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城作为龙阳郡中的一座大城,在方圆一带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各色精美的建筑应接不暇,形形色色的富商贵人比比皆是,就连路边卖杂耍小吃的摊贩,穿着打扮都异于常人。
秦凡跟随着周泰,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虽已临近正午,街道上往来的人群却依旧络绎不绝。
为了感谢秦凡出手相救,周泰一边热情的当着地主,给秦凡介绍了不少开元城的情况,一边穿过拥挤的人群,将秦凡引入到一家装饰典雅的酒楼。
望着酒楼中气派别致的布置,秦凡忍不住咋舌,青石镇的酒楼,在秦凡看来已经相当华贵,放在这里却根本上不得台面,酒楼中看似随意的一样布置或许已经抵得上青石镇上一家酒楼的全部价值。
周泰似乎是这家酒楼的常客,还未进门,便被酒楼小厮恭敬的请到了阁楼之上,选了一间临街的雅座后,周泰便朝小厮一番吩咐,点了诸多秦凡甚至都没有听过的菜肴。
小厮恭敬的盏上了茶水,便利索的朝楼下走去,临近秦凡身前,疑惑的望了一眼秦凡,眼中竟涌出了几分轻视。
秦凡这才发现,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小厮,身上的穿着都带着几分华贵之气。
两人落座而下,一边望着繁华的街道,一边闲聊,大多是关于开元城的介绍,秦凡稍有了解,便逐渐失去了兴趣,他的目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开元城的繁盛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周泰似乎也看出了秦凡有心事,特意吩咐小厮上了一壶美酒,一桌精美的菜肴也是陆续摆上了桌面。
周泰性格活泼,一边吃着菜肴,一边与秦凡攀谈,虽然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酒桌气氛倒也不至于太过平淡。
望着周泰高举的酒杯,秦凡没有拒绝,烈酒下喉,秦凡虽然红了脸色,神色却依旧平静。
自从张闻去世后,秦凡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酒,期间也曾有过喝醉的时候,却也没有就此放下,慢慢的,秦凡的酒量也是逐渐提了起来。
张闻曾说过,酒可一醉解千愁,也可强身长气力,秦凡深陷在张闻去世的阴影中,不仅每日强逼着自己锻炼身体,连带着喝酒也愈演愈烈。
期间,周泰也是说起了他准备带秦凡前往的那个地方,名为周家武馆,乃是周家中,没有修玄天赋的家族子弟汇聚之地,不仅有嫡系子弟,也汇聚着众多旁系子弟,同时,也会定期对外招收一部分有毅力的弟子,作为周家战力的后备。
不过,周泰因为对练武之事一窍不通,提起了秦凡的兴致,他自己却解释不清,秦凡只好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悸动。
凡有一丝的可能提升实力,秦凡都不会放弃,所以,即便周家武馆没有想象中强大,秦凡也要前往一试。
一桌酒菜,周泰并没有吃下多少,已经习惯了每日山珍海味,这些看似精美的菜肴在他眼中也就成了稀疏平常。
秦凡虽然从未尝过这般精美的菜肴,却因为武馆一事吃意大减,随意吃了个饱,便就此了事。
临结账时,秦凡才知道,仅是刚才两人的一桌酒菜,竟然足足花了十枚金币。
这开远城的消费,可见一斑!
周泰倒也洒脱,顺手将给秦凡引路得到的十枚金币丢给了小厮,便拉着秦凡风风火火赶往了周家武馆。
周家武馆位于开元城的西方一角,位置相对僻静,两人一路走来,拥挤的人群逐渐减少,行进的速度顿时提了起来,即便如此,两人从酒楼赶到武馆之前,依旧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只见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宅院看似普通,零星的一些布置却又精美典雅,精简而气派。
宅院的门口,笔直伫立着两个精壮的汉子,手持圆棍,目不斜视,一副生人勿进的做派。
周泰拉着秦凡在门前稍一踌躇,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了宅院之中。
两个大汉圆目微睁,微微瞥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两人跨过院门,面前出现了一块宽敞的空地,空地之上铺着青石,规整的摆放着诸多用于健身的器材,也有少许的刀棍武器,两人正要迈步走向空地深处,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一道颇为戏谑的嗓音。
“这不是周大少爷嘛,没事不去逛你的赌场妓院,怎么有空来我们武馆走动?难不成是周少爷突然顿悟,有心学武了?”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壮汉子从拐角处转过,神色嘲弄的向两人走来。
“这家伙怎么会在武馆,真是晦气!”周泰低声碎了一句,连忙挂起笑容,朝汉子拱手笑道:“周通大哥见笑了,周泰自知根基不足,可不敢随意练武,以免辱了周家名声,小弟此来,是另有急事,需要求见元山叔叔!”
高壮汉子名为周通,乃是周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年纪轻轻,却已经做了武馆教头,周泰名声在外,不仅黑遍了开元城的大小势力,在周家中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周通也是其中之一。
“哦?你要找馆主?我倒想听听,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能有什么急事,馆主如今正有要事商谈,你直接告诉我吧,我转答即可。”周通面带冷笑,并没有放任周泰离开的意思。
周泰四下张望了一圈,眼见已经有不少武馆弟子侧目望来,顿时慌乱,连忙解释道:“此乃我在路上结识的一位年轻小哥,一心想拜师学艺,却又与我一般没有修玄天赋,我带他来,是想询问一下元山叔叔,看能不能让他拜入我们周家武馆。”
“不行!”周泰话音刚落,周通便立即摇头,余光早已打量过模样瘦削的秦凡。
“为什么?”秦凡不解,踏步质问。
“为什么?”周通嘴角微翘,抬手指向了周围的众多武馆弟子,咧嘴冷笑道:“你以为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能加入武馆?你好好看看他们的体格,哪个与你一般?”
“以你这种体格,没有修玄天赋,就乖乖回家种地,没事跑到开元城来撒野,可是稍不留心就会没命的!”
周通又打量了一番秦凡的穿着,顿时明白了周通领路的来由。
“没想到周少爷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我们武馆来了啊!”周通再次冷笑,对秦凡视而不见。
秦凡望向了四周的武馆弟子,一阵打量之后,这才明白周通的意思,周围这些武馆弟子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个个体格健壮,秦凡虽有六尺身高,但是骨架瘦小,身材瘦削,放在山村中,就算是种地开荒,也会被人嫌弃。
但是,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秦凡却不愿就此放弃。
所以,稍作犹豫,秦凡咬了咬牙,竟然张腿跪了下来,扶倒在地上,坚定的大喊,“请让我拜入武馆!”
周通顿时皱眉,神色不悦,冷哼道:“一个连骨气和尊严都可以丢掉的人也想拜入武馆,真当我们武馆是菜场集市,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滚吧!”
周通怒意未消,直接下了逐客令,他平生最不待见无骨气之人,恍如周泰一般,他皆看之不起。
秦凡呆愣着神色抬起了头,他本是诚心之举,却被周通误会,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唉……”周泰叹了口气,将秦凡缓缓从地上扶起,他不曾想到一个有勇气面对孙胜几人喝问的少年,竟然会跪伏哀求。
“他的心中应该有着一些辛酸往事吧!”周泰暗自感叹。
眼见周通已经开门逐客,两人再待下去,只会遭受众人的无情嘲弄,周泰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拉着秦凡走出武馆。
砰!砰!砰……
就在两人转身的一瞬间,宅院深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打斗动静,众人连忙转头望去。
只见宅院深处,一个体格健硕的中年汉子拳脚并用,正在与一位气息沉着黑须老者刚猛的对碰着。
你来我往间,竟从院落中打到了空地上。
中年汉子拳脚坚硬,丝毫无惧老者周身涌动起的道道玄气,转眼已交手了十数个回合。
“馆主的实力真是越来越强了,竟然已经可以和易清长老交手不落丝毫下风了,易清长老可是人玄九品的实力啊!”
“若是我能有馆主这样的实力就好了,整个开元城还不任我横行!”
“呸!任你横行,执法长老地玄境的实力都没说过这种话,就你?还是别做梦了!”
院落间的众多弟子互相讨论着,望着馆主与老者的战斗,神色飞扬,他们都是没有修玄天赋的周家子弟,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像馆主那样的强者。
周通也是神采奕奕的望着两人的战斗,他虽然已经贵为武馆教头,实力与馆主却还相差甚远。
秦凡与周泰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的打斗动静,秦凡原本还因为周通的驱逐而神色低迷,眼见着两人的打斗愈加激烈,秦凡的眼中又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他曾见识过刘庆与张闻的战斗,刘庆身上的强大气息早已烙印在他脑海,而眼前这位老者所表现出来的气势竟丝毫不弱于刘庆,甚至隐隐更强,那个中年汉子周身并没有任何气场,但是拳脚交替间,却丝毫不落下风。
秦凡心中大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