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往后挪的脚就这样停了下来,乌金宝剑,蛇形剑柄,特别吓人的蛇眼?这些怎么那么熟悉?
哦~~~~哦~~~~哦!
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晚上架在我脖子上,害我不小心流血的那把剑嘛!那这两个侍卫说的黑衣首领难道是那晚的黑衣人——离殇?呃,好像那家伙和我还有一腿呢!不是,不是,我是说那家伙好像还和我有一个记号的关系呢!不对,不对,我是说~~~~~!哎呀,反正就是那家伙被我咬过一口。
啊,那家伙把这家伙打伤了?我是说离殇把赫连青羽打伤了?不应该,那天离殇进宫不是说去刺杀二王爷吗,而且他也说过还会去的。这就是说他和二王爷肯定有过节喽,怎么现在没去找二王爷,却是盯上了太子赫连青羽,而且听那意思,好像还和腹黑男卯上了?!会不会,离殇不是和二王爷有仇,也和赫连青羽没什么关系,只是被雇佣的杀手组织?恩,我觉得很有可能哎!那侍卫不是说那群黑衣人看上去很有组织和计划嘛!
哎,真是伤头脑!
现在赫连青羽这个腹黑男受伤昏迷了,本来还以为只要他回府,我就能从这阴深深的牢房出去的呢!现在太子妃也受惊吓昏迷着,腹黑男更是惨,直接受伤昏了,什么时候醒还不知道呢,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只是一个下午我已经受不了了!
在牢房的第一夜我和绿萼饿着肚子熬了过来,那种又冷又饿的感觉实在谈不上好,倒是牢头期间给我送过一碗茶有些让我意外。
“叶四小姐,您就将就着喝些,都是些粗茶,没有办法,请您也不要在意。”牢头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很恭敬了。
我被他恭敬的态度搞的一愣一愣的,倒是绿萼不客气的接了过去,连个谢都没有,直接递给了我,“小姐,赶快喝吧,这么饿着肚子,再渴着,人可是会受不了的。”
这确实没说错,现代不是有研究表明,人在不吃饭的情况下可以活7天嘛,可是人若是不喝水,只能撑个三天,再多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接过茶碗就着唇边饮了一口,要是就不喝水倒不觉得那么渴,可这一小口水下了肚子,将肚子里馋水喝的小馋虫全引了上来,真是越喝越渴。可也没办法,就这么些牢头好意送过来的水,我若是一口气喝了,那绿萼该怎么办?被我牵连着进牢房也就算了,还得跟着我挨饿受冻,也不知道是我的命不好,还是绿萼的命不好。
将碗儿往绿萼手上递过去,“你也喝些吧,总比饿着肚子强。”这丫头一般情况下肯定不要接受,定要推搪一下,我已经准备好理由,就等她开口,没想到,绿萼却是直接拿过茶碗,喝了几口,又将碗递给栏杆外的牢头:“不知这位牢头大哥能否再给一碗茶水。”
那牢头和我俱是一愣,我是被绿萼的反常也震住,牢头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反应着实很快,将茶碗又斟满递了回来:“这位姑娘客气了,小的这别的没有,水还是管喝管够的。”
我不知道绿萼给我的那种差异感是从哪里来的,可绿萼确实不是以前的那个不知愁滋味,没心眼没心计的小丫头,可真是要说绿萼被调了包,我眼前的是个假货山寨版,我却是有些怀疑。这牢房的第一夜,我睡得并不好,外在的环境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心里的疑问。腹黑男赫连青羽怎么了?什么时候能醒?什么时候才会放我出去?有罪还是没罪?绿萼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是什么让她又如此大的变化?若是假的,怎会对我娘的事情颇多了解?真真是让人头疼,浑浑噩噩的睡着,又浑浑噩噩的醒来。
牢房外的机杼声又响了起来,我若是出去,定要通知赫连青羽过来给它加些机油,没有机油,菜油也行,这么咯咯吱吱的实在让人心里发毛。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却是除了点点阳光,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有几人进了牢房,后进来的一人快步走到还未睡醒的牢头身边,也没费什么气力,拎着他往外走去。这牢头睡得可真够死的,这么被人拎着竟是没醒!嗯,也是个有能耐的!
一个披着大斗篷,衣帽严实的人在我牢房前站定,拢在斗篷下的手随意的挥了挥,跟他一起进来的人也不知从哪变出一炷香来,迅速的点燃,无声的退了下去。
那人背着光在我面前站定,袖陇里的手伸出来,一颗小丸子在上面晃啊晃的,“把解药吃了!”一个听上去有些羸弱和苍老的声音,可是语气却让人不能拒绝!我到今天都没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那么听话的就将那个药丸吃了下去,甚至没有一点犹豫。不是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嘛!我怎么好像没长进呢?!哎,头疼啊!
我伸手去拿药丸,鬼使神差的在那修长的手上摸了一摸,感觉衣帽下的眼睛盯着我的手看了半晌,逸出轻烟一叹:“唉,活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肆意的非礼,叶四小姐果然如传言一般,不是寻常女子。”
继而,反执起我的手:“不知汝是何等意思?可是倾心于我?”
我想了想,总觉得这声音有些刻意,像是压着嗓子在说话。难道这是我认识的人?可我好像不认识这种有些嬉皮不正经的家伙把?!嗯?莫不是妖孽赫连红玉?想到这,玩闹之心顿起,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与它道:“你我如此投缘,唤我若溪便可,若溪不敢当那非寻常女子,不过……呃……不过是肆意散漫惯罢了。”对自己假装没认出妖孽,唱的这出戏,我颇有些自得。
“投缘?看来我这些天委实又错过了许多啊,这四小姐好像越发有趣了。”末了还发出一声轻笑,就是这声轻笑,突然让我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妖孽,而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携了我的手抬眼环顾四周,“这青羽的牢监果然不一般!青羽虽然脾气阴沉了些,手段却是极好的,看看这牢房的设置,倒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语气里有些赞赏溢了出来。我顺着他眼光所及看过去,靠,不就是些阴险毒辣的用刑工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看看明清十大酷刑,那才叫长见识呢!“还有,青羽的眼光也还是不错的,挑的女人,一个美过一个,看叶四小姐的样子,将来必定倾国倾城。”
说罢,还探过栏杆捏了捏我的脸颊。我闪了闪,没有躲过,有些愤愤,靠,你换话题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我不是那腹黑男的美人,我是他的恩公。”
“腹黑男?恩公?”那人两眼迸光,拉了我的手席地坐下,“来来来,小若溪,与我说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只不过我是坐在冰冷的地上,人家是坐在厚厚的锦缎之上,看向退到一边的那人,靠,这办事效率,这眼力见,真tmd好啊!
我挣来挣去愣是挣不开这个家伙的手,只好与他说那来龙去脉:“那腹黑男的女儿不知道怎么了,落入池塘……”
“啧啧~落难小郡主。”那家伙摇头晃脑打断我。
“我碰见了……”
“啧啧~灵秀小美人。”那家伙摇头晃脑打断我。
“将她救上来……”
“啧啧~救命之恩。”那家伙摇头晃脑打断我。
“没想到她溺水闭气了,我与她渡气……”
“啧啧~肌肤之亲。”那家伙摇头晃脑打断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蕾丝,女人跟女人算哪门子的肌肤之亲?!
“她醒转过来……”我转头瞧了瞧那家伙,见他托腮瞅着我,我巴巴地回瞅他,瞅来瞅去,他终于按捺不住,“怎的不往下说了呢?”
“我在等着你的‘啧啧’。”我坦然应道。
他了悟地“啧啧。”了一声,我便继续往下,“后来,我被腹黑男的美人牡丹恩将仇报关入大牢。”
“啧啧~****仇恨便是这样生根发芽的。”一付高深得样子摇头晃脑,忽地抚掌笑赞:“经典桥段,甚得我心。”这家伙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
趁他抚掌之际,我迅捷地收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放在身上擦了擦。
那厢,那家伙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可是你怎么就成了青羽的恩公?”
“我救了他现在唯一的子嗣,可不就是救了他的老命嘛!”切,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
我正腹诽着,那家伙却一付玄机颇多的样子对我招手,“小若溪且附耳过来。”
我凑上前去,他在我耳边郑重道:“其实,你可以让青羽报恩啊,恩,就叫他以身相许是最好不过了。”
啊?这叫什么?报恩?恩,我看还是直接杀了我得了。我若真是愿意和那腹黑男赫连青羽相好,那日百花宴皇后和太子又何必想出那么个理由将我留在宫中,直接问我的意愿,将我指给赫连青羽得了,只待我十五及笄挑了良辰吉日将我嫁与他便是。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不过是我刻意装傻,有意相避,就是不想和腹黑男扯上关系。
他若是对我以身相许,倒真叫我可以去寻死了!死了倒一了百了,不必卷入世界上最深的门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