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轻笑着走进诊所,耳钉男捂着脸就跟在后面,右耳上的LED发光耳钉正不停的闪烁并变换着颜色,我想不通这玩意儿哪里有卖,或者是耳钉男自己制作出来的也说不定。
陆明让在赵天两人进来后,便已经转身离开诊所。耳钉男鼻青脸肿的样子护士当然看到了,我赶紧对正在给我处理伤处的护士说:“我这不打紧了,碘酒自己涂就行,你给他看看吧。护士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目测年龄应该不大,但那翻白眼的情形我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好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手中动作不停,依旧用棉球在我脸上涂抹着什么,只是力道比刚才加重许多,说实话都弄疼我了。
旁边值班的另一位护士看到后便领着耳钉男到一边房间检查,赵天却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就这样微笑看着护士在我脸上涂抹的动作,却不说话。我有点害怕,身体有点不自然的微微颤抖。
小护士察觉到我身体异样,提醒说:“别动,抹到眼睛里不好清洗。”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明,我抖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了。也不知是这小护士有脾气还是怎么着,她竟然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还气哼哼的说:“叫你别动。”
“呦,呦。”赵天在一旁看着也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你别说,这小护士给我一巴掌以后,我身体还真就不抖了,再说这巴掌力道也不大,比起赵天在小巷内扇我的那两耳光,几乎就跟抚摸差不多。我对着小护士露出感激的眼神,可惜她目光只是随着手部的动作,并没看我。
此时有手机铃声响起,赵天掏出手机看了看,突然站起身形,吓得我差点拔腿就跑。所幸赵天站起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旁,并没有说什么就走了,而且是直接走出诊所,并没有再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心来,几乎瘫坐在长崎的靠背上,小护士又开口说道:“你的伤是他打的?”我不加思索的随口应了声嗯,小护士也不再说话。
诊所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五个小时以前我们404寝室的三个人还在孔圣街的烧烤摊上喝酒撸串,现在一个头被人开了瓢,另外两个也鼻青脸肿的,最可恨的是还被人敲诈去两万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我们难道做错了什么?这个所谓全国治安最好的一线城市,为什么还会有耳环青年赵天这种人?偏偏还要我们惹上。
我慢慢感觉到小护士的动作越来越轻,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张文镜?”
我睁开眼,她就站在我面前。
她叫徐宁,是我在师大文院的同学,跟我一样都是汉语言文学系,不同之处在于,她是校花,我不是校草。当然校花人人都喜欢,而我喜欢徐宁却是有些被动。
金管系有个叫周非瑜的大二校草,长得帅又有钱,几乎是全校所有女生YY的对象。听说父亲在邻省做房地产,去年还被评为全省首富。送给他的成人礼就是那辆至少300万的超配玛萨拉蒂,从我第一次来到师大那天,这辆白色轿跑便长期停在师大校门口。
大约两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六晚上,因为第二天没课,我推着单车准备回家拿下个星期的生活费,经过2号女生寝室楼的时候,那辆玛萨拉蒂就停在楼下,2号楼的七层走廊里全都站满了人往下看,楼下周围也都是围观的学生。
周非瑜一身白色休闲西装,手捧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倚靠在玛萨拉蒂的车门旁,对面站着的就是我当时只闻其名,也见过其面,却从没说过话的徐宁。
周围人群都在齐喊在一起,车门旁周非瑜和徐宁好像是在小声交流着什么,我离得较远也听不到,只能感叹男的高帅多金,女的有貌有才,当真是校花与校草,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我推着单车正要离开的时候,周围人群确是集体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徐宁挥手打掉了周非瑜递过来的玫瑰花,鲜花的花瓣散落在地上,周非瑜盯着玫瑰花没有说话。
徐宁却转身向我这边走来,我正讶异这刚才发生了什么,徐宁却把手中的书本直接扔到我单车的车篮里面,转身走到我身后,说了句:“走吧。”然后周围的人又开始惊呼,我看到周非瑜的目光也转向我,只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还想询问一下发生什么事情,徐宁又催促一句:“走啊!”
2号楼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徐宁随着我走出了师大校门,在孔圣街的转角处一家小饭馆门口,徐宁喊住了我说是要请我吃饭。然后在小饭馆里我要了一碗拉面,她什么都没要。拉面钱是她给的,确实是她请我吃的。
出了小饭馆后徐宁从我车篮里拿走了属于她的书本,挥挥手说了声再见后便转身往回路走去。我也只能应了一声哦,骑上自行车朝另一座城市出发。
后来这事被老三和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到,怂恿我去追徐宁。我也有过几次主动联系徐宁,而徐宁总是微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直到有一次晚上从网吧回来,学校门口的路上,周非瑜的玛萨拉蒂停在校门口不远处,昏暗的路灯照射下,玛萨拉蒂在轻微的抖动着,我听到车内有女人的喘息声,我知道现在车里正发生着什么,我并没有偷窥的癖好,也并不想留下来偷听,只想快步经过这里,赶紧回寝室。
可偏偏就在我经过玛萨拉蒂驾驶位的时候,我听到车内男人的声音,他在低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徐宁,宁宁。”
一瞬间我好像失去了什么,又或者是抱以幻想的某个物品砰然碎裂,玛萨拉蒂内车灯并没有打开,挡风玻璃也被里面的遮光板掩盖,就算我此时突然有了想偷窥的念头,也根本看不见车里到底是谁与谁发生着什么。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嘴角微微扬起,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慢慢的向校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