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分，一道选择题五分，一道填空题4分。如果她再快一点点，把倒数第三题的第一问写完，也许这三分她就拿到手了。
顾姗姗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可是却还是达不到这个分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慕年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不像之前还和自己讲条件，他有些微微地诧异。只是下一位同学已经上来了，他连忙收回了目光，把卷子递给下一位同学，稍加点评一下。
等到开始讲试卷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顾姗姗，见她仍然是以头顶对着自己。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己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打击到她了？
下了课，他本想去跟顾姗姗说几句话，无奈很多学生上来问他题。他耐心地一一讲解着。偶然抬头，却见顾姗姗站在人群之外，表情有些怔，没有平时的灵动了。
偏偏这次的课间只有十分钟。题还没讲完，下一节课又上课了。他只得给没有回答到的同学说了一声让他们下课后来找自己。而化学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他只好拿着书走了，和顾姗姗一句话也没说上。
顾姗姗接下来的课都没有心思听，只是在那里木然地坐着。
又到了课间，容婷婷往前探了探身子，用笔的尾巴碰了碰班长的衣服。班长回过头来，容婷婷问道：“班长，你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啊？”
“呃。135。”班长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很平静地说着。
容婷婷听了以后哇了一声，说道：“你又是我们班的最高分吧。我听说，这次的题很难呢。”
薛班花却跑到了她的身边，神秘地说道：“据我所知啊。这数学的全年级第一名，是143分呢。据说还是错了一道选择题。大概是粗心了。”
“谁这么厉害啊！”容婷婷连忙问道。
“不用问了，一定又是实验班的那个什么祝兴国。他不是参加什么奥赛的吗？”一个女生答话道。
薛班花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嘴里啧啧有声：“错，大错也错。我亲眼所见，这次的最高分是实验班的康柏然！”
顾姗姗本来是低着头的，听了这话，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却不敢抬头。她一直知道康柏然很厉害，却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她的眼前又浮现了自己那个93分。从93到143，这50分，作为高考来说，是多大的一个跨越啊。也许一个在重点线，而一个连普通线也上不了。她轻咬了下唇，手微微地颤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么拼命地追随他的脚步，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文科，她真的做对了吗？
今天中午她的父母在外面有饭局，因此不回家。她一个人去了食堂，打了一份饭，到处找位置。
无疑，在这个寄宿生与走读生一样一半的学校里面，每到吃饭的点，食堂总是座无虚席的。她端着饭盘子走了一段路，突然瞄到了一个位置。
她欣喜地走过去，却看到那座位的对面，楚慕年抬头微笑着看着自己。
顾姗姗暗叹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道：“楚老师，你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坐吧。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楚慕年虽然在微笑，可是声音却严肃了许多。
顾姗姗坐了下来，用筷子夹起了一根蔬菜，却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放了筷子，抬起头，轻声说：“楚老师，有没有人说过。跟你一起吃饭，是一种折磨。”
楚慕年愣了一下，微笑着回答：“还真有。”只不过，那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女生的目的多不单纯。他的兄弟们老拿这句话揶揄他。
顾姗姗抬起头看向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楚老师，我这次考试没达到你的要求。你说吧，我要怎么向您道歉您才接受。”
楚慕年脸上的笑却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达到了我的要求又怎么样，没达到我的要求又怎么样？”
“很大的区别。达到了你的要求，这次的道歉也就成功了。没达到，那我就还得向您道歉。”顾姗姗一下子就回答了出来。
楚慕年的手指轻敲桌面：“所以，只要达到我的要求就可以了吗？还是说，没有达到心里预定的分数，其实自己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楚慕年的声音字字珠玑。
顾姗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楚老师，你不明白我心里的想法。”是的，他不明白，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每当以为自己靠近了康柏然一些的时候，却发现他走地更远，甚至，已经远到自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她真的会害怕，害怕自己这么下去，到了高考，会到最悲惨的境地。
面对眼前的饭菜，她终于再也没有胃口了，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食堂外走去了。
楚慕年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儿很敏感，也藏了一些心事在心里。而这些，大概和她这么努力地学数学有莫大的关系。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能强求不是。再说了，只是一个代课老师，她有什么理由向自己倾诉这些呢。楚慕年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太多了，无所谓地笑了笑，站起来，也往食堂门口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往食堂走来，叫住了顾姗姗。顾姗姗和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微微侧过来的脸都是红的。等到那男生和她说了再见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之时，她的目光却跟着看了过来，随即又回过头去，走了。
楚慕年特意看了那个男生几眼，认得他是实验班的康柏然。两人擦肩而过，楚慕年打量了他一眼，是一个典型的青春期少年，很阳光很耀眼啊。
顾姗姗是英语科代表。英语老师正好是另外一个班的班主任，也在楚慕年他们办公室。她来办公室的时候，总是来去匆匆的。康柏然是实验班的物理科代表，也常来办公室。楚慕年自从在食堂门口见到了两人交谈的那一面后，就注意观察两人的情形。
顾姗姗见到康柏然的时候特有的脸红和害羞，还有她偷瞄康柏然的眼神，都一一落到了楚慕年的眼里。楚慕年随手拿起了汪老师放在桌子上的实验班的花名册，打开找到康柏然那一个名字，看了看后面的数学考试分数。他合上了花名册，目光投向了顾姗姗：这就是，你的心事吗？－－－－－－－－－－－－－－－－－－－－－－－－－－－－－－－－－－－－－－－－－－－－－－－－吼吼吼吼。。。。。。熊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