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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狩猎

陶氏并不待见三狐,而三狐自己心中也清楚。他没有抱怨,因为百里氏收留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去楚国小邑的路上,驴子哞哞地叫,三狐赶着驴子走在前面。而陶氏坐在驴车上,她对百里吉将三狐带回家很是不满,一路上骂骂咧咧,抱怨不停。而三狐也只是默不作声,并没有在意。

那日本了来也是风和日丽,但正午后天色突然暗下来,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轰隆隆响起,驴子吓坏了,不受控制,从三狐手中挣脱后狂奔起来,三狐被甩在了后面。

“老天爷真该劈了你这个没用的蛮人!”陶氏话音刚落,恰好一道如同长蛇般的闪电击前方山岗上的巨石,巨石轰然崩塌,地面都颤动起来,无数碎石从山岗上滚下。陶氏吓了一跳,掩着脑袋,生怕雷电落在他身上。

“不好,快下车!”三狐喊道,但是他的声音淹没在雷雨声中,陶氏根本就没有听见。

四处乱糟糟的,幸好那驴子慌忙停住了脚步,躲过了巨石。但被雷击中的不只有巨石,还有山上的一棵老树。只见一根被劈开的巨木,飞速滚落下来,朝着驴车砸去。

陶氏发现巨木滚滚而来,已经来不及逃开,吓得脚直哆嗦。眼看着自己和驴车要被砸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用身体扛在巨木之下。

“三狐,是你?”陶氏万分惊讶。

只见三狐的肩膀和脚已经被压弯了,嘴已经被鲜血糊住,血滴落向雨幕之中。他的身体一点也不强壮,在巨木之下更显得弱小。

但是体内的血气却充盈直上,身躯里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现,他咬紧牙,脚再次站直,腰也挺了起来。

“大~婶,你~快~走!”三狐一字一顿地道。

陶氏见状,慌忙赶着驴车走开了。而突然三狐体内的血气消失,那股莫名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他身体一趔趄,被巨木压在了下面。

陶氏本以为三狐会没命的,但是瞧见他的手指还在动。正巧遇到村子里的几个汉子,他们一起将三狐身上的巨木推开,将三狐救了出来。但是三狐身上好几根骨头却断了。

百里吉打猎回来,见到三狐躺在榻上,道:“不会是你对他做什么了吧?”

“百里吉,你真混蛋!”陶氏道:“今天多亏了三狐,不然我就回不来了!陶氏又说起三狐拼死替她挡住巨木的事情,百里吉听得也一阵感动。

村民本以为三狐会落下个残废,但是没有想到,半个月后,他的伤势已经复原。

而三狐很奇怪,那日凭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撑住那根重千斤的巨木,而是体内血气涌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暗道,难道那就是大盅所说血祭唤起的七魄之力?当他再次想要使出那股力量时,身体里却空空如也,和往常一样无力。

自那以后,三狐除了分担陶氏的活,就和百里奚一起习武。百里奚很不情愿和三狐练武,因为三狐实在是太弱了,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碍于百里吉的意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三狐比试。三狐使劲了全力,但是每一次仍旧被百里奚打得鼻青脸肿。

百里吉认为三狐是天生体弱,后天勤加练习,虽然不指望成为高手,但是至少可以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几个月后,南熊郡已经进入冬季,大雪纷飞,天边阴云黑压压一片,而大地上银装素裹。

冬季食物匮乏,村子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百里氏的十几名猎户裹着厚厚的兽皮大衣,手持叉戟,只好去那古熊山寻找猎物。

百里氏的猎户一直以来并不敢深入古熊山,但实在是因为粮食已经吃完,村子里的妇孺都已经食不裹腹了。十五岁的百里奚算的上半个大人了,他也在狩猎的人之中。

就在队伍出发时,三狐背着一张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百里吉道:“吉大叔,带上我吧!”三狐知道,在古熊山中,冬天极为危险,饥饿的凶兽同样饥肠辘辘,它们同样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不成,你体子弱,山里很危险,留在村子里吧!”百里吉摸摸三狐的脑袋道。

“我长在古熊山,对于山里的情况比你们要清楚些,放心吧,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三狐道。

百里吉见到三狐坚定的眼神,又打量起他的弓,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三狐点点头。而百里吉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给了三狐,拍拍三狐的肩膀,道:“到了山里,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几日后,古熊山中万山俱寂,空谷传响。猎户们走在雪地里,他们疲惫而又焦躁。这几日里,大山里连个猎物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而他们的食物却已经耗尽。而就在这时,凛冽的寒风刮起,大雪开始落下。古熊山深处住着很多蛮人的部落,也有着许多不知名的凶兽,而且下起大雪,猎户们都不敢深入。但是族长百里雄却呵斥了他们一顿,继续朝山里走去。猎户几乎已经失望,纷纷埋怨起来。

而前方传来百里雄的声音:“快来看!这里有脚印!”

猎户听后,脸上疲倦顿时消失不见,争相跑过去,只见雪地里的脚印足足有水桶那般大。

“这是什么?”百里奚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脚印,很是好奇。

百里雄细细看着脚趾的分布,道:“这是猛犸象,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古熊山里还有这种大家伙的踪迹!”

“真是太好了,要是抓到一头猛犸象,就可以让村子过冬了!”一个彪悍的青年兴奋地道,他正是当日和百里吉救下三狐的百里戗风。

“只是猛犸可不好惹!”

“我们更不好惹!”

猎户们干劲十足,纷纷将各自的弓和叉戟拿起。

“脚印还在,说明那家伙没有走远,咱们跟上!”百里雄道。猎户们循着脚印过去,走了不到半里,前方果然传来了猛犸的嘶鸣。

“看来它就在前面了!”百里雄做了手势,道:“大家悄悄靠近,不要惊动了它,我下命令你们再动手!”

猎户纷纷点头。

“等一等!”三狐忽然道。

百里氏的猎户纷纷看向后面的三狐。百里吉问道:“三狐,怎么啦?”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小孩子,一边去!”几名猎户道。

三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道:“这里不止有一头猛犸!”

“小孩子懂什么?这里的脚印明明只有一头猛犸!”百里雄随即带着猎户往前走去。猎户们也纷纷点头,他们都是老手了,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毛头小子的话!

“你们听我说......”没等三狐说完,猎户已经走远了。三狐蹲下来,轻轻拨开脚印下厚厚的雪,下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重叠在一起的脚印。

棕色的身影出现在雪幕下,猎户已经悄悄靠近了巨大的猛犸身后,而猛犸并没有发现他们。

百里雄一声令下,十几支羽箭穿梭在大雪之中,射在了猛犸的身上。

老猛身体太大了,根本无法躲避飞空而来的箭矢。它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来,发出了嘶吼,双目中出现了凶光。随即,它朝着猎户冲过去。

“困住它!”百里雄道,随后他手中的鬼爪飞向了猛犸,用尽力气拉紧坚固的绳索,死死地勾住了猛犸的长牙。

另外几名猎户潜往猛犸的身后,用鬼爪勾住它的四个蹄子。猛犸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无奈两颗长牙和四肢都被牢牢锁住。十几名百里氏的汉子一齐用力,噗通一声它滑到在雪地。

“大家再加把力,可不要让它跑了!”百里戗风喊道,随后他拔出锋利的弯刀,跃到猛犸身上

它拼命想要站起来,但是百里氏的猎户个个竭尽全力,死死将其拽住。

百里戗风举起弯刀朝它脖子砍去。猛犸虽然皮糙肉厚,但脖子上鲜血淋漓,染红了雪地。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而三狐隐隐感觉有一阵响动在靠近。

三狐虽然失去了力量,但常年在山中练就的听觉还是嗅觉依旧灵敏,他一听很是焦急,大喊道:“大家快逃!是猛犸!猛犸回来了!”可是风雪声太大,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三狐跳到百里吉的身前,道:“吉大叔,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

“猛犸!”三狐指向被雪覆盖的深林,只见许多大树纷纷倒下。

百里吉看去,而雪影下朦朦胧胧可见黑色的巨大身影正奔袭而来。猎户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而后看见十余只猛犸正朝这里过来。他们惊呆了,才发现是捅了马蜂窝了。对付一头猛犸都十分吃力,何况是一群猛犸。

“族长!不得了,猛犸群来了!”百里吉大喊道。

“戗风,快走!”百里雄上前拉住了百里戗风拉开,随后喊道:“咱们撤!”猎户们见状,纷纷开始往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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