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飞机失事中,叶珉修失去了双亲,独自抚养唯一胞弟叶星。现年35岁,一年前被解职于犯罪调查科。身前交往过一个女子,也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在火灾中,两人双双生亡。”绯色坚坐在我对面,身上还穿着那件皮衣,我还是无法从刚才的景象中脱离出来。“蜻落!蜻落,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啊!”在他挥动的双手中,我收回迷离的心思。“你做这行多久了?”
“啊?啊!”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绯色坚瞪着他的黑眼圈,前台正在上演着嘶声力竭的怒吼,他今天作为特邀嘉宾表演开场秀,被粉刷成苍白的脸,抹着烟熏妆,黑紫的嘴唇,让我想起小说中,躲藏在城堡里的吸血鬼。“透入给你一个秘密,秦朗月一直要找的人就是我。”
“他找你做什么?”想起那个叫瑾的孩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契’。”
绯色坚笑的很张扬,但是他的确有这个资本,我亲眼所见,那个美丽的女人仅仅是在他鞭子的抽打中达到高潮,这样的技巧恐怕不是我这种人所能理解的。“秦朗月可是一直都想跟我一较高下,所以才会跟‘绯色’结下渊源。”
“可是,你们俩都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
“这是一个赌局,他能追到我,自然会有不同的场面。”翘起腿,绯色坚舒适的窝在双人沙发里,裸露在皮装外的肌肤被皮革勒出曲线,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样装扮的他有说不出的性感。
“换件衣服再谈正事。”心里有股冲动,好像有团小火苗在呲呲作响。
“呦呦!你脸红了。”绯色坚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整张脸笑得都快抽筋了。被泪水染花的妆容实在是不敢入眼,还拿手去抹,我彻底晕倒了。
“洗干净了再来,丑死了。”
“小落,你就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来纾解自己吗?”取过纸巾,他对着镜子卸妆。“很多人找我,愿意花大价钱来找我,绝大部分都是因为现实中的压抑,疼痛可以暂时麻痹自己。这是我跟秦朗月不同的地方,我不要一个宠物在身边。”
“滚!”我想起了瑾,在我眼里,他并不是像绯色坚说的那样。“宠物也不过是你们眼里的认知,瑾有自己的脑子,不是任人摆布的宠物。”
绯色坚用我习惯的弧度使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藐视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懒于跟我解释而已。
“我私下里查了下叶星最近的状况,有人在叶珉修死后转账过一笔钱到他的户头上。”
我想起了这个叫叶星的人,葬礼上不留一滴泪的少年。“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没有哭。”
“很少见!这样的状况一般无非三种。”绯色坚开始在脸上抹着一种油,它很神奇的把那层厚厚的粉底抹去,露出原有的肌色。“一种可能是没有值得伤心的事,一种是仇恨,还有种可能是他根本不会流眼泪。”
“我相信是第二种。”
“另外我擅自查了下余青萧。”
“不敢兴趣。”
“还是听一下。”绯色坚不明白蜻落的怒气从哪里来,他很想自私的隐瞒掉一些东西,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想看到蜻落悔恨。“我查了他那次去打黑拳的原因。”
眯起眼,那晚是我不愿意想起的夜晚,是自我厌恶的那个夜晚。“那晚是你带我去的,你不该提。”
“在那之前,余青萧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绯色坚吞咽着自己的口水,阴沉下来的脸实在是不适合长在那副让人想入非非的身躯上,也不合适那张清秀的脸。“一年半前‘绒月’的老大也就是余庆恩身患不治之症,夫人邓美琪乘机暗中掏空财务,并派自己的儿子余廷尉寻找‘双生重石’。”
“余廷尉绑架我是想让余青萧拿出那块石头。”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岩。
“我只能说余青萧是个无情的人。”我沉默了,如果放在昨天我或许会反驳绯色坚,可惜今天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今天就是今天,我苦笑着。“你看现在的余庆恩身体如何?”绯色坚没有遗漏这个笑,他回避了。
“你是说,真的有两个余庆恩?”再次翻看叶珉修留下的照片,我还是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件事秦朗月也有参与,当时余青萧拜托的主治医生就是‘邪世’。”
“秦大哥?”
“嗯!”绯色坚往皮肤上摸着保湿精华露,卸妆后的脸很干。“我想当时余青萧一定查到了什么,我想你可以去问问秦朗月,不过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告诉你。”
“双生子有遗传吗?”掏出烟点上,无视着墙上的禁烟标志。身后是昂贵的音响器材,绯色坚犹豫的皱起鼻子,最后还是没有阻拦我抽烟的欲望。“余青萧有个双胞胎弟弟叫余青瓷。”
我有点好笑的看着绯色坚吃惊的表情,这世上还有‘绯色’不知道的事情啊。“你们也不是什么无所不知嘛!”
“没听说过有叫余青瓷的。”
深深吸上一口,其实不想这么去剥开那些回忆,然而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的在复述着与他经历过的一切,有点恨这样的情节,难道我蜻落就这么离不开这个该死的混蛋吗?
“他现在叫孔兮子,从幼年起,他们就不在一起生活,知道的人很少。”
“孔兮子,顶级杀手之一,处事独断,对猎物残忍,下手干净利落,是众多买家争宠的人物。”绯色坚不打折扣的报出孔兮子的身份,估计还有所保留。“以你的说法,他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绯色坚,我有种感觉,不好的感觉。”很多问题说不通,我找不到关键,但隐约间我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去设想,真的不敢去想。
如果这是个阴谋,那么其目的是什么?没了秋允,没了双生重石,屈天吟要的是什么?如果余青萧查出了什么,以他的状态完全不需要去打黑拳,要是为了我,理由在哪?我看向绯色坚,认真且深沉。“‘绯色’跟屈天吟有什么牵连?”
“什么?”
“你带我去那的目的是要余青萧死,不对,是要我死。”
良久,绯色坚处在自我挣扎中,作为‘绯’的一员,他已经不止一次背叛了绯,作为同伴,他不能再让绯伤心,可作为朋友,他怎么可以置之不顾?无法衡量,也无法去计算这当中的得失。
“只要我死了,余青萧就不会有牵绊,你们要的是他。”这样想,我就好解释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来杀我的。”
“小落,我只能说,绯并非是个坏人。”这样的说服力很不靠谱,绯色坚很清楚即便是解释了也只不过是浪费唇舌,眼前的人听不进去,‘绯色’对蜻落造成的伤害岂是解释可以磨灭掉的,偏激的讲,他们所做的与屈天吟来讲毫无差别。
“谢谢你的帮忙,剩下了我可以自己处理。”
就在刚才,我真的很想绯色坚会站在我这边,一直以来余青萧就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很不幸就在数小时前,我被活生生的出卖了,对于这点我无话可说。你的失忆不代表是可以掩盖所有错的借口,这一年来我所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我看清了你的狠心和冷血。
“绯色坚,任务在身的你一定很为难,给我点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这很重要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