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霞燃尽最后一丝绚烂,灰黑的边际略带彤色,余温犹存。
丽舍茗饮的小伙计装上最后一块门板准备打烊。
“嗖”的一声,只听邦当一声闷响,那小伙计脸色惨白倒在了地上。
吓得其他伙计忙不迭上前去看,小伙计瞪着眼直至望向门外,半晌颤笃笃指了指门板,一封信被飞刀死死钉在门板上。
茗香被人簇着下来,来到那伙计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早有人把信递过来,她拆开来看身子不由微微颤了一下,半晌无语,看着那伙计问道:“看清那送信人的脸了吗?”
伙计摇摇头,脸色煞白。
茗香沉思片刻道:“你们继续做事吧。”
她吩咐车马去王凝之的府上,要见谢道韫。谢道韫素来也知道茗香的聪慧贤淑,又见她无端来到王府,想是七弟王献之府上出了事,七弟外出任官,家里一众丫头老妈子,也没个能商量事的。不过她遇事不找新安商量反而找上自己,倒也奇怪。
谢道韫接过信一看,不由紧张起来:新安被绑架了。
“如今真是反了!”茗香道,“我想这事不简单,那人把信送到丽舍茗饮,也就是知道丽舍和公主的关系,难道说是公主一直要找的那个李梦?”
谢道韫皱眉:“如今王孙贵胄和平民百姓有什么区别,都是命如草芥,朝不保夕,前秦在北方的势力越来越强盛,朝廷偏安南方,豪门望族间明争暗斗,出这样的事也不算稀奇了。这件事和前秦有没有关系还看不出,信上只说公主在他们手上,却没有更多的话,是真是假还要再看看。”
“可是公主昨晚确实没有回来。”
“这样,通知陶家庄陶氏父子,让他们的人帮忙。”谢道韫说,“我听说他们和宫里的关系很不一般,而且陶画公子也算是公主的知交,请他们查查公主在哪儿。若是他们的人都没有找到,就要通知你们老爷和、皇上和两位太后了。”
而此时在城南一间茶舍内,一袭黑色斗篷进了屋子,伙计来招呼:“客官?”
“找你们老板。”
“老板今儿不在......”伙计有些犹豫。
黑色斗篷下传来一声冷笑,继而那人从斗篷里面递来一样东西给伙计,摸上去冰冰凉凉,伙计抖抖索索张开手来看,不由一惊道:“我去叫掌柜。”
过了会儿,一个敦厚长者过来,行礼道:“贵人来得不巧,老板确实不在,麻烦您在这儿等等。”
伙计低声嘟囔道:“这个人是谁啊?”
“在这儿做事少问为妙。”
伙计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晚间打烊,这个黑衣人仍旧未走,而店外来人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好久没有出场的桓济将军,而女的就是失踪多时的新安公主。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你的茶舍?”新安冷笑,“你绑了我,又送信到丽舍,现在又带我到你的茶舍?想不到你改行不做将军要来开茶水铺了。”
“我带你来是来见一个重要的人。”
“你弄错了吧,你我势不两立,我已经掌握你通敌的证据了。”
“白玉蝴蝶?”桓济黯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在帮你,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这么帮你,福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不要叫我福儿,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吗?我不是真正的新安公主,我是李新安,司马道福才是你爱的人。”
“我绑了你是为了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桓济叹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或许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