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触电一般,鸢离迅速将手自独孤琪的脸上抽回,眼光闪烁不定地低头看着地上。独孤琪则跳离开三步外,抬头,指着蔚蓝如洗的天空:“今日真是晴空万里无云,飘着朵朵白云。哈哈哈……”
鸢离:……
赫连沐霜款款而来,一身紫色的衣袂随风而舞,仿若神人自天上盈盈而来。只是,那绝世的容颜上,镀着的摄人冰霜,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赫连沐霜上前一步,鸢离的头就低下一节,独孤琪的脚步就往后一挪。
终于,赫连沐霜站定在鸢离的面前,而此时的独孤琪,早已退到几丈开外。
胆小鬼!鸢离低着头狠狠地瞪了独孤琪一眼,在心里深深地鄙视他。
不过,他们怕什么?怎么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沐霜又不是她的谁!
“琪,好好的,站那么远做什么?”赫连沐霜横了作鸵鸟状的鸢离一眼,然后将寒彻入骨的冰冷目光放定在远处的独孤琪身上,吐出来的话听似无波,实则波涛暗涌,名副其实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黎明静悄悄。
“哦,这边的风大,舒服。呵呵呵……”独孤琪打开折扇,拼命地摇了摇,开始打着哈哈。
“是吗?”赫连沐霜挑一挑眉,潭眸更加冷上三分。
“呵呵呵……”独孤琪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脸上的肌肉接近僵硬,“当然当然……不过,我发现还是房间里更加舒服,我就先回房,失陪了!”话刚落音,人已拔腿,一阵风驰电掣,流星奔月,独孤琪以他有生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吱吱吱……”原本还在原地玩耍的黑儿也察觉到气场的不对劲,看了看被寒气包笼的赫连沐霜,再回头同情地看了鸢离一眼,蹦地一跳,也撒丫落跑了。
叛徒!
鸢离忿忿地剜了那快速消失的黑影一眼,无论是人,还是鼠,一个个都没有义气!
“你与琪,什么关系?”
赫连沐霜突然开口,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令鸢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鸢离先是一愣,尔后不冷不热地答道:“男人和女人关系。”
“鸢离!”赫连沐霜凤眼一眯,放射出危险的警告讯号。
“不知王爷还有何事?”鸢离不怕死地迎视上去。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你问这个做什么?”鸢离有些疑惑地看着赫连沐霜。他是在吃醋吗?
“你是本王的奴隶,本王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记住,你没有提问的权利。”赫连沐霜面不改色,霸道地躲避了鸢离的问题。
……
他还记得她是他的奴隶?
鸢离翻白眼,不情不愿地回答:“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
“是。”
“那么,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赫连沐霜半眯凤眼,看不出那幽深的眸底是什么情绪。
鸢离皱皱眉,怎么她有红杏出墙,被他相公抓个正着的感觉?既然赫连沐霜对她无意,管那么多做什么?
突然觉得有些恼怒,但是又没胆朝他发火,只好没志气地闷闷说了一句:“道歉。”
“道歉,需要肢体触碰的么?”
肢体触碰?
她只不过碰一下独孤琪的脸,这也叫肢体碰触?那他跟他的侍妾滚床单,叫什么?
鸢离心里燃起一把无名火,也不再忍气吞声,当下就扬起唇角,对赫连沐霜露出一个讥讽的笑:“王爷,您是不是管太多了?论到肢体触碰,我哪敢与王爷比啊!您有八大侍妾,想怎么碰触都可以。我只不过是帮六王爷揉揉伤口,就如此容不得您的眼了?”
赫连沐霜突然轻笑起来,绽开的笑靥一如既往的魅惑人心。他看着鸢离,问:“你是在介意昨晚本王夜宿月萱斋,宠幸龙清萱的事?”
谁介意了?!
鸢离俏脸微红,嘴上死撑:“不敢!王爷宠幸哪位侍妾是王爷的事,诚如王爷所言,鸢离只是一小奴隶,怎敢管王爷的事?”
赫连沐霜笑了笑,突然伸手将鸢离搂进怀里,头放在她瘦削的香肩上,尽情地汲取她颈项的熟悉香味。
心,渐渐平定了下来。
鸢离双手尴尬地垂着,想要推开赫连沐霜,但又知道自己没那个力气,只好无力地被他紧拥于怀,顺便偷偷地享受着属于他的温暖。
“本王很开心。”赫连沐霜埋着头,轻声道。
“什、什……么?”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这样让我觉得很幸福。”
鸢离怔住,心脏顿时失控般地狂跳起来。他什么意思?喜欢她为他吃醋?是因为他也喜欢她吗?
这个认知让鸢离彻底狂喜起来,整个人如置于云端,轻飘飘的,好不真实。因此,她不确定地问赫连沐霜:“你…..什么意思?”
赫连沐霜放开她,宠溺地刮刮她挺翘的鼻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鸢离低喃着,脸逐渐滚烫起来。她小心抬眸,对上赫连沐霜蕴满笑意的潭眸,心跳加快,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
“赫连沐霜……”
“叫我霜。”
“霜……”鸢离不自然地开口。
“嗯。”赫连沐霜眼底是浓浓的笑意,伸手一捞,将躺在床上眼珠子却不安分地乱转的人儿揽进自己的怀中。
“你……”鸢离迟疑低开口,“为何总是穿紫色的锦袍?”
赫连沐霜微怔,半晌之后,他扯了扯嘴角,笑问:“怎么?离儿不喜欢我穿锦锦袍?”
鸢离对于他一口一个“我”还是有些无所适从,脸不由地又发烫起来。但是她并没被他的迷汤灌晕,有些嗔怒地瞪了瞪他:“你知道我重点指的是紫色,而不是锦袍。”
赫连沐霜深深地凝望着鸢离绯红的俏脸,幽深的潭眸闪过一些恍惚,似乎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东西,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暗痛。过了许久许久,他方将目光聚焦在那双水波流动的杏眸上,不答反问:“那离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