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没有想到云初就在左近,一时愣怔。伏潮忙向她行礼,云初不耐道:“还行什么虚礼,他到底怎么了?”
伏潮与玄璃面面相觑,没有打算告诉云初的意思。
云初急道:“我也顾不得你们说我听墙根什么的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可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到底玄璃你为什么心口疼?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什么万年功力丧失大半,到底是什么?”
玄璃挥手示意伏潮退下。伏潮退下之后,玄璃轻声道:“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时不时会犯病而已。你无需担心。只是有可能会丧失一些功力,那也没关系,我回灵瑶浮岛修炼一阵就会恢复的。”
云初心中隐隐觉得玄璃说的不是真话,却又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她知道,若是玄璃不想让她担心,肯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但她心中既然有疑问,脸上自然有些担忧和不快。玄璃见状,伸手搂住了她,紧紧靠在自己胸口,道:“什么也不用担心。我没事啊。”
这一个拥抱,玄璃的气息缠绕着她,让她如坠云雾,登时忘记了自己还要问什么。半响,又想起来,道:“那——珠兰是谁?”
玄璃笑道:“你是在吃醋么?”
云初轻打他一下,道:“快说。”
玄璃笑道:“是伏潮的妹妹。她以前也有心口疼的毛病。”
云初道:“那她现在……?”
玄璃笑容有些勉强:“她现在很好……跟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云初见他笑容酸涩,以为他与这珠兰以前有过情意,心中亦是酸涩不已,又道:“钟庭说,明日要带我去见水镜。你认识么?”
玄璃怔愣,道:“水镜?他为何要带你去见水镜?”
云初见他发愣,心想着他与这水镜难道也有过情意?一时间思绪纷杂,头脑昏乱,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你!你到底与几个女子……你!”说着起身离开他怀抱,负气跑了出去。
玄璃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又觉得心口一阵疼痛,直疼得他弯下腰去。半响冷汗如雨,再抬眼,云初早已跑得不见踪影。玄璃苦笑道:“女子吃醋都是这般惊天动地?我心中,确实只有你一人而已啊……不然怎会如此疼痛,如此欢喜……”
次日清晨,照例新任龙尊在冥思神殿接见各地之主。玄璃在她身旁端坐,云初却看也不看他。玄璃心里明白云初还在为昨晚之事生气,想着等会该如何跟她解释和好。正在心烦,只听殿外仆役高声道:“水镜正神到——”
云初抬眼望去,只听环佩叮咚之间,袅袅娜娜走来一绝色佳人。她在云初面前停下,冷冷地看了看玄璃,向云初下拜道:“小神水镜,特来参拜龙尊。”
云初听钟庭说过,水镜乃是正神,虽说是隶属于自己管辖,却因着她正神身份和自己才即位的威名低微,须得是自己前去见她以示尊重,再由她前来行参拜之礼。怎地今日她自己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多想,立即伸手虚扶,道:“正神不必多礼,快请落座吧。”
水镜却并不落座,直直望向云初,上下打量一番,又斜眼扫了扫玄璃,道:“倒是很般配。只不过龙尊,神君喜怒无常,指不定哪天就会弃你而去,你可要小心。”
玄璃薄怒道:“放肆!胡言乱语些什么!”
云初心道,看着架势,水镜与玄璃的过节还真是很深。她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却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只得淡淡道:“正神过虑了。本尊也是喜怒无常,说不定哪天还弃神君而去了呢。”
玄璃听得此言,心口微微一酸,虽然知道她还在为昨夜之事气恼,也不免难受。
水镜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讶然了一阵,转而笑道:“好。凡间来的女子,未必不能成大事。今日一见,看来神界传言,所言非虚。”
云初知道她所指传言,从她和玄璃由出澜山返回,神界便四处风传他二人情意深厚,玄璃待她如珠如宝。云初笑笑,不以为意。水镜看向玄璃,玄璃皱眉望着她。水镜道:“龙尊,我先行告辞了,有吩咐我自会前来。”说罢也不理会云初有何反应,径直出门而去。
水镜离开,其余水域之主继续参拜。云初根本没有心思接受参拜,浑浑噩噩完成了仪式,众人散去。大殿内只剩下她与玄璃二人。
莫青独自在黑色水禁之外徘徊。他想起幻叶的话,他心里知道,以幻叶之力,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死云初。虽然云初现在身边有玄璃保护,但玄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更随在她左右。他那次经受了幻印之苦后,明白幻叶之能,绝非他能控制。幻叶所想,不过是三件神器。现在苍龙玉戒戴在云初手上,他若相借,想必可以达成。而剩下两件神器,便在这黑色水禁之中了。不是说黑色水禁由祭司镇守么?眼下不见人影,也许正是好时机。
冥思神殿内,云初玄璃二人默默相对,都没有开口。玄璃先叹了一声,道:“还在为昨夜之事气恼么?”
云初今日见水镜对他之情状,想必他俩确实有一番过往,心中委实不快,满满都是酸意,语气哪能和缓?她冷淡道:“怎敢对神君气恼?”
玄璃苦笑道:“水镜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云初道:“神君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玄璃又是叹气,想着该如何措辞将这前尘往事跟云初讲上一讲。还没开口,殿外一人朗声道:“臣望玉求见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