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正演着87年版《红楼梦》—元春省亲,看着风景旖旎的大观园,还有一大家子喜气洋洋的氛围,思冰燕仿佛察觉出那繁华背后的败落,心中的悲戚油然而生。
丁宇感觉出了她内心情绪的变化,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把她从失落的情绪中带回来,所以看着她说到:“从高中你就最喜欢《红楼梦》,现在还喜欢啊?”
她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对着丁宇笑了笑,应到:“嗯,是啊,我觉得这版红楼虽然删改了很多情节,但总体还是不错的,人物也选得很得当。”
原本是想把她从红楼悲伤的氛围里拽出来,没想到她竟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丁宇倒不是真不想听她说这些,只是担心她再次陷进阴郁的漩涡。正在这时,电视右上角显出时间—20:59:01,秒的数字像疾跑的兔子“噌噌”往上窜。丁宇看着看电视入神的思冰燕,很自然地问道:“冰燕,累吗?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啊。”
“嗯,还好。”她很专注地看着电视,仿佛真的被剧情所吸引,但事实上她内心却很纠痛。这是她第一次和丁宇一起来宾馆,她原本应该感到幸福,可她却不知道怎样面对了。看到旅馆的那张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与郑邵华缠绵的情景,这一幕,像一把带血的三棱刀,狠狠地插进她的心脏。面对着自己爱的人,她却感觉自己如此肮脏,如此不堪,她的痛在心中扩散开来,那痛想燎原的火,正焚着她的心。她感觉唯有盯着电视,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看她正专心地看着电视,不时表情还随着情节有些变化,丁宇以为她真的是投入到电视剧中了,没说什么静静地躺在了床上。两个人突然变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专注地看着电视,一个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们唯一的联系也就是丁宇深情的目光,他一直在背后看着思冰燕的身影,那目光像月光明亮而澄澈,也像阳光舒适而温暖。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一集电视剧完了,听着那凄惨的《枉凝眉》:“一个是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思冰燕感觉歌词好像说的就是他俩,注定南辕北辙,永远分奔离析,想到这些,她又伤感起来。
丁宇没觉察出她的内心变化,只是看着电视剧结束了,所以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说到:“冰燕,不累吗?”
思冰燕隐藏住内心的伤痛,转过脸来,温柔地看着丁宇,“我不累,如果累的话你就先睡吧。”听了思冰燕这么说,丁宇有些惊异,他没有想到思冰燕居然会让他先睡吧,但转念又一想觉得可能是她怕自己累,所以才会这样说。没再多想,他起身吻住了她的唇,她想抗拒但又很自然地闭上眼融入了他的怀抱。
两人忘情地拥吻着,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全都抛至脑后,丁宇缓缓躺下,思冰燕也轻轻地躺在他的一侧,在他们四周仿佛盛开了成片艳丽的玫瑰,清新的芬芳让两人迷醉。
丁宇的手轻轻抚着思冰燕的腰间,在她缓缓游移,而思冰燕温柔的揽着丁宇的脖胫,两人彼此相拥,周围的一切此刻都与他们无关。电视还在播着广告,昏黄的灯光使这幅俊男美女拥吻的画面更显柔和,他们起伏的气息相融在一起,欣然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当丁宇的手自然地滑至思冰燕的下体,虽然还隔着衣服,思冰燕却像触电一样猛然睁开眼,恍然间她仿佛感觉自己拥吻的变成了郑邵华,她惊恐地推开了丁宇。而此刻丁宇竟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轻率的举动让思冰燕生气了,慌忙道歉:“冰燕,对不起,我不是想……”
看着丁宇尴尬的表情,思冰燕突然有些不忍,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让丁宇自责,她忍不住流下泪水:“宇,我不没有怪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我……配不上你,还是不要……让我肮脏的身体玷污了你……”她哽咽着,晶莹的泪水成了落在丁宇心中的冰刀,他突然明白了思冰燕的苦衷,明白了她那样反应的根本缘由。
他心疼地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一边拭去她的泪水,一边认真地说到:“冰燕,你不能这么看轻自己,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天使……”
她一直伤心的哭着,说不出一句话,在她看来,自己已然成了一个污秽的人,纵然再怎么也不会再成为纯洁的天使,而她那么爱丁宇,就是因为爱,她也不应该沾染了他的清白。
看着她哭得泪人一般,丁宇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他紧紧地抱住她,不停地安慰着:“在我心里,你还是你,没有任何改变,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不管你怎么想,我会等你,等你一辈子。你没有理由自责,没有理由惩罚自己,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为什么总要拿出来伤害自己。既然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别折磨自己了,好吗?”
无论丁宇说什么,思冰燕还是一直哭,她的泪落在他的脖颈,也落在他的心里,安慰的话已经说尽,可思冰燕还是那样伤心,他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过脸吻上了她的唇,他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抽搐,而思冰燕最初的抗拒也被悄然颠覆,她就这样沦陷在他温柔的拥抱中。
丁宇的吻像是一副魔药,让思冰燕悲痛的心渐渐的恢于平静,听着丁宇的心跳,她仿佛听到了他内心深情的诉说:“我爱你,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不是你那美丽的躯壳……”
夜已深,《红楼梦》的主题曲又一次响在这寂寂的夜里,那一声钟鸣就是思冰燕心结解禁的前奏,让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能敞开心扉地接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