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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你离开我了

我最亲爱的爸爸,没来得及告别就离开了。

父母离异,不止对我一个人有影响,甚至对我的整个家庭都有影响。但是最受影响的当然还是爸爸吧!我的爸爸可能只是不太勇敢,又或者他出生在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地方,走遍全世界的我后来发觉,他真的是有和日本人一样的个性,不喜欢麻烦别人,也像我一样,有时候会偷偷躲起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隐藏的太久,爸爸终于忍耐不住了,据妈妈说,他和一个开小卖部的邻居好上了,当时的我头脑是真的很“开放的”,我从来没有鼓励过他们复合,甚至但是妈妈跑道那个所谓的“小三”家中去大骂时我都没说出一句话,只是看着同样沉默的爸爸,默默地哭。

爸爸平时很爱抽烟,而我滴酒不沾,也不爱抽烟,有时候和爸爸在一起,真的很讨厌他抽烟时的样子,一开始只是担心家里经济拮据,但后来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他,我担心他的身体。上大学的期间,每当我六日回家都和爸爸住在一起,不怕大家笑话,但是家里真的像一个狗窝,爸爸尽情的享受着单身的生活,从来不打扫家里,家里只有一张床,还有妈妈买的各种电器,,到了晚上我就和爸爸挤在一张床上。有的时候爸爸下班了,帮我做好饭菜,就突然消失了,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不,都20岁了,我甚至懂得了要尊重别人的隐私,从不问爸爸晚上有时候不回家都去了哪里。

有时候,妈妈来电话,也会问起爸爸,我说他都还好,就是上班,下班。

当我大三的时候,一切学业的事情都稳定了,我的法语的天分很高,我的个性很儒雅,是天生的法国人的个性,较好的外形,让我成为班里第一个得到大公司实习的机会的人。当时爸爸高兴坏了,我很爱他,我当时这么觉得,我很感谢他给我的一切,是他给我了好看的脸,因为我和他的脸这么像!我们的日子要好起来了。获得了实习的机会后,我的大多数时间就不在北京了,我来到上海,上海对我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我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激情来工作,我负责法国大客户的维系。我每天忙的昏天黑地,只有周六日才有喘息的时间,在宿舍里和同事稍稍学习充电。每当我有时间回北京,我的爸爸都会做很多好吃的来招待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爱给我做山药。

但是我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喜欢和别人玩牌赌博。

但当时我的实习工资只有一点点,勉强在上海生存,好在终于不用再找爸爸要钱了。有一次我回家给爸爸偷偷带了一瓶公司接待法国客人的绿色玻璃瓶子的气泡水。我一路将它放在口袋给了爸爸并叮嘱他喝,他觉得这水很新奇,我匆忙地回了上海。那时候我似乎已经懂了,我爱他,我要用一切来报答他。甚至我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爸爸得了重病,我忽然瘫坐在地上,说:“我要结婚,我要给爸爸生一个大胖孙子”!

即使有好多预兆叠加在一切,我还是无力挽回。

有一次,我聊到了以后的打算,爸爸建议我可以去法国,他说已经和奶奶和老姑商量过了,她们都同意(老姑早年嫁给了一个法国人,后来夫妻二人在巴黎混的不错,开了大公司),到时等你毕业给你开个工作签证没问题。当时的我听了爸爸的话真的越发开心了,觉得每一次都像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是那么容易。他让我赶快毕业就离开北京。忽然我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的不安。我的爸爸这个男人,我最理解他,当时他的眼神那么无助。后来在我的逼问下,他和我说了实话,他赌博输了别人钱,现在还有可能丢了工作。当时我想也没想就说:“你的哪个同事呀?我去找他拼命去!”之后我在家里的破日历本上看见了他给单位领导写的求助信,大概意思是现在有人在威胁他,让他无法正常上班。

我至今都忘不了,爸爸躺在床上那直勾勾的无助眼神。

一切都没有预警,我先是接到了奶奶的电话,然后是我四姨的电话,奶奶说:“你去你爸爸厂里看看吧,警察说出事了”四姨很着急的说:“快来你爸爸厂里,你爸爸死了!”我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票,飞回北京。在飞机上的这2个小时我一直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我来到爸爸的厂子,我几乎看到好多的亲人,但没看到妈妈,因为深圳离北京更远。爸爸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警察也来了,还有四姨请来的朋友,一个开保时捷卡宴的神秘人物,四姨告诉我说,如果这个人不在的话我们要吃大亏的。

至于爸爸的死亡原因,警察下定的结论是;“高空坠落”,而没有写跳楼身亡,这是来自那位四姨请来的神秘人物帮忙,方便以后理赔。

从下午很快就到了晚上,警察说尸体还不能动,我在所有亲属的陪同下,来到爸爸的尸体前,我用左手轻轻的摸着爸爸的脸将他的双眼合上,那一刻我的手,仿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温度。那一天,我真的不相信我就这样地失去了那个在我眼中生命里如此顽强的爸爸。那一天我感觉自己好无助,虽然有那么多亲人的陪伴,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点温暖。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要替他活下去,活得很好。但是当时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永远不能让我的爷爷奶奶知道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我和大姑商量,就和爷爷奶奶说;“爸爸妈妈偷渡到香港去了,所以所有电话都打不通,这样他们会相信的。”好在爸爸平常就不太喜欢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妈妈来了无一例外的大哭大闹,在四姨好朋友的在场和帮助下,我得到了15万人民币的赔偿。

远在法国的老姑夫当即决定,等我大学一毕业,就立刻把我带到法国,一是完成爸爸的心愿,二是让爷爷奶奶相信出国真的很容易,我的爸爸确实是偷渡香港了。

我可能从来没有当着你的面说过我有都么爱你,至今你去世都是一件迷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亲爱的爸爸我爱你,我愿为你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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