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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乌骓小试

荒山夜半,竹涛依然,旧地重临,如梦似幻。

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封子谋从蛟鲲湖畔一路往西,又再次来到了竹山派的后山。这一路之上,他走得不疾不徐,把遁土诀、避水诀试了个不亦乐乎之外,还专门找了个偏僻崖底、祭起了濯金锤碎片。

雨橙并没有追上来,封子谋分辨不出自己对此高兴还是失望,他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蛟鲲族中,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进蛟鲲湖谷时,因有雨橙一起,沿途的野兽不敢妄动;而当他孤身一人时,情况就不同了,好几头饿虎凶豹张牙舞爪地跳将出来、拦在前面。他的修为已足以察觉出这些猛兽的气息、也不致遭到偷袭。

封子谋并不慌张,当日在妖虎岭对着数千头猛兽都能安然无恙,何况这一两只?这些野兽既然不知死活,正好让他拿来练手。

首先遇到的是一头金钱豹,他用隐术隐匿了自己后,无声无息地凑到豹子身前,猛地催动火灵气、一掌击在豹子脑门,那豹子嗷嗷地哀嚎两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一动不动。凑前去察看,见那豹子已经气绝,脑门上被烧出了一个清晰的掌印,从皮毛一直到脑骨中、尽是焦黑一片。

唔,原来自己全力一击、已达到了这样的强悍,回想那日在妖虎岭,自己还不能徒手击毙猛兽,只是凭着手中断矛防身;匀气期的威力、果然远超出凡人啊!

见识到自己的力量,封子谋的自信便提高了不少,等到又遇上一头吊睛白额猛虎时,他索性连隐术都不用了,直接运起火灵气、和那猛虎搏斗起来。

那猛虎看似威猛的扑来,他左手护身、右掌“呼”的推出,那猛虎离他还有半丈远、便被一阵炙热的气浪逼回。猛虎在地上打了个滚,呲牙咧嘴地低声咆哮,两只前爪冒出青烟、隐隐有烧焦之味。

封子谋斗志大盛,双掌一错、主动向猛虎扑去。他双脚在地上一蹬,那前扑之势快得出乎意料,略为分神下,那猛虎堪堪避过他这一击、掉头便往山林中逃去。

封子谋三两纵跳、便追上了猛虎,觑准猛虎脑门一拳轰下。“嗤”的一声轻响,这一拳如击豆腐、势如破竹,竟然捣入了猛虎脑袋深处,小半只前臂都陷了进去。

他抽回手臂,并无红白之物沾染其上,只有一层滚烫的烈焰气息包覆着手臂,那猛虎的头部已不成模样,从前脑门到后脑骨,被烧穿了半尺多宽的一个黑洞,焦臭腥味、扩散开来。

下手狠了,看来对付这些猛兽,就比收拾小猫小狗还容易啊!封子谋踢了踢那虎尸,心里想道。他这么随意的两脚下去,那虎尸上立刻又蹿起一簇火苗。他愣了愣,止息收功,再向虎尸背上踢了两脚,那虎尸只被踢得动了动,却无烟火生出。

看来这就是有无运用火灵气的区别了,这火灵气对凡人俗物的杀伤力太大,今后须得掌握好尺度,别误伤了无辜。封子谋最后总结到。

随后他路经一个崖底,看那崖壁坚硬光滑,又起了试练的念头,便从掩息袋中摸出那块濯金锤碎片,心中默念术语、手上运气一振,那碎片陡地生出一片光亮、升腾在空中。

就在此刻,封子谋察觉到后方有野兽气息,一声熊嗥随即传来,不远处的树林中、猛地钻出一头体壮臂长的黑熊,人立着向他逼来。

封子谋骈指一挥,濯金锤碎片倏地向那黑熊飞去,只见迅疾无伦的金芒一闪,那黑熊胸口被濯金锤碎片洞穿而过,半尺宽的洞口冒出丝丝白气,竟结出了一层薄霜。

封子谋双指回引,濯金锤碎片掉头飞回、带出一阵破空之声,此时那黑熊尸体、才从人立姿势轰然倒地。封子谋转身向那崖壁一指,濯金锤碎片电射而去,铿锵之声大作,碎屑四溅、纷如雨落,光滑的崖壁被击出一个大坑,径达丈余、最深处近四五尺。碎片一击之力,威猛如斯。

封子谋又练了数十次,直到把那崖壁几乎轰塌了半边,体力灵气也开始有些滞缓,才收回濯金锤碎片。他拈着碎片细看,见碎片仍是乌亮光洁、表面半点花痕也无,心想:这碎片果然坚硬,这破坏力是不小了,就不知对上修士的威力如何?

随后他走向那头黑熊,想切下熊掌来烤熟,却发现身上没有利器,看那濯金锤碎片一端尖利、形状如锥,无奈下便拿了碎片当刀子、去割熊掌。碎片过处,皮脱肉开,却比真正的刀子还锋利了许多。

削皮去毛、堆木引火,封子谋先试着用手抓住半只熊掌、直接放到火上炙烤。此时他的火灵气已布满全身大部分血肉,即使没有刻意运气,那火苗哔哔剥剥的升腾,却依然伤不了他分毫。

验出平常凡火对自己没有伤害力后,封子谋才找了几根坚硬树枝,把熊掌架在火上翻转细烤。这些技巧他原来并不懂,全是跟几个负责猎食的蛟鲲族人学回来的。

熊掌烤熟、肉香四溢。封子谋一边吞食,一边无聊地在想:濯金锤碎片和蛟阵旗是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两样法宝,一个用来攻敌、一个用来撤退,蛟阵旗有名字,这金锤碎片倒叫它什么好?好歹是自己的第一样法宝,便给它起个名字吧!

唔,这碎片形状似锥、乌金光泽,便叫它乌锥吧。乌锥、乌锥……有种名马不是叫乌骓么?好,音同义不同,我这金锤碎片,来去如电、迅疾无伦,便也叫乌骓!

封子谋想定之后,咽下最后一口熊掌,控制着乌骓在那崖壁上切出一个容身洞穴,跃入洞中,卧下休息。

随着火灵气愈加布满身体,他现在对睡眠的需要越来越少,但匀气毕竟只到了血肉,五脏六腑还是需要正常的作息调理,加上此处离竹山派后山已不远,而天色只是将近黄昏,他打算夜深之后再潜入竹山派,便先睡上一觉。虽说现在有灵气护体、各种感觉也敏锐了许多,但毕竟身处荒野,他还是谨慎行事、发动了隐术。

隐术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消失,封子谋也一觉醒来。抬头望外,夜色已降,他便出了石洞,继续向竹山派后山行去。

不知千世叔的伤势复原了没,自己突然消失,定是令他心焦了。如果他去找万仞修二人询问,不知两个老东西又会如何推搪掩饰?封子谋一边走、一边想到。

一想到万仞修二人,封子谋便想到自己被骗服下的那三枚燧木丹,这三枚丹药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会导致自己体内生出了寒气、并衍生出虚幻之息,这次回去若有机会,便看看能不能溜进万丈修的丹室、又或是偷出些相关物品,最好能把此事彻底查个清楚。

想到了燧木丹,封子谋顺着下去又想起了那棵噬灵土妖藤。突然间他心念一动:不知那土妖藤结果了没?当初雨橙都能和它堪堪斗个平手,自己这乌骓,不知能对付它不?

此念一起,他便再也压不住心头那股跃跃欲试的冲动。想起自己被那两个老贼坑害,若不是遇到雨橙、又幸得银瑶收留,自己即便是逃入了深山,在一片虎狼环伺下,也未见得能保命。受迫而逃、憋屈两月,如今总算小成归来,岂能不出这口恶气!俗话道:有仇不报非丈夫,何况这仇还报得理直气壮!

为了那噬灵土妖藤,万仞修二人不知毒害了多少门人弟子的性命,铲了这祸根,也算是做了件功德。封子谋又想到银瑶所说的器赋之法,万仞修二人定是想用土妖藤之果来器修、突破修元期,哼,有我封子谋在,你们两个老贼休想有什么作为!

封子谋向来不缺胆略,更难能可贵的是,每当确定一个想法后,他不会鲁莽而为。此刻恶狠狠地想了一通后,他便冷静下来,从头到尾再次思索了一遍可行性和把握性,抬头再估算下天色,便依着记忆、向那土妖藤的所在之地摸去。

不多久后,他便寻到了那片茂盛的草蔓,只见杂草更高更密、藤蔓更粗更绿,想来那土妖藤仍在生长。封子谋心里一阵兴奋,拨开杂草,便钻了进去。

在藤蔓中行走了一阵,封子谋发动了隐术,再行片刻,便钻出了藤蔓。只见碧绿穹顶下,那棵土黄色巨藤更加粗壮、虬枝更多,而那根细直的青藤顶端、居然多了两颗拳头大小的橙色果实!

封子谋一阵惊喜,看样子这土妖藤真的结出了果实,只是为什么万仞修二人不来收取?这妖藤结果之后,妖力会不会更上了一层?

揣度了一阵,他并未退缩,伸手到掩息袋中,意念催动、一股虚幻之息便传递到了乌骓之上。他摸出乌骓、偷偷祭起在半空,那锋利闪烁的锥尖、已对准了那根青碧细藤,而在他做这一系列行动的同时,那土妖藤并未察觉、状貌仍是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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