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早起公鸡打鸣声随着王家老妈的叫起声,一起把王光英、李春华乱醒。要说还是这木头房梁、黄土院子顶事,在这大夏天的就算是最热的中午,也只用往院子里泼点水,整个房间和院子就是自然清凉、舒爽,和后世到处水泥房子、水泥地弄得桑拿房相比可真是舒服。
本来王光英在城市多年已经不习惯在众人面前洗漱,但王家早起都在院子里光明正大呼哧呼哧洗漱,她总不能躲回屋里吧,无奈只能入乡随俗的穿着土制大背心在院子里迎着朝阳洗漱。李春华人家更是自在,等王光英一洗完,顺手把水往院子里一泼,换汤不换药的就着王光英的毛巾就洗了起来。
吃了清汤寡水的早饭,王家老爸有事先走,王家老弟拿了个窝头也急急忙忙出门。剩下两人,便悠闲的一人摘了一个西红柿啃了起来。王家老妈收拾完见两人还坐在院子里,随即询问道:“春华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工去?”
闻言李春华摇头道:“不了,婶子,英子借我两天。”
王家老妈不解的看向王光英,借两天什么意思?
见王家老妈不答应,李春华忙一脸祈求的开口道:“婶子你看我这不是跟我爸把话放到那里了,可我总不好一个人堵那赵亮吧?那也太没面子了,所以就当我向你借的英子,让英子歇两天陪着我把事情办下来。再说了就英子那点工分能算什么,连我王叔的一点零头都比不上,您就也让她在松快松快。”
在这时候的农村当个干部可是吃香,家里有一个人在队里当官,那分到的东西就是别人两个人的一年工分,至于主任、支书,那就更是能抵得上三四个人的分红。普通的村里都是如此计算,那到了小庄村这样的富裕村子,当然就更是厉害,也是因此虽说王家有两个孩子念书,但王家历来没怎么缺过吃喝。要是真的细究下来,别说王家虽说不能顿顿吃白面,但是一个星期一次还是可以的。但是庄户人家祖祖辈辈奉行的都是艰苦朴素攒家底的行事准则,就算是家里有那个能力却也总是计算着三年以后、十年以后的日子,于是就照样吃糠咽菜。而王光英这里就更是全国都有名的老抠,所以你就是家里有余粮也别想过地主老财的好日子。因为在这地方,谁家有余粮那都是会私下换了钱存起来,留着给儿女做嫁娶之资。
听了李春华的话,王家老妈却是想到村里人大概都还以为要上大学的是自己闺女,自家男人又叮嘱事情没成以前不准嚷嚷出去,省的出什么幺蛾子。这几天要是英子跟着自己出去上工,那么见了人肯定人家要说道恭喜两句,到时应不应都是个问题。要是这样麻烦,还真不如就让闺女在家躲两天,等事情正儿八经拍板了,再出去。
因此王家老妈和李春华殊途同归的达成了,王光英最近不止一两天可以自由活动的协议,于是不明就里的李春华对王家老妈那个巴结、感激呀,弄得王家老妈不好意思的急急出了门。
王家老妈一走,李春华就精神百倍的拉着王光英出门往马圈赶,见状虽说对此时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的王光英不禁叹息道:“春华姐,你着急什么?咱们两个是不用上工,可知青们肯定没这本事吧?所以你就慢点走,反正他们又跑不了。”
闻言李春华仍然拉着王光英疾步往前走,边走还鄙视道:“你知道什么,我昨天就跟马老头打听好了,今天还是赵亮打扫马圈。现在正是牲口都出圈准备套车的时候,那他赵亮现在肯定就在圈里忙活,咱们去了那就是一逮一个准。你刚才乱猜什么呢,你以为我还真就去他们上工的地里当着那么多人堵人,我就算再泼辣也没那个胆子。”
闻言错误评估形势的王光英,只能灰溜溜的被李春华一路教训着往马圈赶。路过一家门口时却看见王家小弟正和几个半大小子堵在一家人门口不让人出门。见王光英她们过来,随即询问道:“姐,春华姐你们这是去那?”
王光英没搭理反而是好奇的询问道:“那你呢,你这是干什么?”
闻言王家老弟奇怪的看着王光英道:“我能干什么,这不是我们小将们的任务吗?姐你怎么还问,我记得以前好像你跟春华姐也干过这事呀。”
就在王家姐弟说话时,就听见一个半大小子中气十足的放话道:“奶奶你就快背吧,不认字也得背,你不背就不准上工,这可是我们的任务。”
于是王光英就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皱眉弯脖子的在那里绞尽脑汁想句子,最后好不容易蹦出最简单的一句话顺利过关,而这些小子们也就顺顺当当让开路往另一家跑去。
被李春华拖着,没一会王光英就到了马圈,刚进马圈门就被院子里一溜排开的十几辆马车给震撼住。马车,除了轮子是生铁的其他都是木头做的老古董平板马车。这东西在几十年后早已经绝迹,要想看除了在网上的老图片里,还真就找不到。
跟木头马车一起的,地上还有几个皮垫子,那是往马背上垫的,要不背上拉着那么重的东西,马非受伤不行。村里赶马车的都是上了年纪五十多岁的好把式,除了这些人手稳驾驭得了牲口外,就是因为青壮劳力都要在河滩挖沙子、捡石头。驾马车属于技术活,就是年纪大点也没事,而且这年月还要赶马车的卸货不成,都是送到地方又由主家自己往下卸东西,所以来回一趟并不怎么累,正好适合这种已经不是青壮劳力,但又不太老的人干。
李春华是直往里走,王光英的视线却是一直留恋在赶马车手中的鞭子上。可别小看了那几个鞭子,看着细条条的没什么力度,可是打起人来还真是疼。除了打人这一样功用外,这鞭子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听响声,有那会耍鞭子的,轻轻一甩就是一声脆响,而且随着力度的不同,发出的响声还不一样,王光英小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是喜欢听那个甩鞭声,现在又可以亲身体验,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对不起失言了,这两天在外地,回去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