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穆莺莺悄悄关好屋门,对着铜镜塑容。修长的手指握着同样修长的画笔,在肌肤上轻轻描画,绘好的宣纸到了她手里仿佛具备了魔力。只可惜,没法弄到活人皮,还是先用宣纸代替了。不多时,俨然从一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俊美青年。
她观赏着自己的杰作,没办法,谁让咱是易容专家呢,技术真是一天比一天精进。
临出门时整整衣领,六趾黄莺又飞上肩头,看上去想要与穆莺莺形影不离的样子。穆莺莺轻咳两声,快速进入角色,模仿着男子的声音道:“小东西,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母的可不能去习法场玩哦。”
穆莺莺也觉得这玩笑有点冷,如果六趾黄莺能听懂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身冒冷汗。
习法场果然全是男人,女人不能踏入半步,门口平时被守得严密,恐怕连只母老鼠也休想进来。身为女子,徜徉在其中,穆莺莺心中禁不住偷乐。
这里面人倒是蛮多的,各种法术眼花缭乱,绚丽多彩,看来西雾峰确实是个实力雄厚的泰山北斗。穆莺莺这样来回走着看着,感觉自己像个验收成绩的小官,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不时换换地方,站在远处偷偷看别人是如何练习法术,如何运用自身灵气的。这样随处自学,学一点再换一个地,看着百家术师不同的教导方式,倒是觉得挺自由,随心所欲,爱学啥学啥。
“喂,这位学生,你在这游荡什么呢?负责你的术师是哪位?”后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叫喊声。
穆莺莺心头一颤,停下脚步怯怯的回头,发现是一个同样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在看着自己,显然是在对她说话。看这身装束,一定也是一位术师了,她只在心中暗暗骂道:你有你的学生要忙,管这么多闲事做嘛?
不过脸上却又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是在叫我吗?”
这句反问直直打回去,因为她不知怎么回答对方,哪里有什么术师教啦,自己不过是个“赝品”。
那位术师对于她的回答很不满:“瞧你笨笨的样子,当然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咦,看你有些面生呢。”
穆莺莺暗恨此人的话怎么如此多,虽然难免有些慌张,但从来没有表现在脸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素质吧,嘿嘿。她时常这样赞美自己……
眼下被问到了名字,当然要随便起一个了:“我叫小鹰。”说完这句,还不忘补充了一下:“鹰是老鹰的鹰。”因为心虚,当然多说了这么一句。
术师觉得有些无语,道:“老鹰小鹰不都是鹰吗?你怎么不说,鹰是小鹰的鹰,小是小鹰的小,真逗。你看上去呆呆的,不过我感觉到你的灵气倒是不错。对了,你还没说你的术师是谁呢,现在可是训练时间,这么好的资质,难道想溜出去玩?未免有些可惜吧。”
穆莺莺心里已经燃起了怒火,难道每一个术师都这么爱说话吗,她不由想起了当初那个傅术师。可是现在该怎么回答他呢?自己倒是知道有个傅术师,但是说出来之后恐怕要被眼前这家伙领到傅术师那了,一切就要败露。看来还是敷衍过去吧:“我是新来的,呃……这里这么多术师我都忘记是哪位负责我了。”
“果然是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术师嘲笑起来,不过嘴角又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着我学吧,我姓陆。”
有没有搞错,这样都能随便收人吗?自己就这样被人定下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说自己呆头呆脑!这还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吗!但是穆莺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骂上几句,伪装也是她最拿手的。她只能平静的回应:“可是我……”
“没有可是!哪来的可是!”想不到穆莺莺的话才说出两个字,已经被陆术师快言打断。
穆莺莺有些诧异他的激动,瞪大眼睛望着他。
陆术师轻咳两声,平缓一下语气,接着道:“要不是看你灵气非凡,像你这样呆头呆脑的学生我才不会要呢!”
可恶,他竟然又在说自己是呆头呆脑!他那副一脸轻蔑的神色,让穆莺莺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要冲破头顶冒了出来,心道若不是女扮男装,本姑娘何须遮遮掩掩不敢多言。
陆术师看她没有回应,想让她有所动容,因此又道:“跟着我你应该觉得荣幸,要知道,我可是西雾峰最出色的术师,就连掌门的儿子慕枫也是我的学生。”说到最后那句时,不免挺直了胸膛,露出一丝傲慢的神色。
突然又皱起眉头,像泄了气一样,暗自道:“咦,慕枫今天又溜出去玩了。我优秀的学生这么多,都顾不及他了。没办法,西雾峰所有有潜能的胚子都被我抢到手,要不是掌门命令,我才不会要慕枫这个不学无术的学生。”
穆莺莺感觉相当无语,难道任何一个术师都会说自己是这里最出色的吗,记得上次那个傅术师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听到同样是慕枫的术师,她倒是来了兴趣:“那以后就劳烦陆术师了。”
陆术师将她带入管辖范围,边走边道:“你会什么法术?”
“我……我是新手。”穆莺莺觉得难以启齿,恐怕又要被陆术师嘲笑了。
“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的笑了,穆莺莺趁他不注意对他翻了几个白眼。
不过陆术师笑过之后,又有些惋惜的摇摇头:“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小了,才刚开始接触法术,这么好的灵气,白白浪费了好多年。”
穆莺莺只在心中答道:“谁叫人家是女生呢?要是这鬼地方没有那些鬼规矩,也不用害的女人都变成白痴了。”她完全把玩纸鸢,采花瓣这些这里女生都爱玩的东西列为了白痴行列,每当想起,都会觉得有一种冷意,是那种能够催生鸡皮疙瘩的冷意。
“吱吱吱吱。”
发出声音的是穆莺莺肩头的六趾黄莺,好像在嘲笑陆术师自己看不出端倪,却嘲笑别人。陆术师也注意到了它:“小鹰,来学法的时候尽量不要带着自己的宠物,这样会分心的。”
“好的,陆术师,如果它不愿跟来随时会飞的,可是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穆莺莺轻轻一笑,有点顽皮,又带了一点点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