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十年的时间就那么从指缝间溜过去。
“慕容浅,你给我站住!”不用怀疑,这声音真的是往日温文尔雅的慕容辰发出来的,慕容浅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不过这个不省心只限于某些方面。
其中尤为突出的是她想出王府的愿望,害得他这个哥哥时不时得防着她趁着各种机会溜出去。
四岁时经历的失母之痛,让慕容辰和慕容枫对她的关爱加深了一层,想用他们所有的关爱来弥补她所受的创伤。府外人心难测,他们实在是害怕有心之人会下暗手!
可谁知这个丫头,外婆传授的武艺她没好好学,却对着轻功颇有心得,就像现在,慕容辰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眼见着落下太多了,只好用传音术怒吼。
“哈哈……”回应他的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慕容浅笑着,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缓。
就在这时,“浅儿!”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惊得慕容浅身体蓦然一震,爹不是出府办事了吗?!怎么突然出现了?!完了,她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上次一百遍《女经》,这次不会……
怕归怕,她只有选择乖乖地落在地上。看着面前眉心紧皱的父母和气喘吁吁的哥哥,慕容浅心里一阵惊慌,下意识地往外倒退了两步。
“浅儿!”如钟洪亮的声音响起,慕容浅知道父亲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爹……”声如蚊苍。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吗?!这次你希望怎么受罚?!”
慕容浅低着头,她知道父亲是疼爱她,但是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满是折磨了!她知道父母和哥哥有时看着她眼中泛起的忧愁是些什么,14岁,在古代没几年可以待字闺中了。
可是这样的保护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伴君如伴虎,自己出嫁便要处在太子妃这个诱惑的位置上,但是现在她对这个国家完全是陌生的!
“你不服?!”久久没有等到自己女儿的回答,慕容枫顿时怒气中升。
“是!女儿不服!”慕容浅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下子冲动地跪下来,倔强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不甘心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女孩围着自己的丈夫转悠,一天到晚想的只是怎么去抓住他的心!
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会是最痛的折磨!
“你……”慕容枫伸出指向慕容浅的手忽被那个男孩扣住脉络。
“爹,浅儿想了解外面的世界,不想做一个井底之蛙!您和哥哥的疼爱让我与世隔离,但是你们不能一生护我周全,我想有自己的能力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而不是一直被人保护着!”
“浅儿……”慕容枫怔愣了一会,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起了吧!”
眼见着浅儿明天便到及笄之年,完婚已经是随时的事情,也许浅儿说的对,一入宫门身不由己,他和辰儿不能面面俱到,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以后记得和哥哥一起出去,小心行事!”
这样就同意了吗?!慕容浅惊诧地望着慕容枫,半晌才在哥哥的目光中找到真实感,“谢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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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父亲的允许,慕容浅便迫不及待地缠着慕容辰出府。
慕容辰有些头痛地望着在前方不远处左顾右盼的妹妹,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姿色出众,本想以男装示人,低调行事,却没想到姣好的面容配上一身白衣,竟飘逸如谪仙,不时引来路人的侧目。
“哥哥,我饿了!”一不留神,慕容浅竟折回来抱住他的手臂撒着娇,虽然这样的感觉是不错,但是……
“浅儿,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两个男人抱了一起,要是让熟人看到,还以为自己好男风了!
“嘿嘿……”慕容浅一脸谄笑着,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复又挽上,“这样挺好的,伤了一片女子的心,就没有人和我抢哥哥了!”
慕容辰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不一样,感情她以为那些人看他呢!不过她依赖自己的样子让他的心里舒坦,这样子确实不错!
看着正好到了“聚贤楼”,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好了,先把你这只小馋猫喂饱!”
“客观,上面请!”一进门便有小二迎上来,引着他们往二楼去。
慕容浅好奇地观察了一下,竟感觉到浓厚的文学气息,墙壁上悬着的无不是书画和书法,这样的环境更像是文人之间的聚会,倒不像是酒店!
慕容辰好像看出她的疑惑,在旁解释,“聚贤楼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大家免不得吟诗作画,看墙上的都是大家之作,众人皆以留下作品为豪。
突然俯身,在慕容浅耳际低语,“当然免不得谈论政事,听着便好!”
“恩!”这次慕容浅倒是很乖巧地点头,父亲位居左相,他们的身份自是不好轻易透露。
行至二楼,慕容浅发现楼层的房牌皆是以花木命名,梅、兰、竹、菊、莲等等,不免好奇地问小二,“我们可以随便选房间吗?”
“可以的。”小二耐心地指着房间的窗户,“帘子拉开的,说明里面已有人,帘子放下的都可以随意挑选。”
慕容浅环顾四周,便蹬蹬地跑到“莲”的房前,“我要这间!”她喜莲,因为它纯洁地不似凡尘之物,每每让她想起母亲的笑靥和身上淡淡的荷香。
小二突然面露难色,“客官,可否……”
门突然在慕容浅的身后幽幽地打开,慕容浅吓得往前跨了一步,开门的蓝衣少年往旁边侧身,她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湛然有神的凤目,只见一位白衣少年则傲然卓雅地坐在桌边,一脸清冷地望着她。
慕容浅的心头突然浮上一丝罪恶感,好像自己无意地闯入了别人的领地,打扰了他的清静。
“公子……”小二想说什么,却见少年轻轻地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话。
“公子,胞弟从小喜莲,叨扰了公子的清静,还请见谅!”慕容辰轻轻作揖,拉着慕容浅的手便向离开。
“无妨,既是有缘,不如进房一叙!”蓝衣少年一脸的诚恳,让慕容辰没有办法拒绝,嗔怪地望了一眼浅儿。
“那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