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着这无为禅师话说的有些玄妙,不禁心底也有些疑惑,倒不知这叶若溪是何处引了无为禅师的注意。
“哦,大师都听到些什么,不妨也说与朕听听?”
我心里何尝不也是好奇万分,就算这和尚听过我的事情,又是怎么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我就是那个叶若溪的呢?再者,刚刚他眼中的光芒,即使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可我也是确实看了个清楚啊。真是好好奇,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了。
无为禅师还算清秀的脸色,淡淡笑意越发荡漾开来,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似这张脸原先并不是这样,这样淡漠疏离,这样朦胧,像罩了雾,蒙了尘一样,让人看不清。
“皇上,小僧以为别人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您自己怎么看。今日皇上召见叶四小姐,想来心里早有结论。呵呵,小僧也以为皇上的想法正是和小僧不谋而合。”说到这里,也不看我了,转过脸对着此时一脸探究的皇上笑了笑。
在我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皇上好像是有些疑虑,而无为禅师却是淡淡笑意未成改变。在我看不到得地方,无为禅师的眼中光芒很盛,看着皇上的神情也是坚定无比。
皇上向来敬重无为禅师,知道他眼光犀利,心思通透,看事情也极为长远准确,参禅悟道本领极高,就算是说他快要步入仙境,皇上也是信的。不过自己此时心里想什么,或者说召见叶若溪做什么都是无人提前知晓的,就是自己前一刻也还没有下了结论,这无为禅师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实在是不好判断。
“大师的意思是~~~~~~~~~?”皇上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妥当。
无为禅师这时又把脸转过来对着我,我觉得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在使什么坏心眼,尽在这打哑谜,我听的好不辛苦,见无为禅师看我,我遂大大方方也看了过去,颇有点壮士的架势。
没想无为禅师却被我这个样子逗了一乐,心下暗道,这丫头到委实和自己的徒弟般配,一个无知无畏,乐天开朗,一个深思熟虑,寡情薄性,绝对的冤家啊。师傅当年为自己的徒弟算过一卦,说什么亲缘福薄,纵然是龙翔九天,也终是独身一人,寂寞到老。自己当然是不愿相信,可也知道师傅生平虽不爱算卦,却是卦卦都准,那日一卦等于就对自己的徒弟判了死刑。但凡卦,大多能解,自己心里虽说是为徒弟担心惋惜,却是没忘请教师傅是否能够一解。时至今日,自己仍记得师傅沉默半晌之后投来的一句话。
————天外来女,红颜一醉,端是有舍,方能有得。
这天外来女,自己曾以为不过是天方夜谭,此刻见了这叶家四小姐才知道,这佛说万般皆有因果,万物皆有可能,诚不欺我也。哈哈哈,哈哈哈,此刻自己只想大笑三声啊。不过看看一脸激壮的叶若溪,和一脸茫然的皇帝老儿,无为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些的好,收敛一点的好啊!
“小僧妄言,皇上勿用在意,小僧只是觉得这叶四小姐颇有慧根,悟性极好,倒是不可多得。”无为其实已经看出此女情路多舛,一生颇为动荡,此时不过是想借由赫连王朝天子的手将之留在赫连皇宫里,断了那些不好的后续,然后自己再去骗了徒弟来这赫连王朝与其一遇,呵呵,以自己徒弟的样貌,才华,能力,让这叶若溪爱上,想来也不是难事,他们既是天定得缘分,那徒弟自然也会对其动心,呵呵呵,到时候~~~~~~~~哈哈哈哈哈哈,那亲缘福薄,孤身一人,寂寞到老全都是狗屁。
想到这里,无为只觉得这主意绝对是自己这大半个人生做的最最正确的,当下不再迟疑,对赫连皇帝说道:“不知皇上是否能与小僧单独说几句话。”
皇上虽说是心里颇多疑虑,不过听无为禅师如此要求,却没有多想,当下对叶若溪说道:“若溪,你去外边看看那德子怎么还没过来,让他布些糕点却是那样难吗?莫不是老了?”
我也很好奇刚刚那个无为和尚干嘛对我乐了半天,虽然吧,他并没表现在脸上,可我就是感觉他好像在那乐了好久,不知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此时皇上下令让我出去,我虽有诸多不愿,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悻悻的礼了礼退出门外。
靠,叫人传召我,我来了你又不说是什么事,只是自己和别人下棋,这会还让我在门外把风,好让你们口耳交谈,哦,哦,莫不是你俩有奸情吧?!这想法在脑袋里一闪,立马将自己吓了一跳,呃~~~,感情这是yy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吧,看谁都想玻璃,看谁都有基情?!
出了门我才发现这德公公就在门旁站着呢,不免有些奇怪,“德公公,您在这儿干嘛呢,皇上叫您进去。”
伸手刚想去推那门扉,那边德公公就拉住了我,“叶四小姐,您有所不知,这无为禅师每回来,主子都要与其谈上好久,而且无为禅师一般都不会呆很久,主子常常是盼好久才见着一回人,没多久无为禅师又会离开,时间委实有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不去打扰就不去打扰。您呀,既然主子让您出来了,那就在这陪着奴才站一会吧,等主子召见了再进去也不迟。”
半盏茶刚过,便听得阁中有声音响起,德公公赶忙去拉门扉,果然是皇上正在唤他。
“德子,将茶点呈上来吧。哦,对了,还有,叫叶若溪也进来。”
德公公应声喏了,急急招了端茶点的小太监往里去,从我身边经过还不忘拉了我一把,“叶四小姐快进来吧,主子正叫您呢!”
此时屋中人极多,我也不敢失礼,盈盈拜倒于堂中,见礼问好,再无一言。
皇帝还是坐在桌旁,想起方才,无为禅师和自己说的一切,一怔之下,才想起,自己每次和叶若溪相见情况都有些特殊,不是晚宴灯光黯然,便是牢里光线有限,只记得这丫头长得还行,品行也是不错,也很聪颖,却从未真正想过这女子到底和常人有哪些不同,今日无为禅师一番话却叫自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自己三番两次注意到这个女子,其实并不只是她长的怎样,最先让自己感兴趣的就是坊间传言和自己儿子对她的过高评价。可如今无为禅师略一点拨,这女子好似确实有非凡才能,再加上无为禅师说自己将有无妄之灾,只需将叶若溪留与身边近身旁侍半年就可解灾,倒是和自己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无为禅师有什么能耐,自己再清楚不过,他说自己将有灾祸必然不假,说若溪在身旁就可免灾想来也是不会错的。
“抬起头来。”
我虽不解皇帝此意为何,不过却是依言抬头,皇上和无为禅师还是那样,和自己出去时没什么两样,不过好像这两人的态度又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自己却说不上来。
赫连皇帝一瞥之下,竟是一楞。
这叶若溪她虽说五官已极是美丽,稚嫩的面容还有些清秀,可那一双眼眸,却与众不同。
那黑,黑得神光流转,顾盼间,一时觉得似秋水长天的清幽,再看焚天焚地的炽热,却又好似寒光冰雪,清冷自持。
只静静的看着,就仿佛要被吸入……
赫连皇帝一稳心神,立即清醒过来,他敛了敛笑容,挥退了左右,也不叫起,任她跪着。
“若溪,朕今日有一请,不知你允否?”
“这~~~~”乍一听皇上所说,我一时不知皇上是何用意,这哪有皇上跟臣民请求的,就是在我们21世纪,也没见过这总理主席请求老百姓怎样怎样啊,就是有,也是形式主义。可现在赫连皇帝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好。
“听说上回太子的小郡主落水之事还没有定论,你可知,若是证明不了你的清白,你便是犯了大罪,将要处以极刑啊?”
“这,这,回皇上,这些若溪都大略晓得的,不过,圣上,这证明不了我的清白,可也证明不了就是若溪做的,既然没有证据,若溪想,以皇帝的智慧与仁德,自然不会随意给若溪定罪的。”我微微抬头,望向皇上,我跪在一室阳光当中,不知是吓得还是怎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