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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明悟

之后几天,万有容越渐沉默。父母回家后十分不解,这才几天功夫,为何儿子会有如此变化?几次相问,却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回应他们的,只是儿子僵硬的笑容,看起来却是如此苦涩,涩到了心尖!他们心中焦急。

不得已,父母向儿子提议是否去向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万有容本不愿意,但推父母不过只好答应。只是去看医生时,他仍不忘背上剑。对于他来说,剑或许是此刻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了。

从医院回来以后,父母都没有说话,他们没有想到医生竟然会得出被害妄想症的结论,反倒是万有容看着医生的诊断笑了。

“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了。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这两天之所以闷闷不乐的,只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跟一个人比武,我赢了,结果他受不了就自杀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突然变成了一只恶鬼,然后生生把我给吃了。”万有容极力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仿佛真的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眼神中闪过恐惧之色,好似在回忆着自己被生吃的情景。父母听了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做这样一个可怕的梦,万分担心。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的肉被他从下到上一点一点地啃下来,然而慢慢嚼碎,血沾满了他的嘴,一点点地留下来……他狂笑,我却只能哭喊,好痛……真的好痛……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你等着,你等着……你笑不了多久的!”

万有容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灰白的面孔,充满恶意的邪笑,狠毒的眼神……

万有容杀心顿起,只想拔剑将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鬼杀死一万遍!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被人剧烈摇晃这,顿时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恶鬼,而是最关心自己的父母,立刻压抑住心中杀意。

父母却是亲眼看着儿子神态的变化,茫然、恐惧、憎恨以及最后的冷酷。他们无法理解,自己从来都是乖巧单纯的儿子怎么会有如此丰富多变的情绪变化?他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情景。尽管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仅仅只是个梦!

“对了,爸妈,其实从去年暑假开始,我就开始多梦了。而且,梦,很真实……不过不用担心,你们的儿子是最棒的。没有我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我愿意,我一定能成功!我一定会打败他的!我一定能战胜自己的!!!”

万有容信誓旦旦的承诺多少使得父母放心了些,只是他们也在想,儿子所说的真实的梦到底真实成什么样子,竟然把儿子吓成这样……

之后几天,儿子果然渐渐好了起来,虽然他的话依然很少,但他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这么多年了,父母也已经习惯了。至少这个样子是儿子比较正常的表现,虽然他们也隐隐觉得,这可能只是儿子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而故意装作如此。

正如父母所想,万有容并没有多少好转。事实上心理上的疾病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万有容在网上仔细查阅一番后已然明白,自己的表现确实符合医生的诊断。但显然,由于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医生得出了错误的结论。他根据万有容种种恐惧的行为、言语表现,以及现实的正常逻辑推理,得出了被害妄想症的结论。

万有容也因此明白,自己却是真的被那只恶鬼给吓到了。他并不感到惭愧,他相信就是换做任何人,亲眼目睹自己被人生生啃食的情景,都会感到恐惧。恐惧本就是一个正常人类所应该具备的情绪,他又如何能够避免?

只是他更恨!恨那个恶鬼,恨不得用剑杀他万遍!他因为恐惧而生出杀心!

恐惧是无法避免的,更是无法消除的。缺少了任何一种情绪,那还是人吗?万有容只是一个练了武功的普通人类,他无法控制自己不产生恐惧,但是他却因为恐惧而生杀心。杀了那恶鬼,是他如今最渴望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没法避免恐惧,那就只有去消除致使自己产生恐惧的诱因。哪怕这种行为的本身就要面对恐惧。

在这期间,他偶然想起了自己得到U盘。他没有想到里面只有两个电子文档,一个似乎是纪录了五十人个人的名单和联系方式,文档最后用红字提醒道:尽快与诸人联系,迟恐生变!

万有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中撞破一起阴谋。而且他发现电话联系方式各种各样,且似乎分布各地极广,可见这个阴谋牵涉甚多!进而他又想到,如果将此事禀明剑门又能算多大功劳?而自己因此能获得多少既得利益,又是否可能引起什么祸端?

最后觉得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名不经转的大学生罢了,就连这个U盘也是在无人所知的情况下获得,引祸的可能性极小。即便可能引起什么祸端,也不应该会发生在近期。况且,相比于自己可能因此晋升真传弟子的好处而言,未来可能的隐患似乎已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于是他将这份名单记在心中,以保证将来另有用处便立刻上QQ将此事告诉了他在剑门最信任的李广林,李广林听说后也十分好奇,对于万有容杀人的事却是没有多加过问,只是多多劝慰他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好受吧。别太在意了,所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嘿嘿,不过你小子竟然就那么把尸体扔那里了,也不怕事情闹大?”

万有容这才恍然想起此事。那青年死去已经过去五天了,自己这两天一直过得有些神经兮兮、神思恍惚,对于此事没有丝毫关心。不由得上网搜索一番。

“电视报纸上都是一点风声没有,怎么会这样?”

“这样才正常呢!估计是你那天走了以后,他的同门师兄弟就赶了过去,然后处理干净的。这是现在的江湖惯例,江湖事尽可能不留痕迹。谁要是拿这事做文章,那是要被全江湖唾弃的。对了,你把那份通讯录传过来,我给师父看看。说不定啊,你的机会还真来了呢!”

万有容会心一笑,依言传了过去。直到半个小时后,李广林才回道:“师父说了,这回你立大功了。等你回来再跟你细说,我先下了。”

万有容欣喜不已,继而不由心生感叹。

“果然是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这份功劳得来可不容易!”

而另一个文档却是让万有容欣喜若狂,原来竟是一篇有关于剑法的武功心得,不知是何人所写,他仔细浏览一遍过后,顿时发现这篇武功心得竟然同样讲述的是快剑!这份意外收获让他觉得,自己所得到的却是远远超出自己所付出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份收获,他如饥似渴地翻阅这份武功心得,印证着自己的武功……

直到他再次离开九江,坐上去北京的火车时,他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些明悟。

我无法让恐惧的情绪与自己绝缘,但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应该让自己不为恐惧所左右。

一字电剑之所以快,是因为它乃是专为杀人所创。

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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