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武看着那青年人离席,便差了人跟随其后。转而寻找苏祈水的身影时,却发现苏祈水和薛忆又是双双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禁烧起怒火,不一会儿,差去的人却来报,说那青年人和安亲王、薛大将军在一起,苏祈武眼神更是阴鹜。
他很怀疑那个青年的身份,同时也开始怀疑那个青年人和祈水的关系。按理说,祈水应该不认识南蛮国的人。但据人回报那天祈水、薛忆和那青年人同桌共饮,实在可疑。
正当他还在思考时,门外却响起了苏祈水的声音:“皇兄,您找我么?”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有些怯怯的。苏祈武叹了口气,祈水果然害怕自己,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不过好在还有时间,他会让祈水好好接受自己的。
“听闻你昨夜和南蛮国的使节一起离了席到小树林里共品茶去了?”苏祈武拉过他的手,将他扯到自己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清香。“你认得那南蛮人?”
原来是皇兄怀疑自己串通南蛮人——苏祈水苦笑:“臣弟并不认识那人。只是他自言不胜酒力,故而留了他喝茶。”
“当真如此?”苏祈武一边说,一只手已松开苏祈水的衣衫,探了进去。
苏祈水不安地扭了扭,道:“当真!”
看他泫然欲泣的样子,苏祈武心中的暴虐全被勾起来,一把转过他的身子狠狠吻了上去。苏祈水闭上眼,心里发誓,总有一日,他会逃离这困境。
这次来力排众议来到宣国,果然是很有收获。至少能一探宣国皇帝的态度,更好的是有机会亲身接触大将军薛忆。薛忆可谓是戊国人心中的一根刺,戊国人大多对他又畏又敬又恨得牙痒痒。风就常想若薛忆是个戊国人多好,有此勇将,戊国的崛起不在话下。
至于那个安亲王,想起昨晚那长相清秀甚至可以用“美丽”二字形容的少年,风有些恍惚。真是个可人儿。来之前就听闻宣国朝臣分两派,一边支持当今皇帝,另一边支持安亲王,他原以为安亲王是个怎样霸道的人物,却不曾想到是像个小动物一般可人的。
困为身为使节,除非皇帝的召见否则也不能进宫,只能在驿馆里或附近。好在驿馆就在东市闹区,也不十分无聊。了解一下宣国民情倒也好,风想着,便走了出去。猛札见他往外去了,也赶忙跟上去。
但才没走几步,却意想不到地见到了正想见的人。
“安王殿下,薛大将军,”风走过去,笑着打了招呼,“怎么这么巧?”
两人原本牵着的手,在这出其不意的一声招呼下,赶紧松开了。苏祈水脸顿时涨红。“是风啊——你怎么在这?”
风早已看到二人之前牵手的样子,再看苏祈水这反应,了然于心,却不免惊叹。不过表面上还是平淡道:“在下初到贵国,正要瞻仰贵国民风。”说完,侧眼瞄了猛札一眼。猛札却早因为苏祈水的那声“风”给愣住了,风只好再为二人介绍了一番,只道猛札是自己的同事。四人一起来到一茶楼,饮茶作乐,倒像是多年好友般一见如故。
苏祈水觉得风虽是南蛮国人,却很有风度,气度非凡。而风本就计划着结交苏祈水和薛忆,因而自然高兴。只有猛札在一旁愣头愣脑。
风却细心地看到苏祈水右手虎口处的红痕。按理像苏祈水这样尊贵的人,何以会有这等粗糙的伤口?“安王殿下,您这是受伤了?”
“你这是受伤了?”苏祈武的大手包住苏祈水的左手,仔细打量着上面磨破皮的红痕,“怎么回事?”苏祈水不语,苏祈武又仔细瞧了瞧,“是练剑磨的吧?怎么,你最近在练剑?”
“不过强身健体罢了。”苏祈水淡淡地答道。
“也好,身子强壮些,咱们可以多来几回。”说着,便往祈水压去。
祈水又在发呆了。薛忆地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却有了一个“绝妙”的念头。轻手轻脚靠近他,猛地一吻——“哇!干什么?!”苏祈水果然回神了。
薛忆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最近老是发呆。”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苏祈水脸红着抗议。四处瞄了一下,还好没人。
“怎么不能——我还想……”说着,就拥上了苏祈水的腰。原本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才有了一点结实有力的感觉。
“想什么想,不准想!”虽然这么说着,其实苏祈水一点也不抗拒这个人,甚至自己也想了起来。脸红得好像西红柿一样。
薛忆却收了手:“好、好,殿下这么说了,小人遵命就是。”
真是的,说了就当真么——苏祈水没好气地瞪了薛忆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在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笑话了。“你!”一剑过去。
薛忆连忙闪过。苏祈水虽然又羞又恼,但也没有真正伤害他的意思,再说苏祈水的功夫和薛忆还算不上一个档次上的,这些日子虽大有进步,这会儿却不能奈何薛忆。两人只是打打闹闹,像小孩子般。
正开心的两人却没注意到,树丛后一抹明黄的身影。
薛忆,朕誓必除你!
南蛮国的使节要回国了。苏祈武身为皇帝,是不必亲自出面送客的。于是由安亲王苏祈水领着一些臣子去送客。恭亲王苏祈日也正好解了禁,于是也被安排到了送行队伍中。
一行人行至南城门外,只见绿意盎然,远山含黛。苏祈水不禁有些感慨,却也不知这感慨从何来而,只得淡淡叹了口气。风见状,笑道:“安王殿下莫不是舍不得在下?”
苏祈水闻言,笑了:“倒真舍不得你这新朋友。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虽然和风的来往不多,但两次共品茶茗闲谈,却也对风也有了一些认识。况且苏祈水一直感觉风不是普通人。他如今是真心把风当了朋友。
“自是后会有期。”风笑得灿烂,“宣国茶叶固好,不过我戊国茶也颇有特色。还望下次再同安亲王共品。”说着,又从身上取了一块玉佩奉上,“便以此为信物。”
苏祈水接过玉佩,便系在腰间:“若有机会,自然要去的。”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几个戊国使节,最终把视线又定在了风身上,“小王真心当风兄是个朋友,风兄可否以真名结交?”
风微微一愣,但很快又笑道:“殿下何出此言?风即在下真名。”
“怎么无姓氏?”其实苏祈水真正起疑的倒不是这点,而是风的为人气质过于出众,不像一般使臣。问姓氏倒是可以从中探出一些信息。
无奈风却道:“我国平民向来无姓氏,只有贵族才冠姓。在下粗鄙之人,风即全名,不足为奇。”说罢,又向苏祈水作揖,“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哪里就嫌弃你了。”苏祈水见他作揖,赶忙止住,拉起他的手,“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你我虽不得深交,我却已当你是真朋友。你若也当我是朋友,莫再说这些话。”
两人又依依作别。那南蛮正使却也不来打搅。使节中的其他人见这风抢了风头,却也不觉得不妥,任由他们去。苏祈水虽是真心不舍地同风道别,却也未忽略这一点,心想这风看来还是有些来头,不然其他人也不至于可以如此放任他。但既然风不肯明言,自己也就不好再多问。
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给苏祈日又看到了眼里,心想:这下可好,让我抓到了。
“大哥,亏得你总那么信任苏祈水,依我看,他和那个南蛮子绝对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苏祈日一有机会,便将南蛮使节离京那日,苏祈水和同之间的表现全向苏祈武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忘记添油加醋,把两人关系说得比事实中的更亲密。
苏祈武皱皱眉,但没有抬头,继续用手中的朱砂笔批示奏折,但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想法。苏祈日一走,苏祈武也放下了笔,带着太监总管易呈出了御书房,并不许其他人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在宫墙下走着,苏祈武不发话,易呈也不敢多嘴。一直走到了涵央宫附近,皇帝却突然停了脚步。
“易呈,依你看,安亲王有没有异心?”苏祈武冷声问道。
“这……”易呈很为难。这种事,轻易乱说不得。说错话,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
“你只管说你的看法,朕不怪你。”苏祈武望着树丛后露出的涵央宫一角,孔雀蓝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倒是流光溢彩。那里面住着一个让他感到为难的人儿。他想要那个人,但显然不会那么简单。当上皇帝只是他除去阻碍的第一步。
易呈犹豫了好一会儿:“奴才斗胆,依奴才看,安亲王殿下不像有野心的人。但是以安亲王的身份,朝中一些大人们必定是要怂恿他起事的。所以安亲王对于陛下,到底是个隐患。”
易呈是很懂揣摩主人的心思的。他如今说的话,其实也正好是苏祈武的想法。而苏祈武,是很不愿意他和祈水之间的关系发展成这样的。
真想用个笼子把那人儿锁起来,没有可以利用他,他也躲不出来,他只能完完全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属于自己。
“皇兄……”正当苏祈武正出神想着这些,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苏祈水和薛忆。只见苏祈水穿了水色长衫,修长的身子亭亭立在眼前。脸上细腻的汗珠非但不令人反感,却让人觉得可爱。苏祈武笑着看他,却在视线触及薛忆时收了笑容。两人向皇帝行了礼,苏祈武只冷冷道了声“起来吧”。苏祈水直觉皇兄心情不太好。
苏祈武把薛忆打发走了。薛忆虽十分不愿意,但又不得不从。二人一同进了涵央宫,苏祈水心想说不定今晚自己又要遭殃了。
苏祈武坐在桌边,一把抓住苏祈水的手,细细磨着祈水手上新的伤痕:“练剑去了?”
苏祈水点了点头,想要抽回手。苏祈武非但不让,还更用力把他拉进了自己怀中。
“你要学武,皇兄给你找更好的老师。”言下之意,是不上苏祈水再跟着薛忆学习。
苏祈水愣了一下,道:“不劳皇兄费心。薛忆教臣弟剑术,臣弟也习惯些。”
这显然的拒绝,让苏祈武不高兴了。他眉头一皱:“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想习武?”而且还非要跟着薛忆学。总不会是为了谋反做准备?还是你们借此机会增进感情?不管是哪一促可能,都是苏祈武不能接受的。
还不是因为要抵抗你的不伦行为——苏祈水咬咬牙,心里暗暗抱怨。但他还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强身健体罢了。”
“强身健体跟着别人学也是一样的。”苏祈武拉下脸道,“朕改日便给你找个老师。薛忆堂堂骠骑大将军,身肩守卫皇城乃至国家的重任,岂能日日费时在你身上。”岂能让你们日日如此相处。
“可是……”苏祈水还要再说,却被打断了。“难道,你们在一起不仅是练剑?还有别的事非一起做不可?!”苏祈武恨恨道。那日看到二人练剑时肢体接触,他气得快疯了。
苏祈水却以为皇兄意指他们在一起商量谋反,再不敢说话,只得低下头去。苏祈武见他没了言语,以为他心虚,更是生气。狠狠地吻上了那淡粉色的唇,用力地咬着怀中的人,巴不得把他揉进身子里,让他无法反抗,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