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绯色坚已经是接近清晨,在废墟里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其实我不知道要去找什么,我不是警察所以我如同一个有着变态心思的人,在焦黑中寻找着。
“你觉得这事和屈天吟有关?”
“我只是想不明白。”这场火几乎烧光了这家店。“你看这个。”我捡起半个烟缸递到绯色坚面前。“在这之前,叶珉修约我来此,我记得很清楚,这里禁止吸烟,有这个不是很奇怪?”
绯色坚将烟缸丢进废墟里。“这件事我会替你调查的,别轻举妄动。”
取出烟,我站在余青萧站过的树下想着刚才的事。如果余庆恩是给我支付学费的那个人,那么他应该很清楚我是谁,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叶珉修寄来的照片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世上有两个余庆恩?这也许是可能的,双生子有遗传,可是我跟余青萧完全不像。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珉修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烟很快就被燃尽,卧室亮着灯,是我忘记关了吗?也许吧!隔壁的住户同样亮着灯,身后已经开始泛白,我走进楼道,灯灭了。
一进门就有种感觉,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闻到了另一种气息,有点熟悉也有的陌生,但一样让我忐忑不安,从右腿上摸出‘刺透’,今天并不想见血。
屋内灯亮的白炙,炫眼的让我产生幻觉,放下‘刺透’我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讶。
翅膀有气无力的在扑腾着,尖尖的牙齿时不时发出摩擦声,然而紧闭的双眸始终还是看不到那抹熟悉的紫色。“怎么可能?”
我不敢上前,害怕这是我的幻觉,也许我是太想你才会产生这样景象,想到这里,我不禁失笑起来,笑自己的神经,笑自己的傻。连‘绯色’都没有办法,怎么可能复活呢。
打开窗户,房间内的味道实在是有点难闻,我喜欢有风的感觉,天已经开始透凉。这世界上会不会有奇迹?我问着自己,拿着烟的手有点冷,今天会是个寒冷的一天,其实很希望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死去的外婆也好,秋允也好,包括自己。对奇迹,我只有一条,就是我从没有遇见过你们。我真的有这么想过,没有遇见你们我的人生不会有改变,打工,打工,无休止的打工,这就是我该有的人生,而现在,我为了什么活着?
身后再次传来扑腾声,这次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我回过头,迎上的是一双暗淡无光的紫眸。几近于跳跃来形容自己的身体,我跪在床前,是的,我没有看错,是我认识的紫眸,眼球正缓慢的转动着。
“允?”我尝试着自己发出音节,手指都在颤抖,过于冰冷和坚硬的肌肤,让我退缩了回来。
我宁愿相信这是另一种幻觉,将头依靠在它身上,微弱的心跳声,短促的呼吸声时有时无。如果这是一次奇迹,已经分不清事实和幻觉,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放出来的血液很浓,自己看着都觉得无比的艳丽,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我的血液,然而在被你感染过后,你就不再吸允我的血液。如果你真的活着,我想这些对你是有用的。
鲜红的颜色染上了白色的床单,本应该被你吸收的血液,此刻正沿着你的身躯向外流淌,这又是我的幻觉吗?我叹息了,我还是期待着奇迹。
包扎起伤口,其实用不着的,伤口再大再深都会自己愈合,这样的举动只是做给自己看,让自己心里舒服点而已。
“今天要去一个地方。”对着秋允我自言自语着,尖锐的牙齿,坚硬的皮肤,紧闭的眼睛,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是我太过期待了,这世上没有奇迹。
在现代化的城市里要寻找一个棺材铺很难,要寻找一个可以制作棺材的地方更难。秋允不需要什么葬礼,他需要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我是这么想的。对于一个吸血鬼来说最好的床就应该是一口上好的棺材,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纯净的黑色,洁白的软榻,不规则的六边形。但我要的是一幅紫色的棺木,这样的要求不是用钱就可以办到的。没有黑色的木头,更不用说是紫色,要用漆去包裹木材,这对我的秋允来说是简陋的。
“我说先生,你可要想好了,制作棺材可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我们收你这个价格可是冒着风险的。”我找不到做棺材的地方,所以我找了一个木匠。
“只要你们能根据图纸做出来,我就付得起你们开的价。”
“嘿嘿!”木匠师傅笑得暧昧,一边搓着手一边嘟囔着。“你说这个尺寸,不像是放人的,究竟派什么用的。”
认真的说,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找这个人做这事,跑了很多家,一看图纸均纷纷拒绝,理由是忌讳。“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这句话有听过吧!”
“呃!内部软榻用紫色缎面来布置吧,木头我们会选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匠师傅干咳了几声后,转身拿着图纸与另个中年男子讨论着材料。“只是这个制作时间有点紧,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包私活。”
“三天后,我会来取。”三天已经够久的了,我不希望秋允躺在冰冷的盒子里。“这是定金。”
“没问题。”钱是可以鬼推磨的,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何况是个不讨价还价的主。木匠师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说也不会跟财神爷过不去吧。
“丑话我说前头,做工要是不符合我的规定……”我故意打量了下四周,然后面向木匠师傅。“我看你这家店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木匠师傅几乎是点头哈腰的将我送出了门,他的样子很好笑,似乎一直都没问他的姓名,或者我问了,只是忘记了而已。
在外婆生前我没有去动用那个父亲丢给我们的钱,即使是外婆的葬礼,我也没有动用过他的一分一厘,因为我不削。今天我可以毫不介怀的从银行里将钱取出来,不止是因为不削,更是不能容忍,之前的我太可笑了,要命的自尊只不过是显示自己的愚蠢,我没能让我外婆过上好日子,自尊这种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摆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