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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温柔

天色慢慢暗下来,人也慢慢多起来。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大都会回头看子落,偶尔还伴随着口哨声。子落非常漂亮,眼睛清澈如水,坚挺的小鼻,立体性感的嘴唇,雕刻般的脸颊,黑发披肩,淡淡散发着一股桀骜与贵气。今天她穿一件灰色的T恤,蓝色的短裤,白色的尖头鞋,微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又有少许的慵懒和性感。

子落刚要推开那锈迹斑斑的的铁门,左手被人拉住,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留着爽朗短发的女生,她有些着急,“这个房子不能进去。”她见子落一脸的疑惑,她松开手,解释到:“你不要看这树很漂亮,里面的房子很邪门,以前凡是在里面过夜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要不,不会唯独剩下这座房子是空的。”子落笑笑,没有理会,继续要推开铁门。女生见子落没有理会她,急了,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继续道“你别不信,你可以问这里任何一个人,樱花屋能不能住。”子落看着眼前一副着急模样的女生,说:“没有关系,我只是看看,并不是要住在里面。”“看看也不行,不知道那些进去的人的惨状,实在太恐怖了!”短发女生越说越急。

“哟,李婉,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子落循声见到一位满是纹身的,嬉皮笑脸的小混混。“滚!哪里来哪里去。”短发女生厌恶道。转过头继续对子落说,“你真的不能进出啊。”“是啊,是啊,这鬼屋有什么好去的,哥哥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小混混一脸猥琐样。短发女生白了他一眼。子落看着眼前的短发女生一副非答应不可的模样,想想,算了,改天再找个时间过来吧。

“好吧,我就不进去了,你知道哪里有车搭吗?我想回市中心?”子落问到。“哎呀!又要迟到了!”短发女子惊呼一声,拉着子落往前走,道:“这里很难叫到车的,你和我一起搭咏哥的车吧。他的车就在前面。”子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前面停着辆黄色的出租车。“好吧。”看情况子落没得选了,后面的小混混见她们要离开凑上前,死皮赖脸靠上前:“美女别走啊!”短发女生朝他狠狠瞪了眼,在子落耳根旁嘀咕一声:“别理他。”

她们走到车旁,短发女生帮子落打开车门,子落坐进车子里,驾驶座上有人,他在玩手机。短发女生随即也坐了下来,对着前面的的人道:“咏哥,我今天多搭一个朋友,不介意吧”男生转过头来看了眼子落,笑着对短发女生说:“美女啊!欢迎!”短发女生转过头问子落,“你要去哪里?”“把我放在市中心就可以了。”子落答到。

“好的,那我们走了。”驾驶座的男生说完启动了车。“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李婉,木子李,婉约的婉。前面的司机大叔是韩咏,我们都称他为咏哥”李婉笑着说。子落噗嗤一声,笑了,“你一点都不婉约,我叫木子落。你叫我子落就行了。”咏哥听到她们的交谈,接话道“你今天又拔刀相助了?”“什么叫又,子落人生地不熟,刚刚她想进樱花屋,怎么可以!”咏哥一听到“樱花屋”三个字,声音一沉,说“是应该,那不是一个好地方。”“哦,知道了。”子落淡淡道。看来那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外公每次谈到,都会黯然神伤。

子落看见李婉拿出笔,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有事可以过来找我。”子落接过字条,放到包里。“谢谢,我昨天刚到,还没有号码,有了,就打给你。”“可以,你是过来旅游还是常住,要是旅游的话,可以叫咏哥搭你去逛逛,他对这里熟。”李婉答道。“是啊,妹子,我在这里生活40年了,我哪都熟。”咏哥在红灯处停下来,转过头来对着子落说到。“谢谢你们,我还没有确定,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咏哥,就在前面的孝东路口停下就可以了。”“相识就是缘分,不怕不好意思。”咏哥看着前方说到。

子落在路口下了车,再次表示感谢。李婉的头探出车窗大声说:“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子落笑着招招手。看着他们的车远去,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回到QueenHotel。

子落从60层望向夜空,如果还在,会不会陪她整夜在空寂无人的街上流浪呢?手牵手,穿过树影,直到世界都暗了。毋庸置疑,昊天那样好,那样体贴,只要她开口,都会一直陪着她的。

耳边传来轻快的吉他声,子落睁开双眼,走到阳台边上,清晨的海风,湿湿的,静静的。昊天正坐在太阳伞下弹着吉他,安静而愉悦。弹完一曲,昊天转过头,望向子落:“等下我要去沙滩上野餐,你要不要去。”“好,你等我。”子落应声。“我就在这里。”昊天笑容暖暖的。

子落穿戴好,来到太阳伞下。昊天左手提着一个箱子,右边背着一把吉他。“走吧。”

“嗯。”子落轻快踏着脚步。“你吉他弹得真好?”“你要喜欢,我可以常常谈给你听。”昊天的声音柔而亲切,听到这样的话,即便不用乱想,也极为舒服。“怎么都没有见你弹钢琴?不喜欢吗?”昊天温柔道。很长的一段时间,子落都没有弄明白,昊天的温柔是对着她一个人还是一向如此。“最近在画画,没有时间,你要是想听,我晚上弹给你听。”子落解释。“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合奏吧。”昊天咧嘴笑了“嗯。”子落低头道。子落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蕾丝长裙,裙摆轻轻舞动。

他们去的地方刚好正对着海边别墅的浴池,因为那里的风景最美,很久以后,子落才知道,那天早晨的野餐,寓意非凡。那种散发淡淡的百香果香味再透过酸酸甜甜的金色的橙子落入口中的口感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那是海边居民结婚时常调的一种鸡尾酒,寓意心想事成,生活美满。那块芝士蛋糕,入口而化,转而一片清凉,原来芝士混着薄荷。子落一直不知道,当时昊天是怀着何种心态,早早准备这一切,在离子落最近的地方,弹着手中的吉他把她唤醒。

那一天她们谈了好久。两人坐在蓝色的坐垫上,海风吹拂着脸颊,千言万语回荡在风中。昊天说,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听到葛叔叔在他爸爸面前谈起她。“子落琴声能把人带入她所勾勒的世界中去;子落的画很有神韵;子落的芭蕾舞跳得越来越好了;子落往爷爷的收藏的酒兑了水,被罚了;子落把他外公的爱马剃光了毛,画成斑马的样子,被罚了。子落给礼仪课老师的波斯猫化妆,子落又被罚了..”

昊天并没有谈及子落在病房里的隐忍和坚强,昊天知道有子落存在的那一刻,人生豁然开朗。有些人就是很奇怪,不需要见面,就能感受她的存在。他们的相识并不是从见面开始,也不是从出生开始,根本还没有开始,他们就认识了。只需打个招呼“嗨,你在这啊。”

晚上的时候,子落弹LucaFlores的<Howfarcanyoufly>(你能飞多远),这位爵士钢琴家并不是很出名,他写完这首曲子之后,就自杀了。他的琴声断断续续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每次在你以为懂了时候,它又沉吟下去。声音那么孤独,痛苦,却又安宁,充满希望。就是这份小小的希望感动了子落。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昊天兴致勃勃邀子落下午去潜水,还特别神秘的说,今天会很特别。子落白了他一眼,不就是长长的水草,血红的珊瑚,色彩斑斓的不知名的小鱼吗?待佣人准备好了潜水服。他们坐船出海,不需要开到特别远的地方,他们的船就停了下来。昊天说,我们先从30米的开始。两人互相检查完毕后,一起跳入海中。昊天在前方带路,偶尔回头看看子落。昊天灵活的身影,像一条鱼,穿过岩洞的他们,像破壳而出的小鸡。七拐八拐,子落看到昊天打了个手势,应该到了,子落游上前,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是艘沉船的船头。他们身边的小鱼越来越多,昊天拿出一块面包,掰了一半给子落。鱼儿见有吃的,蜂拥而上,鱼儿吃不到面包,就直接咬了昊天的手背,昊天吃痛,松手扔开面包。子落在一旁看到笑了,暗赞到:真聪明的小鱼,懂声东击西。子落也把手中的面包丢给那群可爱的鱼。

昊天这时用手指了指前面,子落望过去,竟然是两条鱼在接物,他们游得非常慢,嘴对嘴,非常的忘我。鱼儿体长20厘米左右,头大大的,嘴性感而丰厚,眼大而有神,周围黄色的眼圈,就像涂了金色的眼影,鱼鳍从背上一直延续到鱼尾,鱼儿通体呈粉色,真像海底的樱花。这些接吻鱼,缓缓从他们身边游过,小嘴不曾离开过一刻,仿佛世界里就只剩下接吻这样的大事了。子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鱼,不禁看呆了,还真想抓两条回去。

昊天拍了拍子落,示意他们该上去了,快到里海面5米的时候,他们缓了缓,再游出海面。在船舶上,昊天甩甩头,神情愉悦,“如何,这个够不够特别?这就是接吻鱼,他们喜欢在各个水域游动,非常的活泼。可以随时随地的接吻,活得非常随性。希望子落也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开开心心。”“谢谢你,昊天,我们都会活得非常恣意的。”子落迎着海风,笑容灿烂。那一刻,昊天回忆说,真像当一回鱼,义无反顾的吻上去。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昊天已经不知道了,总是听大人们谈起,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她的精灵古怪,她的聪慧文静,她的坚持不懈的源动力来自哪里?当他知道父亲同意他来葛叔叔这里度假的时候,他当晚就失眠了,他心想,这一定是段美好的时光。

昊天伸手扶着子落下船,在她耳边柔声说到,“现在累了吧?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好。”子落看着沙滩上的俩人的紧紧偎依身影,心情愉悦。因为身体的缘故,子落一直没有去上学,都是请家庭教师,身边不是长辈就是佣人,根本没有同龄的玩伴,也就是这几年身体好多了,爷爷才允许她学开车,潜水,骑马。昊天的到来,子落有种讲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浴池旁的尴尬,门口的玩笑,画架旁的温柔,沙滩上的体贴,大海中的惊喜。

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不同的感受,一次比一次亲近,一次比一次更想靠近些,更想了解多一些。

子落洗漱好后,就听到有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裤,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衣,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那是沐浴露的味道,因为她也用这个牌子的。“不知是否有幸可以邀请到木子落小姐共进晚餐?”昊天伸出右手,笑容迷人。“好吧。”子落笑着把手搭在昊天修长温暖的手上,两人手牵手走下楼梯。晚餐是她喜欢的海鲜,鱼肉鲜美,海螺清甜,螃蟹肥而多膏,例汤清凉顺滑。

“不知木子落小姐对今晚的晚餐安排是否满意?”昊天放下手中的餐具,抬着头看着子落。“看在尤昊天先生今天这么勤劳的面子上,给个满分。”子落打趣到。“等下有个加分题,不知木子落小姐肯否再赏光?”昊天眼睛含笑,语气笃定。“哦?我翘首以盼。”子落对上昊天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昊天起身,走到子落旁边,“那木子落小姐,请移驾吧。”子落满脸笑意,起身,挎上昊天的手走向阳台。子落踏上楼顶阳台的那一刻。VeraLynn沧桑而深情的声音徐徐传来。“I’llbeseeingyou,througheveryloneysummer’sday,ineverythingthat’slightandgay,Iwillalwaysthinkyouatthatway。”(我将会见到你,在每一个寂寞的夏日,在满是光明和欢快的万物里,我总是以那样的方式想起你。)

“MayI?”昊天低头询问。子落不语,直接把手搭在昊天的肩上。脚步随着歌声缓缓舞动。暮色降临,皎白的月光随影而动,繁星灿烂,今夜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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