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本来不打算和袁熙一起去军营的,但是又考虑到这次是袁绍前去,她也想看看自己的夫君表现得如何,就跟袁熙说了一声,让他带着自己。
袁熙拿甄爱的小性子没有办法,只有带着甄爱去军营去了,不过前提条件是她得偷偷地去,袁绍向来不喜欢女人到军营里去。
“你去是可以,但是别添乱,不然父亲发起火来,我可招架不住。”袁熙被枕边风吹得不耐烦,无奈道。
“绝不给你添乱!”甄爱赶忙立正,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还朝袁熙一吐舌头。
袁熙直接取了架子上的盔甲,让甄爱一层一层的给他穿上。“你等会再走,我先去,在军营里最好找身男装穿着,你这女儿家的模样,在军营里还是有诸多的不便。”
甄爱笑道,“好啦,就你啰嗦,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这些月的演练结果就看今天了,我倒是期盼着你能学到本领,这样以后和那公孙瓒大战的时候,岂不是就多了活命的机会。你现在这个样子啊,可真是叫我担心。”
袁熙佯怒道,“好啊,你就知道埋汰我,等会要是我真出了什么麻烦回来可就怪你了。”
甄爱笑笑,转身道,“翠茶,你且先送夫君出去,然后给我拿套男装过来。”
“诺。”翠茶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替袁熙拿了手上的杂物,“少夫人,男装要什么颜色的?”
袁熙插嘴道,“娘子,我看黑色的好,素净。”
“好好好,翠茶,你就拿套黑色的来。”翠茶笑笑应诺。
待袁熙出了屋,也没过多久,翠茶就拿了身黑色的衣服来。脸上有点哭丧道,“少夫人,这黑色的衣服可就剩这小厮的服饰了,其他的实在是没有少夫人的尺码。”
甄爱接过衣服,比了比,笑道,“黑色的小厮服正好,反正我们这次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只能在一边拿了袁熙的令牌看着,这样低调点也好。”
翠茶吐吐舌,“我还想着给少夫人拿件公子哥儿的衣服,少夫人倒好,自甘堕落。”
“贫嘴。”甄爱眉眼一弯,飞快的换上衣服,把头发都束了起来,若不是仔细的去看,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是个女子。只当是个俊秀的小厮罢了。
翠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此刻也换好了衣服,甄爱当小厮,翠茶自然不敢僭越,也拿了套更加破烂的深蓝色小厮服穿上。
两人准备完毕,就兴冲冲的直往军营的方向去了。
军营在邺城西南方,今日知道袁绍要来亲自视察,军营中一片沸腾,早早的就忙开。
虽然袁绍不喜女眷来军营,但是能换了男装偷偷地看,他还是默许的。这不,才刚到军营的门口,甄爱就遇上了刘夫人身边的侍婢——乔霜。
乔霜一普通农家子的打扮,手上还拿着破烂袋子,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乔霜见了甄爱和翠茶,微微一愣,继而向二人行礼,道,“见过二少夫人。”
“你是乔霜大姑?”翠茶看着乔霜的打扮,显然是没想到乔霜也会如此打扮来。
乔霜显然也是没想到甄爱和翠茶会来,笑道,“正是奴婢。”
“大姑有礼。”甄爱淡笑道,这乔霜是刘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侍女,自刘夫人进府便一直跟随至今,可以说是宫里的老人了。
“大姑可是和刘夫人一起来的?”
乔霜颔首道,“是和夫人一起来的,不过夫人现在还未到,我且在这里等着。”
甄爱点点头,这刘夫人也来了。不过她知道,只有刘夫人是例外的,每次可以跟随袁绍一起来军营中,而不用穿女装,只是来的时候很少,袁绍也一般不允刘夫人进军营。只是这一次有刘夫人的儿子袁尚要参加这次军演,所以刘夫人才会来吧?
“那就不叨扰大姑了,我和翠茶到一旁看着。”
乔霜应诺,一个人走出军营外不提。
甄爱二人在军营前亮了袁熙的令牌,进去后就由人领着,到指定的地方等待袁熙他们出场。
甄爱看了看地方,正前方是袁绍检阅的台子,袁绍正坐在上面,旁边则是一些武将,而袁绍的身后还有一个位置,想来应该是留给刘夫人的。
军营中此时是人声鼎沸,到处是士兵的军喝声。
甄爱拍拍胸口,对翠茶道,“我没想到这军营中竟有这样的气势。”
翠茶莞尔,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在这里的军士是老爷的王牌精兵——大戟士,这大戟士可是堪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曹孟德的虎豹骑,高顺陷阵营的精兵中的精兵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有如此的气势。”甄爱看着那些拿着戟的大戟士慢道,心中想道,这袁绍的大戟士尚且是如此,真不敢想象那历史上有名的其他几支精兵会是个什么气势。
大戟士是第一个上前接受袁绍检阅的,这次袁绍来,除了看袁氏三兄弟之外,就是看这大戟士这几月来的训练成了什么样的效果。毕竟这是袁绍手中的王牌,到时候打起仗来,可完全靠这些大戟士带来士气了。
“喝!喝!喝!”大戟士的训演已经开始,甄爱看到一半,只觉小腹之中来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要出恭了!
甄爱脸色一白,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在这全是男子的军营中不是丢丑吗。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为袁绍忙着,刚才带甄爱来的那军士也早就跑了,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去解决了。翠茶看着甄爱那表情大惑不解,“少夫人,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甄爱在这古代,脸皮都练得薄了许多,不好意思跟翠茶说自己要出恭,幸得翠茶心领神会,往四周仔细看了看,见那军营的后面有一排房子,地处比较偏僻,去那个地方解决是要好上许多。
“少夫人,跟我来这边,那里没有人。”翠茶急声道。
甄爱看向那一处的房子,确实是挺偏僻的位置,周围还有一处草丛,正好适合在这满是男人的地方解决个人问题。
刚要走到那排房子,只听房子内一片马嘶,甄爱走得比翠茶快,右看一眼,只见这房子里豢养的全是马匹,原来竟是一处马厩。
“咦?”
房屋的最靠近甄爱的这边放着的是两匹几乎完全一样的高大马匹,其中一匹身前的木板上还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袁熙两个大字。
甄爱从木板的铁钉上,取下挂着的木牌,漆黑的大字,正是写着袁熙二字。
原来是袁熙的马。甄爱刚想上前摸摸,肚子又是一阵翻滚,迫不得已赶紧的到了草丛里去出恭。
“少夫人没事吧?”翠茶捂着鼻子,手上拿着一方麻布,给甄爱用的。
一阵归去来兮不提,甄爱如释重负,她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伸出手去接过翠茶手中的麻布,只见手中还握着那写着袁熙名字的木牌,便唤翠茶道,“翠茶,你去把这木牌挂到前面的木板上,就是那马前面的那块木板。”甄爱顺手一指,翠茶看了看,接过木牌一路小跑过去挂好。
甄爱此时才好不容易的解决好了个人问题,只听得马厩那边来了人,是几个军士打开马厩,把那马厩中的马全都牵了出去。翠茶刚好挂得及时,人一来就碰巧刚挂好,那来牵马的小兵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翠茶,可挂好了?”
翠茶笑道,“当然挂好了,少夫人请放心,我看到那木牌上写着二公子的名字,想来这些人来牵马是代表着二公子的表演要开始,我等得快些去了,不然怕是错过了二公子的表现。”
甄爱点点头,一路小跑地跑到刚才的地方,果不其然,此时袁熙已经进场,正在用刀和高览在对战,刀光剑影,目不暇接,甄爱只见二人厮杀起劲,袁熙如今竟可以和高览大战这么多局不败,真的是进步了许多。
只是名将归名将,四五十个回合后,袁熙就不敌高览,输了下去。不过袁熙亦是很难得了。
袁绍见到袁熙有如此的表现,心中已是很满意,带头大声叫好鼓掌。
甄爱更是高兴得紧,袁熙此时的能力,在这乱世之中已经足以自保。
袁绍在高台大声笑道,“虎儿若此!熙儿,尚儿,接下来听说是你们二人的骑兵上场,你们且给为夫看看,你们手底下,这骑兵训练得如何。”刘夫人坐在袁绍的身后,此刻也是笑容满面。
袁熙以及站在一边的袁尚上前,大声道,“是!父帅!”二人便下去牵马,一个翻身到马背上。
翠茶见了袁熙上马,一阵兴奋直扯着甄爱的衣袖,“少夫人快看,二公子上马了。”
甄爱翻翻白眼,她当然看见袁熙上了马,只见那马果然是方才自己见过的那匹,见着端是神骏。而袁熙也是银甲在身,骑在马背上,亦是英姿飒爽。
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丢人啊。甄爱暗道,一边为袁熙悄悄的祈福。
“驾!”袁熙,袁尚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驱马而出,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一时间校场上沙尘四起,马嘶声,人沸声,充斥于耳,在绕了两圈之后,马匹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先是袁熙与袁尚在一起搦战,二人点到为止之后,又是策马奔腾,进行骑射之术。
这骑射在这没有马镫的年代是很难的,稍有不慎,就会落马。
“好!”叫好声四起,甄爱只见袁熙双手开弓,又一箭命中靶心,心中也替他高兴万分,表演完这骑射,袁熙的所有任务就几本完成了。骑兵项目还剩下袁尚的骑射,袁尚着白衣骑马,开弓而起,样子倒是比袁熙潇洒几分。
可正要众人看袁尚开弓射箭而出的时候,只见那马突然高嘶一声,开始发狂乱窜。
“三公子小心!”众人心中大骇,这马发起狂来,可是了不得,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丧命在马蹄子底下都不稀奇。
袁尚本人更是被这马匹的突然发疯吓得丢了魂,只得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让自己掉下去。
甄爱也是惊呼出声,而坐在袁绍背后的刘夫人,此刻更是急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袁绍大声求道,“夫君,快去救救尚儿!”
袁绍的脸一片黑沉,但额头的细汗却说明了他此刻也是焦急万分,但这马匹伤人,外人一时半会儿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只得大声喊道,“尚儿,赶紧用力抓住缰绳,千万别让自己掉下来!”
袁尚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松手,可是有时候不是自己想不松手就行的。
这马匹是上好的,劲自然也是上好一级的,袁尚要是去过二十一世纪坐过过山车,就会发现,骑这个马简直是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由于没有马镫,袁尚努力了一会儿,还是被那马给摔了下去。所幸的是,那马只是将他摔下,并未再去踩上一脚,这才让袁尚免除了更大的灾难。
“尚儿!”袁尚刚一落地,刘夫人就急得大喊一声,继而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