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丞相大人来了!”老付几乎是跳着过来的,看着很滑稽。是真的很高兴吧。
安琬和赫晟愣了一下,目目相对,赫晟先开口:“我先去看看,你留在这,不要离开。”
“这……”安琬觉得不妥:“我应该要做什么吧。”
“不用,你好生在这等着。”
安琬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丞相大人……是…公公吗?”公公?安琬对于这一个陌生的词,尚未了解透彻。
赫晟已经走了,老付在一旁笑呵呵地应着:“是啊,丞相大人就是夫人的公公,将军的父亲!”
夫人?公公?父亲?
安琬感到头疼。
“将军晚上应该会很迟回来,夫人不如早些安歇吧。”
安琬抬头,眼里映入一张说得上是热情的笑脸,热情过了,就变得虚伪。
“嗯。”
老付立即向门外吆喝一声:“伺候好夫人洗漱!”
数名婢女鱼贯而入,安琬看见那一张张陌生的脸,恍惚明白了什么。
在她们的伺候下沐浴完,就把所有人打发出去了。
安琬因着大婚,鲜少的穿了一身红色,青丝不束,闲闲的散在身后。
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对着自己挑眉:“嗯,看来哪里都不安全啊。”
老付,应该是丞相的人吧。
一夜无梦。
…………
容玖心情一好,让人在房门外挖了一个小池子,引来活水,养了几条锦鲤。
此刻正喂着。
他玉手拈着碗里的鱼食,一点一点投进去,很有闲情逸致。
莫闻跪在下首:“陛下说,他不打算过多插手此事。”
容玖缓缓转过头来,微微讶异:“嗯?我要听原话。”
以前莫闻可不会这样啊,不都是照搬别人的话吗?不乖。
“不打算多事,又怎样?”学得一点都不像。
容玖轻笑一声:“呵,我那弟弟,真是聪明。”
莫闻只管低头:“陛下还问,要是塞外和丹原国不同意怎么办。”
“不会不同意的。”容玖似乎轻叹了一声:“只是人心,他不会不懂。”
他将瓷碗随手放在木扶手上,推着轮椅进了殿内。
他的轮椅,不会让别人推。
莫闻定了两秒,也跟着进去了。
他看见过安琬对于礼仪的态度,根本不屑一顾,尊敬只要心里尊敬就好,她不在乎这些虚礼。
他有些向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崇尚这些虚的,他是一个见过太多生死的人,什么都不信了。
但是,他的命,是属于容玖的,跪什么,根本不是问题,不过是换个地方跪而已。
却不等他屈膝,容玖就已经叫住了他:“老是跪啊跪啊的,不累吗?琬儿说得真对,看着都累啊。”
原来想到一块去了。
莫闻抿唇不语,脸上依旧冷峻,不过心里有一丝异样。
容玖没有纠结于这些琐事:“莫欣还没未归吗?”
“是。”
容玖皱了一下眉:“你去看看。”
很久没有动静。
“怎么,不想去?”
是的,要是以前,莫闻早没影了,但现在,他有点害怕塞外那个地方了。
他一向很直白:“我好像喜欢上郡主了。”
“……”
…………
春天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安琬记得那些酸酸的大诗人都是这么感叹的。
窗檐下的海棠今天开了,好红好红,看,安琬就不是什么大诗人,只会说,好红而已。
这样的女子,没人会喜欢的吧。安琬揉着一片海棠叶这样想着。
听说塞外也有新婚第二天敬父母的习俗啊,不过现在可没人来叫她。
不再胡思乱想,安琬有些烦闷,唤了一声:“来人。”
呯嘭几声怪音,连碧急急忙忙跑进来,眼底下一片乌青。
说话结结巴巴:“夫,夫人,有何,吩咐。”
昨天宾客众多,这丫头去帮忙了吧,还忙到很晚。
安琬依旧不开心,想发泄,又不忍折了这初开的海棠,心口堵塞。
“将军呢?一晚上没回来?”
虽然对于结婚,安琬没有任何印象,宫里又没有宫人要结婚,皇族的婚礼,她又看不见……
不过,她知道,新郎在新婚当晚不归,不是什么好事。
众口悠悠,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要说成黑的,颠倒繁复,于安琬,与赫晟都不好。
毕竟,安琬还顶着一个半吊子皇族郡主的帽子。
说到这个点,连碧果然来了精神:“没,没回来。”小丫头看主子神色不明,冒险多嘴一句:“今天我出门,外面都在传些‘疯言疯语’呢,夫人,怎么办?”
连碧已经改了称呼,明明是最适合的,但安琬反感,不过,她得让自己习惯。
“鱼儿回来了吗?”
连碧没想到话题转得那么快,愣了一下,然后道:“昨晚回来了,但是今早又不见了人,夫人……这……要去寻吗?”