱一笑:“这才对嘛~”
叶明希吐了吐舌头,很可爱的表情,然后一拉罗莱:“走,我们回寝室!”
罗莱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叶明希好奇地回头,却猛然发现小莱的脸色有些奇怪,正要开口,眼角却瞥见一丝血红正沿着罗莱的额头扩散、蔓延,速度不快,却带着无法抵抗的步伐。
叶明希只觉得整个人都落入了冰窖,冰冷一片:“小莱!你受伤了?!”
殷红的血液汇成一股股细小的洪流,转瞬间,就已浸湿了罗莱半边的脸,惨白的唇动了动,企图露出一抹笑,来平息眼前这个女孩的担忧,可是,终究,她还是没能笑出来。
脑海,瘦高男生带着戒指链的拳从背后偷袭而至的画面一闪而过,她心底咬牙:可恶!带着戒指链的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黑暗袭来,罗莱倒在了叶明希的怀中,最后的意识,就是女孩汹涌的眼泪和无助的喊声。
傻小希,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难过……
傻小希,不要哭,我没事……
傻小希,不准哭……
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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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冰冷。一扇没有温度的手术门,生生隔开了叶明希紧握住罗莱的手。
手术室的灯,亮了。耀眼的红,刺痛了叶明希的眼。她失神地靠着她与小莱之间的阻隔,缓缓的,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脑海,是小莱被推进手术室时脸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医生说,她的伤口很深。
医生说,不能确定有没有伤到脑组织……
怎么会这样?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提出要去探险,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跑去玩千秋,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自己……小莱,她不会出事的……
“同学,你还好吧?”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叶明希抬头,无神的视线好不容易集中到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生身上。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是绝不可能把昏迷的小莱送来医院的。
“谢谢……我没事……”
男生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了女孩不停抽搐的肩上,然后,露出一道笑,眼睛眯起,很温和的笑:“放心吧,你朋友会没事的。我想等她醒来,总不希望看到你再倒下了。”
他的外套很干净,有一种淡雅的气息,他的笑容似乎富有魔力,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叶明希站了起来,以一个新的角度重新望向他。
“谢谢你……”除了这句,她再想不出别的语句了。
男生只是一笑,不再作答,静静地站着,陪着身边这个憔悴的女孩,一起等待手术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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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光阴总是很漫长,时间老人的步伐似乎慢了下来,在这近乎静止的空气里,只剩下叶明希急促的呼吸,和忐忑的心跳。
她想起了妈妈,那一个来不及留给她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就永远离开了她的女人。她很害怕,害怕小莱会和妈妈一样,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预知,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一条没有尽头一直延伸下去的直线,如果她和小莱只是命运错乱中那一个交点……
她不敢想象。
关心则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叶明希开始坐立不安,原先暂时的平静此刻已不见踪影。她只能靠不停地走来走去,去忽略胸口急速跳动到疼痛的心脏。
秒针的步伐很慢,时针的步伐很快。
叶明希忘了她是等待了多少时间,也忘了当手术们打开小莱被推出来时自己是怎样疯狂地扑了上去,只知道当医生摘下口罩,嘴里蹦出“你朋友已经没事了”的时候,极度的欣喜冲击着她的大脑,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然后,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再然后,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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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希醒来的时候已是快中午了,罗莱正盘腿坐在病床上啃苹果,她咬牙切齿地说要好好恢复体力去找那个瘦高男一雪前耻。叶明希露出了一抹风雨过后的笑,有些疲惫,却很开怀。
白炽色的阳光,在穿过病房干净的玻璃窗后,失去了原本的灼热,只剩温暖的柔和,轻轻洒在裸露的肌肤上,很舒服的感觉。忽然想起那一个和阳光一样温和的男生,视线回转,却不见他的影子。
“小莱,他人呢?”
“谁啊……”嘴里都是苹果,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
“就是那个和我们同校的男生啊,你晕倒了,是他把你背上计程车的。”
“哦~是他啊!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在那里傻笑,一直笑到了刚才走!你说奇不奇怪,他这样子爱笑的一个人,嘴巴怎么不会抽筋呢?”
叶明希满脸黑线:“什么嘛~人家明明是温和的笑、善意的笑,哪里傻啦?”
罗莱耸耸肩:“唉!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在意。”
“可是,我还没问他叫什么呢。”叶明希有些失落,随即摇摇头,“算了,以后有时间再谢他好了……”转身正想下床,床头柜上那一件校服正好印入了她的眼帘。
“他的衣服……”她立马转身:“小莱!他走了多久了?!”
罗莱似乎想到了什么,坏坏一笑:“好不巧哦~就在你醒来的前一秒!这苹果还是他买来的呢~”
叶明希一愣,随即胡乱穿着拖鞋,抱起衣服就匆匆地跑出了病房,根本没听清罗莱接下来的——
“喂!我耍你的,他老早就走了!”
走廊响起脚步声,很匆忙,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