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黑夜降临。蓉城的夜晚格外的美丽。灯火辉煌的繁华大街,散发出它独有的高贵气息。然而,在一处城市的边缘路灯下,有一个简陋的烧烤摊,摊主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擦着身上不断流淌的汗水,为仅有的几个顾客烤出最好的串串,如果说非要与其他摊贩不同的话,那么就是,在他的身边,有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忙碌过后,林扬终于得空陪陪枯燥的女儿说说话。端了根小板凳,坐在了女儿小南的旁边,摸摸她的小脑袋。
“南南累了吗?”林扬温柔地对女儿说道。
“南南不累,南南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和很多小朋友玩就特别激动。”斜刘海发型的小南早已露出了美女的先天潜质。可爱的模样,让林扬总是忍不住用手捏一捏。
“对啊,我们南南明天就要去上幼稚园了。那我们今晚早点收工,爸爸带你去买个新书包,好吗?”说完,林扬又是用手轻轻捏了捏可爱的宝贝女儿。
“谢谢爸爸。”听到有新书包,本就激动的小南南搂住林扬就是“啵”的一口。
两个人,一大一小在打闹中,收拾了一下摊子,便准备出去了。
“老李,帮我看着摊子,我带小南出去买个新书包,她明天要上幼稚园了。”林扬对着隔壁摆水果摊的老李说道。
“好嘞,放心吧。去吧去吧。”老李热情得回应着。
老李是个40多岁的人了,敦厚老实,一直卖水果为生,也是实打实的农民,家里种了一些果树,结果了都拿来卖了,生活过得也还算将就。对于林扬来说,老李家卖的水果,天然绿色,让女儿吃也是最放心的。在林扬摆摊的三年里,少不了老李一家的照顾。久而久之,林扬和老李一家也熟络了起来。
林扬牵着宝贝女儿小南的手走在大街上,虽然自己生活靠摆摊为生,但是对于女儿的爱,丝毫不会因为生活的艰难而变得吝啬。自己愿意穿着路边上十几元的背心,也要给女儿买最好的公主裙。所以,走在大街上,林扬的打扮,跟小南的着装显得格格不入,更多人的人以为林扬只是千金小姐小南的一个类似于保镖的人物,可是连保镖的着装也不像啊,还好林扬不是工作的穿着,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要不然真的会投来更多异样的眼光。
来到了一所中档的商城,这里的童装价格,对于林扬来说也可以接受,卖童装的地方,当然也有可爱的小书包卖。林扬想着小南明天就要上幼稚园了,除了书包,也买一套漂漂亮亮的衣服。
“爸爸,爸爸,我要骑马。”小南活泼得撒着娇。走了一会儿就喊累了。
“好嘞,我的宝贝女儿。来。上来。”说完林扬伸出有力的双手抱紧了女儿,慢慢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两个小脚丫一边一个。
就这样,小南骑在爸爸林扬的头上。两父女像一对活宝一样。小南时不时挠挠爸爸的挠头发,时不时挠挠爸爸的脖子,两个人四处看看,瞅瞅,寻找着心仪的童装店。
正当林扬幸福得和小南打闹时,突然的不由得心开始剧烈的揪痛,视野里突然闪现过一个感觉很熟悉的身影。
“幻觉吗?”林扬自嘲得笑了笑。随即,林扬的眼神由温柔,变得严厉起来。
只见前方的人群里,慢慢呈现了一个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林扬心中,这个女人是最不想看到的,却又是最想念的。同时,也应该是女儿小南南最想拥抱的那个人吧。
从南南开始会说话,开始有了自己尚不成熟的思想。就知道,自己,与其他孩子,有不同之处。不同的就在于,自己,没有妈妈,没有关于妈妈的一丝记忆。以致于南南经常问林扬“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有妈妈,而我的妈妈呢?”林扬也只有苦笑得安慰道。“南南的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她说只要南南听话,长大了就会回来。”
是的,眼前出现的美丽而又高贵的女子,正是南南的妈妈,顾璃。
林扬和顾璃两个人,没有任何表情得对视着。南南似乎知道了爸爸的不对劲,便使劲捏了一下爸爸的脸蛋。
“爸爸好坏,看到美女就不理南南了。”小南南气呼呼得说道。
尴尬的气氛被南南的一句话给活跃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听到南南说的话,林扬也有点无语起来,一个还不满3岁的小孩,怎么会说些这些,现在社会真的这么开放了吗?哎,自己不知不觉就老了。
顾璃看到了坐在林扬头上的南南,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好多,同时,一种心疼的感觉涌上自己的心头,眼前出现的可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啊,但是自己却不敢有过多的行为。当初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看着眼前的女儿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真的好想冲上去紧紧抱住南南,说我是你的妈妈啊。
林扬看着顾璃五味杂陈得看着南南,随即说道:“你在这里干嘛呢?”
顾璃这才回过神来,与林扬对视说道:“觉得无聊,就出来逛逛。”
林扬淡淡得说道:“逛逛?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快回去吧。
顾璃并没有因为林扬的语气而生气,而是整理了一下刚刚见到女儿差点失控的表情,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用不着你这不明显的关心,话说你呢,这么晚了,带着南南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到眼前漂亮的阿姨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本就好奇的南南抢先吼了出来:“阿姨认识南南吗?阿姨不知道吗?南南明天要上幼稚园啦,爸爸带我出来买新书包,还有好看的裙子呢。”
“别说话。让爸爸来。”林扬明显对自己的女儿表现不满。南南听到爸爸生气了,委屈得抱住了爸爸的头,把头埋进了爸爸的头发里。
上幼稚园了?顾璃听到后内心一阵揪痛。时间原来这么快,还记得当初自己刚刚生下南南时被南南折磨得晚上没有一个安稳觉,而面前这个男人,也陪着自己哄南南。想到这里,顾璃眼里已经泛着微微的泪光。
“是啊,阿姨认识南南,阿姨也想买礼物送给南南,所以呢,南南在学校里要听老师话,在家里也要听爸爸话,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出于内心对孩子的愧疚,也许是有许久没有跟面前这个男的见过面,说过话了。潜意识里提出了想一同买礼物的想法。
林扬听到后果然眉头紧皱,这个让他爱得深沉的女人,离开了两年了,虽然中间偶尔有几次短信的联系,但是是关于女儿小南的,而且都没有见过面,更没有打过电话,有的只是自己偶尔应顾璃的要求,给她发一些小南南的照片或是视频而已。虽然知道彼此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如今地位的不同,出入场合的不同,一直没遇见。一个是混在社会上层的顾璃,出入于高等场所,一个是活在社会底层的林扬,在城市角落里摆烧烤摊,如果不是今天给南南买礼物,林扬才不会到市中心来,更不会遇到她了。
南南一听到眼前的漂亮阿姨要给自己买礼物,孩子的本性又一次展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南南平时对于陌生人挺排斥的,但是对于眼前的顾璃,南南却觉得如此的亲切。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会是自己的妈妈。“好耶,南南又有礼物咯。”
林扬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就被骑在自己头上激动的小南南折磨得说不出话来。立马把南南放下来,喘着气说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南南听到爸爸的拒绝,嘟着嘴委屈得看着顾璃。
看到南南盯着自己,顾璃内心这俩年多对她的思念终于爆发了。只见一个高贵的女子在大街上不顾形象得大步走上去,蹲下去抱住了南南,安慰得说道:“南南不哭,阿姨是....”顾璃看了看林扬,继续说道“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爸爸会答应我们的。”说完,便牵着南南的手,站了起来,凑到林扬的耳边,冰冷的语气,小声说道:“别忘了我是南南的妈妈,明天我女儿第一天上学,我买礼物,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这话的林扬,冷冷的回应说道:“呵呵,你也知道自己是南南的妈妈啊。这两年多,你给过她一点母爱吗?你配作她的妈妈吗?”
林扬的回应让顾璃沉默了下来,咬了咬嘴唇,说道,:“是的,这两年我对不起你们父女俩,但是现在女儿还在旁边,我们的事先不要说,可以吗?一起先去给南南买礼物吧。”
林扬看了看顾璃拉在身后的南南,南南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林扬和顾璃,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好吧。”说完便绕过顾璃,对南南说道,“来,南南,带你去买礼物咯,来牵着我的手。”
南南将自己的小手伸给了爸爸林扬牵着。但是林扬却发现南南依旧不放顾璃的手。
“南南,把阿姨的手放开。”林扬说道。
“不嘛,南南想牵阿姨的手,阿姨的手牵着比你舒服多了。而且南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阿姨。”小南南撒娇得说道。
听到南南为自己说话,顾璃心头一暖,到底是亲生母女啊。便对林扬说道:“走吧。别磨蹭了,今天都听南南的。是不是啊?”顾璃用另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摸了摸南南的头发,这才仔细看了看,原来跟自己长得还真像。
“是嘛,爸爸也最疼我了,是不是?”小南可怜巴巴得盯着林扬说道。
“好吧,走吧。”林扬不想多说话,他只想快点结束,快点回去。
小南南牵着手走在林扬和顾璃的中间,没有完整家庭的她,一直渴望妈妈回来。在今天,显得格外高兴,一路蹦蹦跳跳的。但是,身边的林扬和顾璃的心情却很复杂,但是又微微带了一点幸福的感觉。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团聚过了。
“你慢点,南南。”南南看到前方卖棉花糖的地方,兴奋地跑了上去。顾璃则是下意识得嘱咐南南小心跑。
看到顾璃露出紧张关心的表情,林扬竟然傻笑了一下。当然,顾璃转过头也看到了林扬正在傻笑得看着自己。
“你傻笑什么??”顾璃怔了一下,缓缓说道。
林扬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恢复了一下情绪,反问道,“我笑了吗?你肯定看错了吧。”
顾璃摆摆手,示意不愿意跟他多扯。便走上去追南南了。
林扬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脑袋,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当初跟顾璃嬉戏打闹,不,应该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来到了童装店,看着标价几百元的衣服也好,还是书包也好,让林扬内心揪了一下,因为今天不一样,往日跟南南买一两件自己半个月不到也可以赚回来。可是今天有南南的妈妈陪着,天知道她这当妈妈的要给南南买多少。林扬算着自己钱包里的厚度,脸上的表情开始显得很不自然,面对南南试衣服时征求意见,自己笑容也很僵硬。顾璃看出了林扬的不对劲,但也没有拆穿。
南南又一次换了衣服出来,一身雪白和微微的淡粉色丝带组合的裙子,让林扬眼前一亮,不愧是顾璃的女儿,妈妈这么漂亮,女儿也不甘示弱。不对,还有自己的基因。
“爸爸,爸爸,南南好看吗???”南南高高兴兴得跑过来问着林扬。
“那当然,我们家南南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穿这套衣服。”我们?我和顾璃吗?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原谅她了??
林扬不经意又看到了吊牌上的价钱1299。不由得手紧紧捏了一下,如果等下还要买其他的,还有书包,自己肯定是不够的。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林扬一直是最疼爱南南的。没有过多的考虑,直接对身旁的导购员说道:“我们就要这套了。”
“让我来,你走开,你去给南南买书包,我说了今天要给南南买礼物的。”谁知旁边的顾璃发了话。
“哦,好的。”林扬没有推辞,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能推辞。紧紧捏了捏拳头,收起那受伤的自尊心。便走了出去,不愿意在这呆着,自己去了隔壁不远处买南南的书包。
看着林扬的背影,顾璃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那么穷,还是那么没有上进心。不过还好,再没有钱,对女儿的爱依旧深沉,就像当初对顾璃自己一样,可惜,顾璃不像女儿南南一样,几百块的衣服就满足了。
林扬买好书包后,拨出了那个很久没有打通过的电话号码,两个人都是冷冷的语气,顾璃让林扬在门口等她们,一会儿就来。
林扬在商城门口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点了一支劣质的香烟,望着穿梭于大街上的各种车辆,思考着他们的价钱,看着来回走过的路人,打量着他们身上的名牌。想到当初,顾璃离开时的那句话,“我不要求我的老公是个多么有钱的人,除了一颗爱我的心,我还要求他一定要有上进心。”看来自己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好在女儿南南明天开始在学校有老师照顾,自己也有很多时间去改变自己了。
“想什么呢?”顾璃远远的就看到了林扬那种迷茫的眼神,以至于南南呼唤爸爸的时候林扬竟然没有听到。知道顾璃走近了轻轻拍了拍林扬的肩膀。
“啊,没什么,买好了吗?走吧”林扬慌忙说道,生害怕自己内心的世界被顾璃看穿。
原本今天很多尴尬的气氛都被一个活泼可爱的南南化解。
“阿姨,你还会来看我吗?”南南可怜巴巴得望着顾璃,似乎很舍不得她。
顾璃楞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听到南南话语同样变得敏感的林扬。慢慢说道:“只要南南听话,阿姨就会来带南南出去玩的。哦,对,你还要问你爸爸同不同意阿姨找你玩呢。”
林扬不得不佩服顾璃,竟然拿女儿来作突破口。看到南南期待地望着自己。自己也只有轻轻嗯一声表示答应了。“要不要送你回家?”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林扬需要时间来静静,便下逐客令一般对顾璃说道。
顾璃当然听出来林扬语气中的不耐烦,微微一笑,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那南南,阿姨就先走了。”
小南听到顾璃要走,很是不舍。看了看爸爸,似乎没有挽留的举动,只得依依不舍地和顾璃抱了一下,说道:“阿姨说好的要来找南南玩的,我们拉勾勾。”
顾璃笑了起来,:“好,好,来,今天就跟南南拉钩。”
和南南拉完勾后,顾璃缓缓走到林扬面前,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慢慢对林扬说道:“今天谢谢你了,见到女儿我很开心。”
林扬则回应道:“好了,快回去吧,注意安全,我也带南南回去了。”
听到了林扬曾经那种暖心的语气,顾璃心里也不好受。这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属于自己的家。却给弄丢了。
“嗯”说完,顾璃便转身离开,慢慢地又消失在过往的人群中。
“走吧,南南,回家咯。”林扬牵着女儿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提着几袋南南的衣服。背上还背了一个有着可爱动漫的书包。
“爸爸,南南的妈妈有阿姨漂亮吗?”南南问道,似乎很好奇这点。
“额,南南的妈妈,可比现在的阿姨好看多了。”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在林扬的心里,曾经那个同样爱着自己,爱着女儿的顾璃,可比现在的她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