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运起轻功,纵身向那石屋跃去。赵文昊双目冷如坚冰,里面涌动着暴戾,如九幽魔王临世一般,向着土匪群杀去。他剑法轻灵,剑尖带着死亡的殷红血花,犹如踏云起舞一般。
尔岚一边将那黄板牙的手脚关节卸掉,耳边响着杀猪也似的惨嚎,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喜儿正在破那石屋厚重的门板,赵文昊这边屠戮土匪的样子竟是那般的优雅冷清,杀人搞得跟高洁的艺术一般,看着竟然有了美的极致享受!那眼神,那动作,真是帅啊!
她心中感叹一声,继续她这没什么美感的动作,将那黄板牙手脚都暴力地撇断之后,再狠狠地践踏了他几脚,将他踢在边上,瞄准那两个土匪探子,犹如鬼魅般穿过混战的人群,一手一个揪住脖颈,捏住后面的椎骨,将之拖至边上。
那两人被尔岚掐住中枢,全身已麻木,被她像扔死狗一样丢在地上,两人看着前面一张丑脸含着春风般的笑意,顿时脊背窜起一股寒意,直达脑门。刚才被捏住脖颈的那一刻,他们可是全身瘫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两个土匪油子的心狠狠地震动,知道今日踢上了铁板,忙匍匐在地上哀叫道:“女侠,姑奶奶,求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求求你不要杀我们啊!”
尔岚冷冷一笑道:“我呸,就你们这帮牲畜也配叫姑奶奶吗?MD,你们这两个杂碎,不重点照顾一下,实在难消我心头之火!说吧,想怎么死法?简单的死法你们不配,挑难一点的!”她一只脚踩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捋着嘴角的长毛冷笑着,看样子比土匪还要土匪。
两人打了一个寒战,听见土匪群中惨叫连连,脸色一瞬间就白了,磕着响头哭求道:“女侠,饶了我们吧,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作恶了!只要你绕我们一命,我们所有值钱的东西就归你了!”
尔岚闻言面嘴角一抽,心道这两个杂碎竟然将自己当做他们的同道中人了,啊呸,姐要当土匪哪里会是这衰样,这些东西除了打杀老幼,欺负弱质女流还能做点什么有出息的事情?
她冷笑道:“给过你们机会了,自己不把握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说完便抓起一个土匪,美人刺无声息地掌握在手上。那土匪心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活路了,恶向胆边生,从绑腿里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便向尔岚的心脏捅去。
尔岚不屑地格挡,将那匕首夺在手中,趁空瞄了一眼前方,当做暗器照准一名悍匪的后心射过去,顿时响起一声惨叫,那土匪砰然倒地。被她捏住要害的土匪疯狂挣扎,那地上的另一名土匪见势爬起来,撒腿就跑。
她冷冷一笑,三下两下麻利地挑断手中那矮胖土匪探子的手脚筋,一阵杀猪也似的惨叫声响起,那土匪疼地额角冒出黄豆粒似的冷汗,双眼怨毒地瞪着她。她看着土匪怨毒的眼睛,平静地道:“一刀杀你实在是太便宜了,看你这样子也没有悔过的心思,我就给你点时间,让你再艰难地活一些时候,设身处地的体会一番弱者的生活,兴许能醒悟到你以前做下的恶事是多么的丧失良心和德行!”
说完她便将那缩得像个虾米的土匪丢在一边,找逃跑的那个算账去了。
场中的土匪已经倒地大半,剩下的约莫还有十几人,个个红着双眼手握大刀向着石屋后退。赵文昊像一尊魔神,手握秋水般清冷的宝剑魔邪,漆黑的冷酷双眸中尽是暴戾,一张刚毅的白皙俊脸毫无表情,火光映照着他乌发飞扬的昂扬身姿,只让那剩下的土匪小腿抽筋,身体不住地颤抖。
随着一阵凄凉的惨叫,尔岚已经将那瘦高土匪探子如法炮制地解决了。赵文昊运起轻功,跃入土匪群中,展开新一轮砍瓜切菜般的斩杀。这些人虽然有些功夫底子,但在赵文昊这个异人高徒手上均走不过两三招。这些家伙靠着身强体壮,有些蛮力和功夫,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就像活阎王一样,想打杀谁就打杀谁,但距离真正的武林中人还是很有距离的,在遇见尔岚一行,连抵抗之力也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话说外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四十具尸体,个个死状恐怖,无头尸体竟然要占了大多数,赵文昊那宝剑上没有一丝血迹,但凡血珠沾着剑身,便如清晨的露珠之与荷叶,盈盈地滚落下去,他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宝剑发出一声悦耳的脆鸣进入剑鞘,他冷冷地傲立场中,竟舒爽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洗刷了多年的憋屈似地。
这动作直看得尔岚目瞪口呆,暗道这货果然是一个杀胚!貌似自动手开始,除了自己废掉三个人,这地上躺着的都是这货干掉的,喜儿当时也只是刺伤了几人便进屋中去解救那被凌辱的女子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气息,令人闻之欲呕,尔岚胃中一阵翻搅,看着场中流淌成小溪般的血迹,险些呕吐出来。她快速地向着传来打斗之声的石屋走去,决定暂避这修罗场般的场景。
来到石屋门口,尔岚见喜儿与一名赤着上身的男子激烈打斗着,那人仅着一条裤衩,手握一杆长枪,攻击刁钻狠辣,尽往对手的下盘招呼。这人面白无须,一双阴沉的眼睛中精光爆闪,身材倒也挺匀称,肌肉隆起,很有几分气势,那健壮的背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更是给他加了几分彪悍。
喜儿现在虽着男装,扮作男人,但到底还是有女儿家的羞怯,眼见这厮下作的攻击,一张脸气得通红,加上这厮的兵器乃是长枪,而她手持软剑,在兵器上处于劣势,所以游斗多时,只能稍占上风,却也奈何不得他。
尔岚冷眼看过一阵那家伙的枪法,前世熟知各门功夫的她很快就找出克制他的剑招,冷声地提示喜儿,指点她的攻击方法。这当头,授徒的机会不容错过。
有了尔岚的指点,喜儿手中软剑似灵蛇,配合轻灵的步伐,瞬间逼的那人额际冒汗,一时压力大增,开始有些防守不稳了。喜儿呵斥一声,步步紧逼。
这当头,那石屋左侧一张大床上,有一名清秀美丽的女子动了动手,挣扎着张开眼睛,从昏迷中悠悠地醒转过来。她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枕头上,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着清晰的掌印,额头上一片乌青,嘴角流下一缕血迹。此时她身无寸缕,被那畜生给亵渎之后,就这样仰躺在床,白皙玲珑的身躯上尽是青紫瘀痕。
尔岚第一时间发现她醒转过来,眼看她流着泪,双目无神地伸手抓住床边柜子上的一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脏插下去。她只得迅疾地从头上抓下一件珠花当多暗器向着那女子的手腕射去,对喜儿喝道:“不要杀了那畜生,活捉!”
打出暗器之后,她运起轻功,施展曼妙的步伐向床边而去。那女子手中的匕首被抛在一边,珠花将她的手腕打伤,冒出殷红的血迹,她再度抓紧匕首,欲往心脏扎去,尔岚已经来到近前,伸手格挡开,夺过匕首。
女子满面泪痕,目光涣散地看着尔岚道:“恩人,你让我去死吧,活下去再也没有意思了,我活不下去了啊!”
尔岚怒道:“发肤生命受之父母,你就这样寻了死路不觉得对不起他们吗?他们今后孤苦无依,你忍心吗?”
女子脸色苍白,万念俱灰地道:“父母···孩儿···我丈夫刚丧,家中白发人送黑发人,婆婆得到噩耗之后病故,家中还办着丧事,这些天杀的畜生竟然就将朝廷发下来的那点补贴给搜刮罄尽,公公拖着病弱的身体与他们讲理,竟被活活打死,我那两岁的孩儿去抱那畜生的腿,求他们不要打死爷爷,被人高高举起摔在石头上,当场脑浆崩裂,我可怜的孩儿啊!到了这般地步,他们竟然连我这弱质女子也不放过!家没了,亲人没了,我怎么活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恩人,你就成全了我吧,让我下去陪他们!”
闻言尔岚鼻头一酸,这女子实在太惨了,这些畜生的罪行真是令人发指。那女子伤心过度,又晕厥过去,软软地靠在尔岚怀中,脸上一片绝望哀戚,全无半点生还的意志。
喜儿已经将那畜生给击败,软剑割裂他的手腕,长枪被抛飞在一边,此时她断其手脚筋,正在狠踹躺在地上唉唉痛叫的畜生。踹了半晌,直到那畜生声音逐渐微弱,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才停下来,不管一身淋漓的香汗,她忙来到床边,一脸愧色地道:“小姐,她怎么样了!都怪双喜没能及时灭了那畜生!”
尔岚宽慰道:“这不怪你,那家伙功夫不弱,不在你之下,能打败他你已经尽力了,很不错!”
喜儿恨声道:“我恨不能将那畜生大卸八块!这女子真可怜啊,这叫她以后怎么办?”
尔岚道:“你赶紧去将马车上的衣服取一套来给她穿上!”
喜儿忙快步走了出去,尔岚只听一声尖叫响起,紧接传来呕吐之声,看样子这丫头似乎连黄胆也快呕了出来。好半晌才传来脚步声,喜儿捂着口鼻走进来,一张脸苍白似纸张,颤抖着将一包衣物递给尔岚,忙又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再度剧烈地呕吐起来。
尔岚不由摇头苦笑,这赵文昊真是,将场面弄的如此难看,竟然还能冷然地站在那些残破的尸体之间,这货可真是够冷血的。这让尔岚对他那异人师父更加地好奇了,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导出如此弟子啊?这家伙不但生活情商极低,连对生命也是如此漠然,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杀人不眨眼,简直是恶魔啊!
从出生便与世隔绝,然而一入世,却是这种情况,看来人性本恶也是十分有理的,若非如此,那就一定是他这十八年来唯一接触的人,他的师父影响了他!
尔岚一边为那女子穿衣,一边想道,以后得多给赵文昊这厮一些真善美的辅导,看能不能将他的心性改变一些,现阶段他这种状态是危险的,说不得那一天就真个人格裂变成了嗜血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