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桀霄毫不知情的把杨夕月的黑色机车随意扔到了路边。拍拍手就要离开。
“咔嚓——”照相的声音响起,他转身看去,杨夕月正拿着手机,将他刚刚的双手握着车把的动作拍了下来。
“狐狸,你干嘛啊?”叶桀霄不明所以的皱皱眉。据他以往的经验之谈,这只狐狸的一举一动都包含着对他的算计。
杨夕月无辜的耸耸肩,合上手机盖,“由于你刚才的动作过于帅气,所以本会长一时手痒,不自觉地就把你和‘我的’机车照在一起了。”
“你的?”叶桀霄转头看看身边这个又酷又炫的黑色机车,伸手指着它,“你说的,是这个?”
后者点点头,用那是当然的眼神望着她。
叶桀霄在瞬间的石化后,放声大笑,末了,他擦擦眼角的泪水,把手搭在杨夕月的肩膀上,挑着好看的眉望着她,“大爷我看起来很白痴吗?要编笑话起码讲一个可信点的吧。”
杨夕月挥开他的手,同样挑眉,“本会长看起来很低能吗?随口骗人会被送进少管所的。”
叶桀霄:……
“其实,小叶啊,咱俩的关系也算不错,你被我暗算了两次都没有明摆着发火,”杨夕月笑的像个狐狸,哥们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很感动的。这样吧,关于你偷我车子的这件事,我们把它私下解决好了。我的条件很简单~”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片,抖开,放在叶桀霄的面前,“只要呢~你同意参加地下车赛,我今晚,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了。”
叶桀霄看也没看那张纸,随手扯过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傲气的扬扬脸,“大爷我没什么空闲时间。那张照片随你处置,反正我犯的事情够多,不在乎多这一个。”说完,他转身挥挥手,潇洒的离开。
杨夕月望着他被夜风高高扬起的蓝色学徒服,愣在原地。
这小子……
“司徒好帅,司徒好帅~”东林娇有些弱智的花痴声响起,杨夕月回过神来,嘴角一抽,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以后绝对不能再把手机借给东林娇了,否则遗祸无穷——
“喂?名字——”杨夕月再次发动机车,双脚一跨骑了上去。
“你记忆力衰退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东林傲坐在自家书房中,望着面前蓝莹莹的屏幕,放松的向后躺在转椅上,伸手解开衬衣的纽扣,冷冷的挑衅。
“本公爵记忆力衰退与否关你何事?”
“这是作为青梅竹马的我对你的忠告。”东林傲闲散的拿起桌上的黑咖啡,轻啜了一口,“地下车赛的事情,你准备的如何了。”
“正在威逼利诱中。”杨夕月郁闷的叹了口气,望着满天的繁星,“东林傲,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东林傲抬起无线鼠标,用中指滑着滚轮,心不在焉的看着液晶电脑上一闪而过的数据。
“我现在很无聊,不想回家。”杨夕月把下巴搭在机车上,声调懒散的拖长。听的东林傲忍不住挑眉,“因为伯母在家里?”
“……何必把话挑明,你变笨了。这是同样作为青梅竹马的我对你的忠告。”
“……”东林傲忍不住抿唇一笑,“我在家,怎么?”
“真好。”杨夕月羡慕的咂咂嘴,“你可以舒舒服服的窝在家里。”
“你还不是经常同样舒舒服服的赖在我家里。”东林傲忍不住反驳。他这位从小潇洒到大的青梅小姐的野马性格,可是让幼时的他头疼了好久。
“因为你的身体凉凉的香香的,抱起来很舒服耶~”杨夕月故意放软了声音,满意的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喷水的声音。
东林傲放下陶瓷杯子,用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轻咳,嘴里的咖啡喷满了屏幕。看来又要再买一个新的了,“我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很佩服我的意志之坚强。与你一同长大居然没有被液体呛死!”
“哪里,那是因为你的呼吸系统较之他人而言,更为发达一些罢了。”杨夕月欠扁的说,估计着叶桀霄差不多该走回家了,“东林傲,你有事吗?我要挂了。”
“……嘟嘟——”听着手机那边传来断线的声音,杨夕月合上机盖。她好像把他惹恼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一年之中见不到几次面。
转动右手,机车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杨夕月戴上头盔,一踩油门,向着叶桀霄远走的方向开了过去。
*
夜色深沉,叶桀霄站在院外,望着面前这栋白色的漂亮洋房,忍不住抿抿唇,眼中幽深一片。
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回来了……
他推面前半身高的白色栏杆门,走上青砖铺就的花园小路,一直到棕色的双扇大门前,犹豫的将手伸向门铃处,过了一会,还是慢慢的收回了手指。径自走到了后院,双手攀住窗沿,一个翻身越了上去,使劲一推窗户,没有开。
被从里面锁上了。
他还能说什么?苦笑一下,走到水管边上,双手双脚勾着它,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到了二楼,叶桀霄深吸一口气,松开四肢,一个空中飞跃,险险的攀住了两米之外,那个凸出来的窗沿,翻上去,成功的推开了窗。还好他卧室的窗没有锁,想来也是,那两个人正闹离婚,又怎么会在乎他的房间,窗关了与否。
锁上窗,叶桀霄脱下蓝色的学徒装,仰躺在房间中,略显凌乱的大床上,轻轻地闭上眼。
因为母亲需要,所以杨夕月记得东越市大部分有钱人的居所事业,其中当然包括处事向来低调的叶家。她在离近了后灭掉引擎,将它靠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死胡同里,接着缓步走向叶家那精致的小别墅。
反正她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不急不急。
轻轻的旋律响起,悠扬而缓慢,如潮水一般蔓延而来,叶桀霄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猛的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捂着有些发紧的胸口,轻轻从床上走下。
这种像是会让人窒息的音乐……究竟是?
黑暗的客厅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杨夕月从壁炉中进入叶家,收回黑色钢丝,好奇的打量着四下。
和她家那大的夸张的别墅比起来,叶家真的是很迷你。
优雅大方的客厅,陈列着恰到好处的花瓶及瓷器,大大的落地窗上,米黄色的印花窗帘用贵气的红色布条绑起,月光洒落,窗下一地斑驳。
她抬头四下看看,一条白色的欧洲风格的小楼梯蜿蜒着连接着二楼,估计房间就在那上面。她抬脚毫无罪恶感的踏了上去,反正这种擅闯私宅的事情做得多了。
“狐狸?!”前脚刚刚踏上二楼的红地毯,杨夕月便听见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她转头望去,叶桀霄手里握着一个纸杯,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嗨~”她微笑着向他招招手,“小叶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什么声音?”楼梯下面的小房间传来老管家略微迟钝的声音,叶桀霄一惊,走上前来拉住杨夕月的手臂,急忙把她拖进二楼最里面,自己的房间。
轻微的开锁声后,一点晃晃的昏黄色光亮从楼梯下面慢慢的来到二楼,叶桀霄匆匆关上门,从黑暗中走出,“仲叔,怎么了?”
被称为仲叔的老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拿起手上的油灯照了一下叶桀霄,“少爷?!你回来了。老身刚刚听见二楼上有人声,老爷,夫人又都不在家,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叶桀霄闻言,挑眉一笑,“想不到在仲叔眼里,我都已经成贼了。”
“哪的话!”老人一惊,头上稀疏的白发微微晃荡,“老身冒犯了。少爷您难得回家一趟,还请能够睡个好觉。老身,就下去了。”他慢慢的鞠了一躬,原本就佝偻的背部一弯,更显老态。明晃晃的光亮随着他一步步下楼的动作隐了过去,叶桀霄的唇瓣微微一抿,随之淹没在黑暗中。
他回到房间,望着成大字仰躺在床上的杨夕月,“你来我家干什么?”
杨夕月听见他的话语,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来,“让你参加地下车赛。”
“没兴趣。”叶桀霄想也不想的拒绝,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起来,爷要睡觉。”
“不要——”杨夕月索性死皮赖脸的再次躺下去,“你不答应参加车赛,我就不起来。你今晚就站着睡觉吧!”
叶桀霄不由得头上青筋暴跳,“这是我家还是你家!你半夜未经过家主同意擅自闯进来,我没有送你去警局已经够意思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杨夕月把头埋在床单中,这个房间怎么回事?一股灰尘气味,把头埋下才能够好受些。
“自然。”叶桀霄毫不客气的应承,然后坐在床上,直直的躺了下去,故意将手臂压在她的背上,“既然你不愿意起来……大爷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同睡一床。”
“嗯。”杨夕月反手捉过他的手臂,使劲向反方向一扳,“我也不介意。反正和男生同睡一床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叶桀霄吃痛的收回手,无比惊讶的望着他,心中顿时说不清的愤怒起来,“和谁?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和矜持。”
“那小叶有没有身为男孩子的承担和礼貌呢?”杨夕月从床上坐起,实在是受不了的走到窗边,将它向上搬起,探出头去,呼吸着夜里的空气。
叶桀霄躺在床上,皱眉思索。承担……那是什么玩意儿?礼貌……打伤别人顺便拨打120算不算?
“叶桀霄。”杨夕月一脚探出窗外,看来今晚是不会在他家抓到什么把柄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记着。我一定会让你参加地下车赛的。你最好从现在开始锻炼车技,要是到时候得了冠军……”她转头对着望向她的叶桀霄粲然一笑,霎时,窗外的星光都失去了颜色,“我就请你吃冰糕。”
叶桀霄:……
杨夕月说完,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哒哒哒的跑远。黑夜,很快将她的背影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