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思和誉靖王爷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气氛也较之前而言缓和了很多。
“其实我对你很好奇。有时候的你,冷静漠然,让人难以靠近;有时候,却又纯然稚气,使人心中生怜。”
楼相思沉默了,这何尝不是自己也苦恼过的事情。
誉靖王爷见楼相思并不回话,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话。”
楼相思抿着嘴摇了摇头:“如果我说,我的身体里有两个我自己,王爷,你信么?”
誉靖王愣了片刻,继而淡淡笑了:“你说,我就信。”
“我有我自己本身的记忆,却也残留着曾经的些许思绪。两种思维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让我有些乱。”楼相思慢慢的叙说着:“也许王爷并不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但我真的很高兴你可以听我倾诉。”
誉靖王的笑容依旧淡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和艰难。如果说出来会舒服一些,我愿意当你的听众。现在是,以后也是。”
楼相思侧头望了望誉靖王,也抿嘴笑开了:“谢谢,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朋友了?”
“当然。”
楼相思的心扉有些敞开了,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不知不觉又拉着誉靖王说了许多许多。几乎快讲到未来,有些事物对于誉靖王来说虽然似懂非懂,却也听的相当认真。
夜更浓了,楼相思有了些困意,但一想到能看到王爷口中神奇的金波景致,便硬撑着继续等待……
竟然睡着了?也不知是何时,楼相思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歪靠在了誉靖王肩上睡了过去。
楼相思连忙坐正了身子,偷瞟了身旁的誉靖王一眼,发现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顿时尴尬的红了脸。
“你醒了。”誉靖王平静的说道。
“恩,是阿,我睡了多久阿?金波应该快出来了吧?”楼相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天已初白,今日的金波已经逝去。”
“啊?”楼相思大惊:“金波已经完了?那我不是看不到了?”
“刚才金波出现之时,我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实在没有忍心叫醒你。”誉靖王的笑容还是那么清爽,却看得楼相思心中一阵阵冒火。
那昨天一整晚不就白白浪费了?不仅没有摸清皇宫,连金波也没有看到。楼相思一脸无精打采的苦相:“那昨晚还真是打搅王爷了。”
“没事,不出意外,金波每日都会出现,如果不嫌麻烦,今夜可以再来赏景。”
楼相思一听连连摆手道:“不用麻烦王爷了,以后肯定有机会看到的,不急不急。”一面推辞着心中一面嘀咕道,要看我也会自己来看,和你一起看,那又得浪费一整晚的时间。
誉靖王听罢淡淡点了点头:“那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昨晚恐怕是没有休息好的。”
楼相思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回去了,王爷也好好休息吧。”说罢便起身朝亭外走去。
这可如何是好,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宫中哪里守卫最不森严,哪里宫墙最低矮。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啊?不知道爹爹在府中是否安好,二姐回家了没,爷爷怎么样了,还有小五,到底逃脱了没有。当然,还有梁诗南,还在生自己的气么。楼相思黯然伤神的朝昆仑宫慢步走去,心中也是越想越焦急。
昆仑宫外,一抹明黄立于此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身材瘦弱,另外两个强壮魁梧。楼相思一愣,这谁阿,一大早就来昆仑宫外搞偷袭,幸好自己没在宫里。一面想一面偷偷潜伏到了昆仑宫侧墙边。
待自己藏好了身,再细细看去,楼相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皇上么,还有清芙楼出现的两个小跟班,另外一个瘦弱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一大清早的,皇上跑到昆仑宫外探视什么呢?楼相思的好奇心慢慢战胜了恐惧,便不由自主的竖直了双耳。
“昨夜朕在流苏宫看到的那束明光,确实是从这里照出去的?”
“回禀皇上,奴才昨夜已经打探清楚,千真万确就是这昆仑宫的宫顶灯发出的亮光。您瞧,这会虽然天已亮,但那宫顶灯还燃着呢。”那个瘦弱的小个子在一旁弓着腰答着话。
楼相思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真是多事,昨晚干什么非要喊梨花把宫顶灯给燃上。还担心自己回不来,这不是轻而易举就回来了么?这下可好,把皇上这个难对付的主倒给引来了。
“皇上,要不要进去看看楼妃娘娘?”小瘦子继续说着。
“不必了,朕只是昨日一直看到那束亮光,很是好奇。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语罢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竟洋溢起了丝丝的幸福感:“你也知道,朕现在心里只有若依,其余的,朕不想接触。”
楼相思听罢不禁冷哼了一声,再痴情你也是个皇上,待到以后你hou宫粉黛三千了,还能如此痴情的对她一人么?想着想着,不禁更加鄙视起这皇室中的人来。鄙视完了就准备开溜,你在这边挡着,我就从那边翻墙进去。哼哼。
可刚挪开步子,霉运就又找上了自己。该死的瓦片,你在哪歪着不好,非得歪在本娘娘旁边。楼相思心中大肆开骂,但依旧抵挡不住被发现的命运。
“谁?”一声厉喝,同时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宝剑出鞘的声音。
楼相思头都要烦大了,和他们交过手,这皇上功力绝对不差,现在想从他眼皮下开溜,显然是不可能,搞不好还得牵扯出自己会武功的事。但要是就这么出去,这呆皇上虽然昨日在泰安宫并未认出自己,可现在还有那两个小跟班,万一其中有个眼尖的认出自己可怎么办?
“出来!”还没等楼相思想出对策,那边就又开始怒喊了。
楼相思一头黑线,闷骂一声,豁出去了。随手在地上抓了把泥巴就往小脸蛋上一阵乱揉,然后才缩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