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之的离去影响并不是那么大,因为万有容的继任完全填补了缺失。比之陶行之,万有容也许在财务事物上能力还有所欠缺,但是实际上这完全不是问题。事实上万有容也不打算在这方面操多少心,他只需要培养一个能力出众的副手去执行具体工作,而只需要选择一个大略的方向而已。
万有容没有学过管理财务,但是这么多年来的苦修和梦境之中称得上是残酷的战斗,早已经培养出他那中敏锐的直觉。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物是完全独立与其他事物没有联系的,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便是如此!
何况以他的武功在剑堂的威势却是比任何人都来得强。剑堂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万有容的武功修为绝对是剑堂第一强的。至于胜先生虽然一直传说非常厉害,但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其出手,又怎及得上万有容堂堂正正在众人面前打败两大领头人物联手来的震服人心?
人们总是更容易相信自己眼睛的判断。
因此,剑堂内万有容第一高手的名号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共识。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有不服?万有容本就是十分干脆直接的人。他正需要在剑堂内树立权威,行事自然干脆直接尽显本性。他要让手底下的人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让手底下的人习惯自己,而不是改变自己来习惯他人。在他看来,可以做错,却绝对不可以畏首畏尾不敢动手。
畏首畏尾、优柔寡断是他曾经最大的缺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继续那样的错误。
短短两个月,剑堂的人们都知道了万有容是个怎么样的人,人们也许欣赏,也许不满,但无论如何却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万有容,于是人们只有去习惯他。
剑堂的一切终于有恢复了一种稳步前进的状态。就在这时,却又有了新的状况。
这天清晨,剑堂不少人忽然看到了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胜先生。显然一身青袍老书生模样的胜先生和万有容却是一类人,在着装方面却是习惯与现代社会有些脱节的青衣长袍,并且毫不介意地持着剑在街上行走,对他人诧异的目光恍若不见。
只是,胜先生脸上更多时候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而万有容则是面无表情的冷漠。而对于少数人恶意地指点取笑,胜先生的选择是包容又或者是无视,而万有容则是完全看心情,若是不好时,他完全不会介意教训一下对方。
胜先生便是这样虽然姓胜,却总是表现的与世无争。从这一点上来看却是颇为有趣,不过也可以猜测此人很有可能练的是倾向于道家清静无为地武学。在万有容眼中,高深莫测的胜先生便是如此。
刘纤云非常惊奇,不明白胜先生为什么会来找他。对于这位来历神秘的胜先生她一向是敬重有加,尊为师长,平日如非必要从不会去麻烦他。而胜先生也总是安安静静当着他的客卿,对于剑堂内的任何事物从没有插过手。
这样的高手她也只期望着他能在剑门呆的越久越好。她对于胜先生几乎一无所知,也不曾派人去暗中探查,却是怕这位高人知道后就此离去。对于胜先生的武功,她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觉得此人恐怕足以与师父孙不凡相提并论,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几年来,每每她剑法上有所疑问时就会请教于他。有时胜先生会予以指点,更多时候他则会让她自己参悟。刘纤云早已经将其敬若师长!
这几年来,胜先生只出过一次手,却暗中将一个超级高手击退。整个剑堂却是只有她和师妹林轩儿知道此事。在她看来,只要有胜先生在剑堂,剑堂便固若金汤!
“不知道胜先生来此有何事?”
胜先生脸色淡淡一笑,“堂主,胜某已经决定今日离开剑堂了。”
刘纤云大失惊色,“胜先生何以如此?莫非纤云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先生?”
“哈哈,堂主不必如此!非是堂主过错,实在是胜某要走了。几年前,胜某与人相斗最后与那人两败俱伤。一来胜某想要借剑堂寻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乖巧徒儿,二来也是要养伤,这才安心在剑堂住下。如今,当初所受一身伤势已经痊愈,徒儿也还没有找到,自然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胜某实在不能再做停留。所以今天特来向堂主辞行。”
刘纤云还想劝解:“胜先生不是说过轩儿天资聪慧悟性极佳,为何不就此收了师妹作徒弟呢?我想轩儿定然愿意!”
胜先生摸了摸下巴上有些稀疏的胡须,如何看不出来刘纤云的意图,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刘纤云顿时脸色微红,却没有说什么。胜先生叹息道:“轩儿的悟性确实是我所见过最佳者,可惜她是剑门之徒,有必然不肯脱离剑门拜我为师。如此我自然只能作罢。”
刘纤云听后暗自可惜,轩儿她是知道的,确实不会脱离剑门。因为她二人都是被孙不凡所收养的,对于剑门的感情非比常人!只是如此高人就这样走了,实在叫她有些遗憾,也替轩儿感到可惜。胜先生去意已决,又怎会轻易被人挽留?想到这,刘纤云不禁轻轻叹道,“罢了!既然胜先生去意已决,只怕纤云再劝也留不住。既如此,纤云便就在此祝先生一路顺风!”
胜先生看着眼前这个纤纤长发盘肩,温婉如云的女堂主。此时的她却是与平日那个果决的女堂主截然不同,不禁淡淡一笑,“堂主,在胜某看来,你虽为女儿之身,但是敢作敢为实乃巾帼!假以时日,又是江湖一女侠!”
刘纤云听了一声浅笑,“纤云知道,人最难认识的便是自己。还请胜先生直言!”胜先生连连点头“好!好!好!堂主能如此,胜某也更加放心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既然堂主肯听我一言,胜某便多说几句。胜某二十岁时开始行走江湖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经历的风风雨雨数不胜数。”
刘纤云一脸惊讶,只因为胜先生明明无论相貌还是肌肤分明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七十多岁,实在叫她无法相信。她自然知道江湖中历来就有一些驻颜之术,能使人面相延缓衰老。就如她的师父和铁剑,两人真实年纪早已经超过六十岁,但是容貌却不过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仔细一看却多多少少能看出两人与众不同之处。那是岁月的积淀!
然而胜先生却是比之两人还要厉害,无论相貌、声音、肌肤还是身上的气质,根本叫人难以置信!
胜先生微微一笑,“莫要不信!相信你师父孙不凡也会驻颜之术。只是各派所留传承各有高低不同。胜某看堂主这几年来为了剑堂兢兢业业,想必剑堂早已经成为你心之所系,是否?”
刘纤云坦然承认“不错!”“既然如此,堂主便要明白江湖就是江湖。将来必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做出选择!”“先生放心!我既然敢放了陶行之,自然已经做好他日生死相见的准备!”“好!胜某欣赏的便是堂主这点。这世间多少人能贯彻自己的原则?对与错,从来就不能那么容易就做出判断。对与错,有时候也根本不重要。堂主,还请记住胜某所言。”
说着他顿了一顿道“堂主,胜某还有一言。贵师弟虽然冷傲孤僻,行事果断跋扈。一身武功着实不凡,有他在剑堂,胜某相信剑堂将来也不会有失。只是他所修炼的剑法却是与他师父一般杀伐果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武及人,贵师弟的性格也必然如此。说不清好坏,一切但在一心。堂主若能用好不失为极大臂助,用之不好必然反刃自伤!言尽于此,堂主还请珍重!”说罢,倏然离去,只留下一声长笑……
刘纤云留在办公室内,一脸沉思,想着胜先生一番意味深长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