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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耀失踪的事情是两天后从彬那里得到证实的,那天在食堂,照样是无比拥挤的人群,不明朗的光线,油腻的地面。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家耀是在焊工车间,之后我无论尝试何种方式联络他都没有他的音讯。家耀最后对我说我是在隐瞒,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一时的呓语,还是信誓旦旦的笃定。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会有一种默契,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能理解他。

我排好队打完饭,端着不锈钢餐盘在大厅里找位置坐。中午这个时候,大家的课都排在此时下课,食堂成为全校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位子通常都是很难找的。我蹙着眉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寻找无果,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喂,林艺,坐到这边来吧。”一转身,看到阿彬坐在一个角落的位子,伸长胳膊向我招呼,手上还攥着筷子,看样子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我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桌子是四人式的,旁边两个男生我不认识,大概是阿彬无奈和他们拼桌的。其中一个男生拿出手机叭叭按了几下,然后满嘴是饭嘟嘟囔囔地对另一个人说:“你看到我校内状态了吗?我刚更新了。”另一个摇了摇头:“你说了什么?”我在一旁心想,我去,你才更新的谁会看到,有什么不会当面说。那人果然接着说:“你自己看啊。”另一人便拿出手机叭叭按了两下,然后自个傻笑起来:“接下来一周上映的大片,《有机这件小事》,《哈利波特与线性代数》,《电工惊魂》……哈哈哈,你太有才了。”最后,两个人便在一片笑声、咀嚼声、喝汤声以及咳嗽声后,离开了。

在突然的安静声中阿彬突然说:“不过确实,过几周就要到考试周了。”我默默地往嘴里扒饭:“嗯,你准备怎么样了?”阿彬用有些悲伤的口气说:“还没开始准备呢,不过我不担心,我平常学得还挺认真。我倒是担心家耀,怎么快考试了突然失踪。”他的声音在最后低沉了下去。

“失踪?”我惊讶地望着阿彬,“什么时候?”

“啊?你不知道吗?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阿彬看上去比我还惊讶。

我说:“你确定吗?有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啊,不是。他给我留了短信,说是想要找什么秘密的答案……”

“这里藏着一个秘密,答案在远方。”我努力回想起家耀常说的句子。

“嗯,是这么个意思。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东西大致收拾了一下,柜子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消失了,已经有两天晚上没有回来了。”

我顿感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涌到了脑壳顶。从窗户望出去,外面的世界越发白彻,每个人都抽象成了一条白茫茫的光亮,背景的颜色由暗淡变明彻,最后竟显出一种透明薄脆的质感。我笃定,这个校园突然将要开始下起一场无声的雪,只是大多数人还对头顶疏忽而至的寒冷尚不知晓。我突然又想起初中毕业后家耀家楼下的搬家卡车,来来往往麻木呆滞的面孔,我在人群中穿梭,心中是消逝的泪痕,却认不出他的面孔。这么想来,像这种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是有前科的。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的。”阿彬有些抱歉地看着我。

“哦,”我说,“这其中大致是有什么误会。”

阿彬不是家耀的室友,两个是在篮球队认识的,两个人又都是同一个学院各自班级的班长,开学院代表大会的时候经常遇到,两个人关系算是很好了。只不过,你通常不能根据家耀和谁关系好来判断家耀会把秘密告诉谁,或者会给谁送生日礼物。这些都是未知的,甚至让我觉得在家耀自己心中都没有一个衡量标准。

阿彬现在也是蓉蓉的男朋友,之所以要加上“现在”,是因为爱情本身就是有时态的。不过,他们两个都是比较喜欢稳定的人,感情也应该稳定。可是,他们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两人的恋情也是交往了一个月之久才被曝光的。至于进展,蓉蓉从未向任何人说起,我们同宿舍的知道的就是,阿彬一家暂住在我们学校附近的镇上,蓉蓉和他每周周五周六都会一起回他家暂住。米死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我说:“那,你现在和蓉蓉怎么样了?”我转移了话题。

阿彬不好意思地向我笑笑:“怎么突然说起她了。我和她,挺好的。”说完,阿彬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脸上浮过一丝紧张:“你慢吃,我中午还有一个会,先走了。”

我低头一看我也差不多吃完了,便说:“听到这样的消息哪有心情再吃,我陪你过去吧。”

阿彬有些忐忑地望了我一眼,习惯性地拿过我的餐盘向洗池走去。阿彬家家境不是很好,申请的助学贷款,每周都要做义工,平常还有经常去勤工助学办公室开会。当然,课余时间,他也做一些例如家教、夜巡的勤工助学的工作。

“你觉得家耀会去哪里呢?”出了食堂,阿彬突然又问我。

“环氧乙烷吧。”

“不是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思考有机化学。”阿彬显然被我弄糊涂了。

“额,”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随便说说的。”细想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家耀回去了,回到了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居住了十五年的环氧乙烷路。毕竟,那里记载着他年幼时对这个世界最懵懂最纯真的憧憬,也许当他成长为一个年轻的男人时,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露出了他从未意料的冰寒。米死后,他发现他一直执着的爱情拼图再也不能找到恰当的位置契合上去了。也许,此时的他会想要回到一开始,回到起点,回到梦的茧。

已经步入年末,天气也冷得迅速,而在这个海风奔跑的校园,肆意的不只只西北风的悲凉,还有每一个学子漂流异乡内心浓浓的困顿与不安。我和阿彬保持一定的距离并行向勤工助学办公室走去,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自然地相处了,印象中,我们也从未能如今日这般安静而且满足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这么走着,我就想到了家耀,此刻的我穿行在无声无息的雪中,多么期盼此时与我同行的是家耀,而不是任何其他人。记忆里的家耀给我的永远是侧脸,他走路速度很快,每次我都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娇嗔道:“哎呀,你走慢一点呀,等等我嘛。”然后赶紧松开他的手腕,带着羞赧的表情偷偷望他。初中的时候,我们每天放学的时候会一起步行回去。但大多数情况是,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些张三李四的路人甲,热情无比地贴过来,非要跟我们一起走回去。在周五放学的时候,很多男生会想要去游戏厅打游戏不会与我们同行,但这时我们班主任常常要留班干部开会,或者画黑板报。家耀每次都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林艺,你先回去吧。”我说:“我等你吧。”他便会一字一顿地望着我的眼睛说:“不——用。”

像这样与异性保持一定距离地并行行走,好像是高中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我们的教导主任是教化学的,他很反对高中生早恋,于是在一次早操前讲话时说道:“男同学与女同学并行行走时,禁止肩并肩,形成∏键。”可惜,我们90后的孩子似乎并没有那么保守,更没能这么听话。学校到处还是各种肩并肩,有事不止肩并肩,还有手拉手,这已经超出了化学原理解释的范围,这是扭曲的变异的∏键,键长比∏键更短,键能也比∏键更大。

于是,我们高中修改了异性交往的规章制度。一次在国旗下讲话,教导主任用更加隐晦的语言说:“我们暂时允许肩并肩形成∏键,但是坚决、决不妥协地禁止头碰头形成σ键。”这项政策贯彻执行得很彻底,至少我在高中三年没能有幸看到σ键的形成,更不知道,形成σ键的时候同样可以通过伸舌头等方式加大键能。

阿彬说:“我到了。”我的思绪回来,发现我们确实到了勤工助学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在学校办公大楼的一楼,里面的同学统一着装蓝色背心,背后用屎黄色书写两个大字“自强”。我看到勤办的主任——我们的学长站在办公大楼门口清点从各个宿舍收集来的易拉罐、塑料瓶,头发在风中凌乱着。勤办的主任和我家耀算是半个老乡,是苏州人,我和家耀刚进这所大学时他对我们格外关照,经常下访宿舍。当然每次来都是身上背着无数个各式各样的装易拉罐、塑料瓶的麻袋,像一个宣传环保理念的行为艺术者。每次走的时候,他也都会顺走几个还没喝完的瓶子。他也是负责夜巡的小组长,是阿彬的上司。阿彬习惯性地走上前去谄媚地打招呼:“主任,让我来吧。”

“哦,不用不用,”勤办主任扬了扬飘逸的头发,瞥了一样阿彬,“你赶紧进去开会吧,就等你了。”“是是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彬满脸堆笑,回头向我摇摇手就走进去了。这时,主任才看到我,他仍没有表现出多大热情地继续清点着塑料瓶的个数。我看这架势就转身准备要走,他突然非常犀利地踩扁一个易拉罐,一个华丽的转身,声音幽幽地传来:“家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一惊,就语塞道:“没,没什么。我挺好的。主任你好,主任再见。”

“嗯,”主任向我摆摆手,“记得帮我留意女生宿舍楼塑料瓶的情况。就算是铝制易拉罐也不要紧,我可以卖给学金属材料的那帮家伙做实验用。等下次我再来新校区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这样也行?我心中惊呼,那玻璃瓶岂不是可以卖给学无机非金属材料的孩子们做实验用。我赶紧离开了这个穿着“自强”牌蓝背心的犀利哥,突然想到湖边走走。

我们新校区有一面湖,叫做镜湖,不算清澈,也不算浑浊。老校区在市区,上海南站附近,有一条河。机械学院发誓要污染它,环境学院发誓要治理它,最后机械学院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环境学院,因为他们还有化工学院作为他们坚实的后盾。米以前跟我说,她很喜欢海;可惜,等她看了我们学校旁边的黄色海,她觉得还是喜欢河吧;等她看了老校区机油朵朵的河,她觉得还是喜欢湖吧;等她看了新校区的镜湖,她觉得就算是自杀也不要跳进去,因为就算是死也是要有尊严的,也不要死在鸭子群里。

春江水暖鸭先知,镜湖里住了很多鸭子,黑色的。有人说,镜湖的水是偏碱性的,又有人说,镜湖的水是偏酸性的。无论怎样,这些鸭子是不惧怕这样或酸或碱的湖水,它们惧怕的只是湖里被毒死的鱼群。我走到了镜湖边,这里的气温更低,已经没有多少情侣愿意贪图浪漫而在这里流连了。我穿过一片竹林,望见那群鸭子“嘎嘎”游向远处,便在一片草坪上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我来过很多次,无论是和阿彬,还是和家耀,又或者是米。米曾经就这么近地坐在我的身旁,她的长发那时还是黑亮的,在风中散开吹出层次。她说:“这湖里的水,是通向大海的吧。”她的眼神望向湖的对面,望向远方。

湖的对面是六幢实验楼,经常会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颜色倒是艳丽的像草莓慕斯般甜美,具有欺骗性。那次,我和米望着黑色的鸭子出神,那些鸭子依旧“嘎嘎”地在湖里叫唤,只是当时它们没有游走,只是围在我和米前面的湖面打转。春夏之交的时候,米那天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罩了件浅紫色的针织衫,下面配得修身牛仔裤和栗色头层牛皮的娃娃鞋。“你以后想要一直搞化工吗?林艺。”米声音柔柔地问我。

“我妈说,最后毕业真正继续奉献化工的女生很少,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化学的,大概会考虑做这方面的工作吧。”我一边说一边拔着泥地上的草茎。

“我不要,我以后是想要当模特的。”米撅着嘴说。

“大姐,那你选错专业了。学我们这个专业将来只能当美丽的女化验员,当不了美丽的女模特的。”我说。

米有些失望地踢着草坪上的石子,继续望向那群鸭子,她说:“我们家那儿很少看到鸭子,你们有吗?”

我说:“有啊。南京鸭子最多了,我每天都看到鸭子,不仅可以看还可以吃——烤鸭。”

米没有接过我的话,她兀自说着:“我们那儿有很多羊,还有牛、马。”

我已经把我坐过的那一片草地快拔秃了,我说:“新疆嘛,自然。那你们家养羊吗?”

“嗯,我们家养过一只山羊。它很调皮,经常从院子里跳出去。”

“山羊会跳?”我惊讶道。

“当然了,那你知不知道山羊爬山很快?”米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真的吗?我不知道的。至于山羊、绵羊什么的,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电视上没播过山羊爬山很快,一般都是一群羊的场景,下面写着‘羊肉火锅’四个大字。”

米以快晕厥过去的表情看着我:“那你们那儿有什么?”

我淡定地说:“反应釜,管道,大型废液池,还有印有化学元素符号的马路。”

“那生活有什么意思?”米瞪着一双水灵的眸子望着我。

“很有意思的啊。有时候爆炸,有时候毒气泄漏,有时候水龙头里留出血红色冒着二价铁离子气味的自来水……”

“爆炸,”米惊恐地望着我,一只手放在心口,好像是那里要爆炸似的,“会有人受伤吗?就像前段日子南京塑料厂爆炸的新闻说的那样吗,是你们那儿吗?”

“当然不是,”我的语气里颇有一番自得,“我们那块儿那么多化工厂,要是爆炸,整个南京市都没有了。你说的那个厂离我们家很远的,那次事件确实有人受伤,很多人去献血。”

“那你去献血了吗?”

“我们那儿的人的血是不要的,我们是在化工区长大的,吸毒气喝废液长大的,我们的血有毒。”看着她一脸天真,我故意夸大了吓唬她。

“呀,”她果然被我唬住了,“怪不得夏天蚊子都不咬你呢,原来都毒死了。”

我在一旁顿感无语。米有的时候会很认真地想一些事情,然后用最善良的想法分析它们。家耀说每个人都是拥有一种力量的,这是一种气力,支持你的一言一行,甚至你待人接物的态度。比如,他拥有的,是一种安静的力量;我拥有的,是一种永远不安静的力量;而米拥有的,是一种能够突然安静下来的力量。

我觉得家耀把米神话了,他爱的其实是想象中的米。在我心中,米其实和我一样,和每个人都一样,她也有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山羊会不会爬山,她不知道的是血红色二价铁离子水喝到肚子里是什么感觉。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总是愿意相信我胡编的瞎话这一点。

我们两个在草坪上坐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忽然,米转过来对我说:“林艺,你有没有闻到一阵很难闻的味道?”我说:“闻到了,氨水的味道啊,应该是从实验楼飘过来的。”

米说:“不只是氨水的味道,很复杂,也不像是从实验楼飘过来的,是校外。”米捂着鼻子,继续皱着眉头说:“是化肥的味道,农家化肥的味道,我们快回去吧。”

我静静地闻了一会儿,果然味道越来越浓烈。后来我们才知道,这股气味也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只要天气稍微转暖,这股气味就会肆意传来,弥漫整个校园,即便是逃到宿舍也没有用。整个学校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粪池,真正实现了厕所的味道和教室的味道一致。我们学习“气体热力学第一章”的时候,大学物理老师告诉我们这股气味的来源是学校附近的西瓜地大面积施肥。过了两天,我们学习“气体力学第二章”的时候,老师又说,气味的来源是学校附近的养猪场猪集体去上厕所的味道。坐在底下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纷纷赞许养猪场已经实现了军事化的管理,猪都有规定上厕所的时间,比人还有自律精神。大家交头接耳,觉得这种养殖方式十分科学值得学习及推广。这种合理按时排泄的猪们的肉也一定与众不同,非常美味,值得一尝。

听了老师的指点,米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第一次来学校报到,车子从市区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到,我一直纳罕怎么这么远,还问了售票员好几次。突然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臭气,此时,售票员大妈无比激动地对着我吼道,孩子,你闻到了吗,你们大学快到了!”

而我则对老师不负责任的解释表示不满,这显然不是西瓜和猪造成的,而这一切对于当时我这么一个还没开始上专业课的新人来说,确实是一个难解的难题。可是,我以为终于有一天我能找到答案,骄傲地一如往常地站在米的面前对她说:“看,其实是这样的,我就说嘛,你应该相信我的!”

可惜,米没能等到这么一天就离开了,她带着那个关于猪的愚蠢解释进入了永远的无尽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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