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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薛娘喝的那杯茶里放了东西,她还得再睡上些时辰。卫司将马车里的箱子推到一边,翻出一床被子,盖在薛娘的身上。

天色还早,陆墨怕是再等一会儿,就能醒过味儿来,卫司给她掖好被角,拿了马鞭继续赶路。

他本想着从此再不牵扯,脑子一热,终是做了这个决定。掀开帘子看了看,仍是睡得安稳。

那杯茶是他掷出的骰子。她若是喝了,就带着她走,若是放到一边儿,那么就借此斩断说不清的情分。

这些日子过得尤为荒唐,他从未想过会到反贼的山寨来当厨子,临了还把寨主给掳过来了。

天渐渐暗下来,缺了半块的月亮升起,卫司心情极好,冲着马屁股上挥了一鞭,马蹄声变得密集。他吹着口哨,看着前面的路。

乾坤寨设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只能快点赶路,走到镇子上找个地方歇会儿。卫司没敢住客栈,找了户乡下人家,敲开门。

里面已经熄了灯,听见有人敲门,女人家在屋里没出去,家里的汉子披上件衣裳,边走边嚷:“谁啊,大半夜的。”

卫司听着人走到了门口,开口说道:“求您行个好。”

汉子一听以为是讨饭的乞丐,他被搅了美梦,从暖乎乎的被窝钻出来,晚上外面还冷得很,本就攒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更是黑了脸:“往一边儿去,别再敲了。”

卫司隔着门说道:“大哥误会了,我是赶路走到这儿了,想找个住处。这会儿镇上也宵禁了,定是不能再去。”

汉子原本往屋里走的脚步顿住,扭着头问了句:“就你自个儿?”

卫司不禁瞟了眼马车,声音有点儿飘忽:“还有我……”

“有谁?”后几个字说的含糊没听清,汉子不耐烦地将门打开,瞧见外面站着的卫司。

衣裳料子比他们庄户人家强得多,长相看着也是个有钱人模样,身后还有辆马车。

汉子发冷的搓了搓手:“出门在外不容易,先进来凑合一宿,明儿你可得走,家里粮食不富裕。”

他说的话直白,脸上的神情憨实的很,卫司从钱袋里拿了几个铜板,对着汉子说道:“大哥这些您拿着给孩子买糖吃。”

汉子愣住,连忙摆着手:“住一宿还要掏钱,哪有这样的事儿,丢死人了。赶紧进来吧。”

乡下人走亲串友,或是有人来不及赶回家,去旁人家凑合一晚也是有的,从未收过钱。卫司语气温和:“大哥不认识我,还好心收留,这么冷的天在外冻一宿,肯定是要得风寒的。这就是一份儿心意,您收下吧。”

汉子打开门摆着手不收,卫司没再说话,直接将钱塞到他口袋里。汉子脸色涨红,从兜里掏出钱,却看见卫司去了马车边,往下搬东西。

汉子连忙过去帮一把,刚伸过去手,卫司就抱着薛娘出来了。身子背对着汉子,遮住薛娘。她身上饶是盖着被子,乍一出来,还是闭着眼睛打了个冷颤。

汉子没瞧见薛娘的正脸,却也知晓是个女人,见他们二人如此亲密,说道:“这是你定了亲的女娃?都困成啥样了,赶紧进去。”

汉子的婆娘听见动静在屋里穿好了衣裳,汉子在院子里嚷了一声,她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三言两语说清了事儿,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让卫司跟薛娘住进去。

许久不住了,有些破旧,但她爱干净,每天都要打扫一遍。一点儿灰都没有。见他们有被褥,也就没往外拿。自家的那些被子洗得发了白,薛娘身上盖得那床,看着就厚实。

虽然觉得一男一女在一间屋子不太好,可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也没多话。给了他们一盏煤油灯,便关上门出去了。

卫司伸了伸懒腰,总算觉得轻省了些,凑到薛娘身边,戳了戳她的脸。皱着眉寻思,药量也没多大啊,睡到这个时辰也该醒了。

没她在一边儿犟嘴,着实闷得很。

卫司眼珠转了转,鼻尖贴上她的,抱住肩膀,轻轻往下滑,落到腰间,挠痒痒。

薛娘睡意昏沉,觉得身上不舒服得很,紧皱着眉毛,脸颊憋得通红,鼻息也渐渐粗重,似是受了委屈。

卫司的手一顿,琢磨着要不要继续。就这么一会儿,薛娘眉头舒展,又有睡的迹象。

手继续使坏,薛娘眉头紧锁,紧紧抿着唇,忽然睁大眼睛,一下子哭了出来。卫司僵住,她的神情委屈得很,眼神呆滞,显然是梦里难受了,这会儿还没回过神。

他连忙起开身子,不让她发觉是他干的。听见仍在哭,抽噎个不停。卫司转过身子,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薛娘往他怀里缩了缩,眼泪已经止住了,鼻尖红红的,时不时抽噎两声。卫司吻着她的额头,心里忽然发胀。不自觉勾起嘴角。

屋里只有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依稀能看得见人。过了半晌,薛娘回过神儿,猛地从卫司怀里挣出来,眼睛瞪得老大。

卫司下意识地拿枕头挡在中间,他往后躲:“你,你别急啊。我也是没法子,你能理解,是吧?”

他干笑了几声。

薛娘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和一脸心虚的卫司,张着嘴愣了半天。她这是被绑出来了?

心口顿时憋了口气,拿被子摔到他头上:“卫司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把你放了,你还来折腾我干嘛!”

卫司把捂住脑袋的被子扯下来,顺了顺头发,皱着眉说道:“我舍不得你啊。”

薛娘呸了他一声,撸起袖子过去打他。卫司站在那儿不动,受了她几巴掌,呲牙咧嘴吸着凉气:“你这也太狠了,打坏了还是你心疼。”

薛娘刚醒过来,身子软的很,打的尤为不过瘾,又掐了他几下。卫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不能动作,轻声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动手,成不成?”

薛娘:“凭什么?”

卫司:“行,有本事你动手。”

薛娘挣了挣,憋着心口的闷气:“你赶紧说。”

卫司支吾了一会儿,感觉怀里的人不耐烦,才开口说道:“事已至此,你就跟着我走好不好?”

薛娘嗤笑了一声:“你敢做这事儿,怎么不敢说出来。这会儿只说让我跟你走,到了你的地盘,能有我的好吗。”

卫司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见她说:“你把我带出来,无非就是为了拿我要挟乾坤寨出兵。装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你当我会信么。说好了从此以后再无关系,你却来这招,简直是……”

卫司接茬:“不要脸。”

“你……”

“混蛋,不知耻的东西。”

“赶紧……”

“赶紧滚,越远越好,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把话都接了下来,薛娘心里的气没撒出来,气得脸都红了,看了眼搂在她肩上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卫司疼的想大叫,又不敢惊扰到别人。方才薛娘虽然怒气十足,可到底是睡了许久,声音大不到哪儿去,他一直都是压低着声音说话。

只好皱着眉头,轻声哄她:“你先把我放开,我随你打成不?只要你解气就行,先松开,让我缓一缓。”

薛娘松开他,卫司手背上一排深的牙印儿,有些发紫。他放到唇边吹着,皱着眉说她太狠了。

薛娘坐在炕上看他,眼圈红了。他瞥了眼:“你哭什么,是我被你咬了。”

薛娘转过身子不搭理他,卫司捏捏眉心,头一回做了没理的事儿,这么心虚。挪过去轻轻碰了她一下:“你不气了是吧?那咱好好歇着。”

薛娘猛地做起来,俩人的头碰到一块,卫司倒没觉得疼,她皱着眉揉了一下,然后将两床被子抢过来盖上,躺下闭眼睡觉。

卫司愣了愣,轻轻拽了拽被角,手背被打红了。

薛娘是真的气狠了,当时卫司逃跑,便知晓他打的是要让她放他走的主意,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思。

系统告诉薛娘,卫司早就开始查看地形,找了处沟壑,在脑子里练了好几次,才敢跳下去。伤势不轻不重,却也瞧着可怜。

这才开口跟她说不再有牵扯的话,若是没有跳沟壑,怕是这个人设压根儿不会信,即便是信了,也不同意。

薛娘这才顺水推舟应了,若是不打乾坤寨的主意,卫司还得有些时日才能成事,那她还能留得久些。谁知道,卫司竟然憋着坏,把她给绑了出来。

系统居然也不提醒。她心里有好几股火气发不出来,憋得难受。

系统叹了一声,它也有难处。算了,啥也别说了,吸吸鼻子,委屈得很。

卫司脱了鞋,到炕的另一头抱膝打着盹。他赶了一天的马车,累得很,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见他的酣睡声,薛娘皱了皱眉,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她拿刀子杀了他。翻过身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坐起身,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折腾了一会儿,卫司也没醒。

薛娘睡了差不多一天,这会儿精神得很,裹着被子跟他面对面坐着。看了他半天,低头叹了口气。

一直快到天亮,她打了个哈欠,把卫司身上的被子拿走,躺下闭上眼睛。

卫司忽然觉得身上一冷,迷糊着醒来,揉了揉眼睛,窗外泛起鱼肚白。他看了眼仍在睡觉的薛娘,怔愣住。

居然在她跟前睡着了,还睡得这么熟。

卫司抿紧了唇,脸色有些难看。

吃了早饭填饱肚子,又留下些银子,嘱咐这户人家不要说见他们,便匆匆赶路。薛娘发现卫司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过话,心情似是差得很。

她也不去猜,反正这会儿比的就是谁更嘴硬。

竟是顺顺利利的到了京城,没碰见过乾坤寨的人,薛娘瘪瘪嘴,难不成不认她这个寨主了,打算重新选一个出来。

卫司为了掩人耳目,把她安置在他的院子里。下人全都打发出去,不让进来。好在他一向喜静,也没人多想。

软著声音哄了薛娘一番,见她仍是带着怒气,叹了口气,把头伸到她面前:“打吧打吧,使劲儿啊,轻了我可不乐意。”

薛娘垂了眼睫:“你是不是觉得自个儿值钱的很,打一巴掌什么都能抵消。”

卫司眼里的笑意一僵,沉着声音说道:“是因为我只有这个值钱了。”

又补充道:“不管你信不信。”

薛娘没动手,他等了等,站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好好在这儿待着,若是让人瞧见了……”

“瞧见怎么样?把我杀了?”

卫司笑了笑:“我杀你可舍不得,最多是把看见你的人给杀了。”

薛娘嗤笑一声:“你当我是什么善人,怕你这个?”

卫司勾着嘴角没说话,迈着步子往外走,将门关上。然后去洗了个凉水澡,站在冷风中吹了大半天。

这些天没睡好,再加上这么一折腾,顿时染了风寒。他舒了口气,等着明天轻一些了,往宫里去。

皇帝也不是傻子,卫司刚到府上,他那儿便得着信儿了。琢磨着怎么给卫司添堵。这些天竟然查不到他去了哪儿,无声无息的消失,又悄悄的回来。

皇帝脸色阴沉,语气极为不善:“叫温华公主过来。”

温华正在宫殿里歇息,听见太监传旨,连忙梳洗了一番,匆匆地过去。刚进了门,就觉得不对劲儿,提心吊胆地跪下。

不出所料,皇帝数落了她好几个时辰。温华心里也不痛快,却只能受着,从殿里出来,抿着唇揉了揉发酸的膝盖。

他这个皇帝当真是够没出息的,自己斗不过,就要把她搭上。谁当皇帝,跟她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兄长待她如此,若是换成了旁人,还能比眼下差到哪儿去。

这个夜里的人皆是心事重重,无法入眠。

卫司的房里吹灭了灯,床上空无一人,书架的后面热闹得很。灯火通明,卫司跟封越站着,那人仍蹲在墙角,害怕的发抖。

卫司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那人抖的更厉害,嘴里不住地呜咽。卫司停住脚,与他之间有几步的距离。

轻声说道:“这么久不见,还这么怕我。”

那人瑟缩着。

卫司垂下眼,冷着声音:“知道怕就好,你说我对你可好?”

那人咬着牙抬起头,眼里充满着恨意。卫司却笑了,胸口微微震动,摇着头说道:“看来我对你是真的太好了,让你还有心思恨我。”

忽然他脸色一变,没了笑意,弯腰抓住那人的头发,一下子露出那张脸。卫司一怔,嗤了一声:“你说我做了什么孽,跟你长了同一张脸。”

那人被拽着头发,仰着头看卫司,声音有些嘶哑:“你根本不该出现,你是多余的。”

卫司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那人顿时头晕目眩。卫司神情发狠:“你当我稀罕这一家子,分明恨不得我死了,还假惺惺的说到底是自个儿家人,哪里能那么狠心。结果,我在你们跟前活得比要饭的还不如。连人都不能见。”

那人大笑:“你活该啊,谁让你是晚出生的那一个。爹娘喜欢我,你就应当被掐死。他们发善心,却留了个祸害。”

卫司抿着唇:“祸害?”

他努力维持着的怒火,冷了下去,无趣的很。当年卫家夫妇恩爱的很,卫夫人有了身孕,本来是喜事,到了临产那天,却成了祸事。

双生子,视为不吉。卫老爷在朝为官,若是让人知晓,怕是会被皇帝嫌弃晦气,又狠不下心将其中的一个溺死,只好让先从肚子里出来的当公子。

剩下一个,卫夫人想送到别的人家去。卫老爷害怕惹来祸事,自个儿偷偷养着,不敢让人知晓。老大吃得好,玩得好,有人伺候,长得越发壮实。

小的都是偷偷摸摸喂养,时不时还吃不上。瘦弱得很。卫家夫妇心里越来越愧疚,只能都弥补在老大身上。时日久了,便成了真的偏心。

老大一顿饭不吃,就心疼的直掉泪。小的一天不见踪影,却担心让人瞧见了相貌惹事儿。甚至故意忽视小儿子,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老大原本是争气的,府里请的教书先生直夸聪明,小儿子偷偷趴在床底下听课。只是越来越大,心性就变了,与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失手将一个青楼女子推下楼摔死。

心里越来越害怕,求着小儿子帮他去挨卫家夫妇的责罚。小儿子念着趴在他床底下听课的情分,应了他。

老大从此像开了窍,什么难差事都让小儿子去做,不然就把他捆家里好几天,不给他饭吃。反正卫家夫妇早已经权当没这么个人了。

考试为官,当兵打仗,皆是顶替。小儿子早可以逃跑,可是心里渐渐有了不甘,却又不知是什么。

直到有一回,老大又惹了事,故技重施,拿着鞭子抽,却早已打不过小儿子,他被摔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小儿子脑门一热,笑了出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甘心了。

从此,换了身份,有了名字,成了卫司。他原本是没名字的,只有卫家三个人知晓他,叫他时,只唤一声哎。

卫司闭了闭眼睛,从里面出来,天已经大亮。揉着额头让封越看好薛娘,他这会儿得入宫去。

封越给他倒了杯茶,卫司灌下去,脑袋里面仍是一团浆糊。宫里的人连忙去禀了皇帝,让卫司在外面候着。

不过是老一套,说话夹枪带棒的。他头疼的厉害,说了几句话,便想着法子让皇帝赶他出去。

站在宫门口,凉风一吹,才觉得好一些。这天的风跟带着薛娘逃跑时一样,吹得人舒坦的很。

薛娘打开门,就看见守着一个人,她瞥了一眼,长相平凡,身材却是极好的。摇了摇头,卫司也真放心,就她这人设,一高兴就勾搭上去了。

等卫司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薛娘在跟封越说话。封越皱着眉,嘴里蹦出一两个词。薛娘还在一边儿问能不能出去转转。

卫司一把拽住薛娘的胳膊,两个人往屋里走。门关上,薛娘挣扎着:“你一回来就发疯,我招你惹你了。”

卫司看了她一眼,声音有气无力:“我得风寒了,难受。”

薛娘:“吃药啊。”

卫司颇为嫌弃:“有你这样的么,劝别人吃药。”

薛娘伸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有些发烫,皱着眉说道:“废话,你生病了不吃药能好么。”

卫司抓住她的胳,软着声音:“我吃过了,想喝鸡汤。”

薛娘瞥他一眼:“哦。”

卫司可怜巴巴的:“你去给我做好不好。”

薛娘看他的眼神尤为怪异。

到最后还是封越熬好了鸡汤送过来,薛娘喂给躺在床上的卫司喝。从碗里舀了一勺,轻轻吹得不烫,送到他的唇边。

喝了一碗,卫司眼睛有些发红,趁着薛娘转身去盛鸡汤的时候,捂住脸,闷声说道:“我不喝了。”

薛娘嘟囔了一句抱怨的话。

卫司弯了弯嘴角。

小时候他跟那个人玩捉迷藏,一起偷偷趁门房不注意跑出去,俩人却迷了路。那人嚷嚷着进树林采蘑菇回家给卫夫人吃。

天色已经暗了,他拽拽那人的衣袖,因着在府里待着怕人发现他,说话的声音一直压低,渐渐小声的很:“回去吧,要是晚了,爹娘该担心了。”

那人皱着眉说了句胆小鬼,便进了林子。他踌躇再三,想到卫夫人吃着他采到的蘑菇,笑着夸他,也跟了进去。

直到天全黑下来,也没走出去。偏偏那晚又开始下起大雨。

卫府的人找了个遍,终于在天刚亮的时候找到了。俩人紧紧挨着,冻得发抖。卫老爷发现后,心里一紧。靠着衣裳分辨出大小。

抱过大儿子搂在怀里,看了眼小的,皱着眉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赶紧回去。”

他脸上的灰被雨水浸湿,黏在脸上,让人看不清相貌。

卫府的人脚步匆匆的走了,他软着腿在后面跟上。等人不多了,爬着树攀上了房檐,高的很,跳下去却没死。

只是胳膊着地,使不上劲儿。

偷偷走到卫夫人的院子,躲着下人。屋里进进出出,忙得很。一会儿煎药,一会儿打热水。

卫夫人忽然走到门口,焦急地问:“鸡汤熬好了没,他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得了风寒,身子受不住。让你们做个鸡汤这么磨蹭。”

下人们连忙请罪,正好一个丫鬟端着鸡汤过来。卫夫人顾不上数落,张口让丫鬟进去,忽然瞟见躲在一边儿的小身影。

她一怔,屋里的下人喊:“夫人,小少爷找您。”

她回过身,转过身子应了一声,从丫鬟手里接过鸡汤赶紧进去。

盛着鸡汤的砂锅,锅盖晃了一下,流出一缕香气,随着冷风灌进他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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