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
于钱钱来说这是个很遥远的名词,讲老实话,她甚至认为,自己应当是没有姥爷这么个亲戚的。
陈裕这会仍旧是那副得瑟样,表情中还隐约藏着一丝“求我啊,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一切。”
钱钱尚在襁褓的时候,钱玉娘就评价过:这是一个很难带的小孩;
在书院习书练字时,周夫子就有写过这么一个评语:顽劣不堪,吃软不吃硬。
综上两点,便可得知。这会表情已经很是淡定,僵硬的身子也已经完全放松的钱钱,是断然不想知道关于自己姥爷的任何一丁点事情的。
当然,钱钱若是不想知道,陈裕便也随了钱钱的意思,打住念头不说,便也就不是陈裕。
但是,陈裕这孩子从小也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别人巴结着他,顺着他,求着他。搁这个当下,他自然不能因为钱钱不听,就眼巴巴的自己道出事来。陈裕转过身子,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故作深沉了一番道:“小钱钱啊,你可知你的韩哥哥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么?”
钱钱被那口韩哥哥给激得寒毛立了立,好不容易抚平,才重重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稀罕知道。”
钱钱说话的同时,却是伸长了脖子盯着陈裕那来回走动的身影,见其嘴巴张了张,表情一滞,耳边却是传来陈裕意味深长的“哦”。
陈裕的眼神盯得钱钱全身发毛,不安的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钱钱又道:“我真的不稀罕知道。他爱上哪上哪,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反正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才懒得知道呢。”
不予置评的嘁了一声,陈裕双手背在身后又转开话题问:“小钱钱啊,既然你不稀罕知道你韩哥哥的事情,那你总该稀罕小裕裕我为什么会住进宣王府吧。”
好吧,钱钱再一次因自称为“小裕裕”的陈裕而满脸黑线,深度的将其鄙视了一番,心中却还是对陈裕说的这事冒了兴趣。她这次会同韩为打冷战多半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韩为政似乎跟陈裕有太多的牵扯,好像进行着某种计划,却又是对自己闭口不提。
若是同韩为政之间还没有捅破那层纸的话,钱钱倒也能持着“什么都不关我事”的态度,可既然这层纸已经捅破,还捅得大破,作为随时不知道明天该如何的钱钱觉得,自己是完全很有必要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小九九。
托着腮,钱钱道:“嗯,这个本宫倒是有兴趣听听。小裕子,你倒说说,你为何住进这宣王府啊。”
“禀告公主,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没事,本宫今日有的是时间,小裕子慢慢说不着急。说得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谢公主赏。”
“好了,废话完了没。赶紧的,讲个原因都要磨蹭这么长时间。”
陈裕哀婉道:“也不知道韩为政看中你哪一点,你说说你身上哪里有一丝女人味。”
钱钱磨牙中。
陈裕又撤回到躺椅内,低沉的声音就着这春日里的和风,春日里的暖阳还有摇椅与青石接触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我的事情,之前不也是跟你们讲过了么。那天你们到陈府内大概也见到我住的地方了。陈家这些年的生意虽然做得还是很大,但大多数财产都在我二娘的手中。尤其是这两年,我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家里上当家作主的就是我二娘了。”
“你不是还有个大娘么?怎么就变成二娘管家了。”
陈裕淡淡瞥了钱钱一眼,才又道:“大娘之前倒也有管些家业,可就是在去年年初突然宣布要待发修行,红尘俗世不再过问;更何况,我二娘的身份你还能不晓得。”
钱钱拍了下脑袋,大大的哦了一声,却又是不死心的问:“你是说,这跟王上有关?”
“你倒也不傻么。真不愧是钱伯伯的外孙女,身上倒还是流着一丝精明……哎,别打别打,说话就说话,怎么就乱扔东西,还让不让人说了。”陈裕不满的嘀咕了几声,方又开口道:“且不说大娘的性格就不像是会待发修行的人,就说大娘的娘家本身就是地方上有名的商户,女儿这么莫名其妙的出家,那边居然没有人出来说话,就已经是相当奇怪。且,大娘的儿子虽然混账,在经商上确实也是有能力。我爹居然没有丝毫的疑惑,就将大半部分家业交给二娘管理,这就只能证明是王上那头施加的压力。”
钱钱却还是不懂,这一切又怎么跟韩为政扯上关系了。韩为政一个将将回中都不过半年的世子,跟这些人怎么看都不算是太熟的人啊。而且,韩为政也没有必要卷入这一场风波吧!
毕竟,那是王上啊!鄢国至高无上的人啊!随时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啊!
陈裕却也像看透钱钱的想法继而道:“你记不记得,韩为政那日是说让我帮他?”
钱钱重重点头。虽然很怀疑陈裕这个纨绔子弟的能力,但是那****确实是亲耳听说,韩为政让陈裕帮忙的话。
“你可知道他让我帮他什么?”
钱钱不满的白了个白眼,长吁了一口气,隐忍道:“我要是知道,我还呆在这听你废话。”
显然,钱钱就是一个不会听故事,又没有耐心的人。陈裕心中大大的不满,自己故意营造出了这种氛围,跟前的这个人居然一点都不配合,实在是太太不过瘾了。叹了一口气,陈裕索性不打哑谜,直接道:“七公主过两日要住进宣王府了!你的韩哥哥觉得我英俊又潇洒,风流又倜傥,活泼又开朗,积极又向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下省略一百个自夸词)所以,决定让我来宣王府色诱七公主。”
色诱?!!!
钱钱再一次将躺椅中的人观察了个仔细,还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还是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说出那么一些话来。
钱钱眯起眼睛,盯着那小金佛问:“这是朝阳卷亲口跟你说的?”
陈裕答:“不是,我猜的。”
她就知道。钱钱拍了拍脑门,无语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扯开话题道:“你怎么知道七公主要住进宣王府了?”
“我刚不是还问你,要不要知道你家韩哥哥最近忙什么么,他就是天天进宫去帮七公主拾掇行李。”
钱钱握拳,再度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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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先到这吧。明日接着揭开真相,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